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長

第一千零四十二章 領導意見

王虹鋒接著說道:“當然,風險也還是有的,所以你也要小心應對。頂點小說,”

王虹鋒看了看包飛揚:“劉遠川這個人,一直在軍隊政工系統工作,人面非常廣,這對你來說,其實是個好消息。因為這意味著你想要見到劉遠川應該不會很難,而劉遠川就算不同意你的看法,也不會立即就跟你一個年輕后輩撕破臉皮。”

“不過——”王虹鋒話鋒一轉,又接著叮囑道:“你必須要明確一點的就是,既然你選擇了用這種方式來推動,那么就算這一次失敗了,你也必須要繼續用這種方式去爭取,如果屆時你再想從下往上推動的話,難度會更大,而你和劉遠川之間,那就算是結仇了。”

包飛揚點了點頭,現在劉遠川等人并沒有表明態度,一旦他們表明態度,而且還是反對態度的話,恐怕到那個時候,即便是王虹鋒也不能貿然再將這件事提出來。

“我會將我知道的情況全面詳實地向劉將軍匯報,并著重強調這件事的重要性與緊迫性。”包飛揚說道,實際上就是將戴晉榮等人的上訪、于莉瓊等人的意見,以及事件對地方的影響等等,都通過這種方式傳遞給劉遠川知道,向他施加壓力。由于采用的是非正式的方式,既不會讓對方感到受冒犯,卻也能夠向對方傳遞壓力。

王虹鋒點了點頭:“你做事,我還是比較放心的。”

王虹鋒又特意交代了包飛揚幾點要注意的地方,最后又看了看他說道:“你跟我說實話,這件事對臺湖聯合化工集團的項目究竟有多大的影響?”

王虹鋒、薛紹華,甚至趙根正等人之所以支持包飛揚出面處理這件事,很大程度上還是因為這件事將會影響到聯合化工集團在海州的投資。

如果沒有這個因素,王虹鋒肯定不會同意包飛揚這么做。在他看來,這件事可以慢慢推動,除了讓戴晉榮等人繼續上訪,讓于莉瓊等人通過其他渠道反映他們的意見,還可以推動學術界、媒體對當年的事情進行報道,逐漸讓這件事浮上水面。讓大家沒有辦法再回避,等到瓜熟蒂落,處理