就在陳立接過杯子,打算喝下去的時候,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陳立,你好像喝了很多酒啊!”
陳立頓時渾身打了個激靈,原本有些激憤、緊張的負面情緒頓時一掃而空,昏昏沉沉的大腦也變得靈活起來。他連忙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果然看到包飛揚站在那里,身后站著許棟梁和梁曉寧,正微笑著看著自己。
陳立連忙挺了挺胸膛,張開嘴巴噴出一股酒氣:“領、領導,你怎么來了?”
包飛揚走過去扶了陳立一把:“怎么喝了這么多久,我再不過來,你還能回去嗎?”
包飛揚和許棟梁吃完烤串以后就準備去找一家酒店入住,誰知道上了車,包飛揚才發現自己的手機沒電了,而充電器卻在陳立的包里,只好下車來找陳立。
雖然陳立說過有事的話可以打他的拷機,但是包飛揚覺得還是自己跑一趟,這個時候打擾陳立,讓他跑出來送東西似乎有些不太人道。
到了歌廳以后,他們很容易就打聽到省報這一趟人所在的包廂,然后找了過來,敲門進來的時候,迎接他們的又正好是剛剛見過一面的梁曉寧,梁曉寧對他們的來到很吃驚,笑著說了一句:你們來得很及時,正好將你們得同伴抬回去,他差不多要給灌趴下了。
包飛揚雖然不清楚具體的情況,可是聽到梁曉寧這句話,再看到陳立的樣子。就知道陳立是讓人給灌酒了。
灌酒這種事情,有時候是大家鬧著玩,沒有惡意,但有時候卻可能帶著惡意,不管怎么樣,既然看到了,包飛揚就不能看著陳立讓人給灌趴下去。
他示意許棟梁將陳立接過去:“小許,你帶陳立去一下洗手間,我這里有點藥,你讓陳立吃一片。”
“哎哎哎。我說你是誰啊。沒看到這酒還沒有喝完嗎?跑出來添什么亂啊!”胡乃軍伸手攔了一下,因為顧忌陳立和許琳的關系,他還要克制一下,對于包飛揚。他可就沒有那么客氣了。一個窮縣的小干部。被人喊兩聲領導,還真的將自己當成領導了?
包飛揚皺了皺眉頭,眼明手快地伸出手臂。抓住胡乃軍的手,好像握手的樣子搖了兩下:“這位省報的老師,你也看到了,陳立他喝得有點多,先讓他去醒醒酒,等會再喝也是一樣得。”
許琳也連忙道:“是啊是啊,我跟陳立先去一下洗手間。”
許琳和許棟梁扶著陳立去洗手間,胡乃軍被包飛揚抓住了手臂,沒有能夠將人留下來,頓時有些惱羞成怒。
“吆喝,這位領導高姓大名,擔任什么領導職務啊,我看你事情管得挺多的,陳立能不能喝酒他自己能喝,難道這點事情也要你們領導批準啊?”胡乃軍甩開包飛揚的手掌,語氣不善地說道。
劉旭的臉色也有些冷淡,他費盡心機,也就是想要讓陳立在許琳面前出一次丑,眼看就要成了,卻被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給破壞了,心里沒有一點怒火是不可能的。
包飛揚看了胡乃軍一眼,猜到他們恐怕沒有什么好意,不過他也不想跟這些人發生沖突,畢竟他們是陳立女朋友的同事,鬧僵了不好。
他笑了笑道:“在各位老師面前,我算什么領導啊,我姓包,叫包飛揚,大家叫我小包就行了。我倒不是不讓陳立跟大家喝酒,我跟他喝過酒,知道他的酒量,我看他那個樣子,恐怕就要吐了,要是當著各位老師的面吐一地,那多不好,還是讓他先去洗手間處理一下,等他出來以后,休息一下,再向各位敬酒賠罪,你們看好不好?”
胡乃軍看了看劉旭,劉旭冷冷盯著包飛揚,當然不愿意這樣就算了。胡乃軍一看就明白了,他馬上搖了搖頭說道:“吐不吐的,我們也沒有看到,小陳他也不至于就這么點酒量,倒是小包你突然闖進來,鬧了我們的酒場,這酒你可得罰。”
“我們也不欺負你,就這小瓶的啤酒,一口氣三瓶,中間停頓一下就加一瓶,要不你喝這種洋酒也行,一口氣三杯,其他規則一樣,喝下去,咱們就當剛才的事情沒有發生過。”胡乃軍伸手拿了三瓶啤酒放到包飛揚旁邊的桌上,然后做了個手勢,很快有人從旁邊遞過來一只大的玻璃碗,也不知道是包廂里原來就有,還是他們準備好玩的花樣。
包飛揚看了看桌上的啤酒,喝三瓶啤酒不是問題,可是要一口氣喝三瓶,中間不能換氣,那就有點難度了。再說看他們鬧成這個樣子,那么欺負陳立,這事恐怕也不是一味退讓就能夠解決的,這里面恐怕還有些別的事情,省報是個清貴的衙門,眼界很高,他們看不上縣里的干部是正常的,但陳立要跟許琳交往下去,也不能一味讓他們作踐。
想到這里,包飛揚的目光就有些冷,他看了看一直沒有說話的劉旭:“呵呵,還沒請教各位老師怎么稱呼,我跟你們的王佑德總編認識,不知道他這次有沒有來,上次在靖城的時候,我還說要請他來望海喝酒的呢!”
“你認識我們王總編?”胡乃軍皺了皺眉頭,卻一副不相信的樣子。王佑德是省報的副總編,省報編委會成員,副廳級,胡乃軍才不相信包飛揚這個小年輕跟王佑德熟悉,恐怕也就是見過王佑德,王佑德卻不一定記得這么個人。
省報這一次領隊的正是副總編王佑德,包飛揚連王佑德來沒有來海州都不知道,顯然跟王佑德的關系沒有他嘴上說的那么熟。胡乃軍冷著臉擺了擺手:“包領導是不是覺得我們的級別太低,只有我們王總編來了才肯喝這個酒?”
胡乃軍的話有些誅心,包飛揚看出事情無法善了,也就笑了笑,然后看著劉旭說道:“酒不是不可以喝,但也要讓我喝得明明白白,至少我得知道各位是誰吧?”
劉旭倨傲地笑了笑:“你是說我?說實話,我們并不認識,你就這樣闖進來,還真沒有資格知道我是誰。”
“哈哈,劉少說得對,你特么的是從哪里鉆出來的,在縣里當個小官就以為自己了不起啦?看你那樣子,是股級還是副股級?這輩子能知道處級是什么滋味嗎?我告訴你,劉少是正處級,這里起碼還有三個副處級,你長這么大有沒有見過這么多處級副處級的干部,有沒有跟他們說過話?”
“就是啊,劉少跟你說話都是抬舉你,咱跟你說話,也是你祖上燒了八輩子香才求來的。”包廂里還有兩個和劉旭一樣過來泡妞的,剛剛忙著泡妞,沒有過來湊熱鬧,現在看到這邊的情況不對,連忙都跑過來湊熱鬧,相比胡乃軍,這些人說話更加沒有顧忌。
“劉少?”包飛揚笑了笑:“各位我也確實高攀不起,要不等陳立回來,我們還是先走吧,我看我祖上也沒有燒那么多香,不值得各位浪費這么多恩寵。”
“吆喝,你小子特么的是找死吧,敢在劉少面前廢話?”一個染著棕色頭發的年輕人伸手就要抓向包飛揚的衣領,這時候許棟梁從后面趕了過來,一把抓住年輕人的手掌,然后順勢一扭。
“嗷——”年輕人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
“喂,你干什么?”
“快特么的放手!”場面頓時一片混亂,幾個省報那邊的年輕人,具體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順手就操起桌上的啤酒瓶,躍躍欲試,要不是許棟梁手上還抓著人,他們就要動手了。
“住手!大家都冷靜一點!”包飛揚連忙大聲喝道,然后盯著劉旭和胡乃軍看了看:“各位,你們是省報的老師,來海州旅游,也不想鬧出在歌舞廳打架斗毆的丑聞吧?”
包飛揚也看出來了,跟這些人之間恐怕已經沒有善了的可能,也只能先穩住對方,利用對方的顧忌先從這里離開。
“怎么了怎么了!”許琳扶著陳立急匆匆趕過來,看到這個劍拔弩張的場面,頓時大吃一驚。
“靠你嗎的——哎吆,你特么的敢對我動手,死定了,你們特么的死定了。”被許棟梁抓在手上的年輕人大聲叫道:“報警,劉少你們打電話報警,讓警察將這幾個人抓起來。”
許棟梁沒敢馬上放開手上的年輕人,他知道只要他手一松,對面那些人手上的酒瓶就會砸過來。他自己倒是不怕,就擔心砸到后面的包飛揚等人。
劉旭使了個眼色,身后果然有人掏出手機要打電話,還有頭腦機靈的人就要離開包廂去叫人。許琳連忙來到劉旭面前,焦急地說道:“劉、劉少,沒必要鬧那么大吧?他們都是陳立的同事,要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我代他們向你道歉,你就先原諒他們這次?”
魏曉寧也趕過來說道:“怎么了怎么了,怎么鬧得這么大?”
許琳不提陳立還好,提到陳立,看到許琳和陳立親熱的樣子,劉旭就覺得胸膛里有一股火沒有地方發泄,他聳了聳肩,“苦笑”著道:“琳琳啊,不是我不給你面子,你看他們還抓著王少,你讓我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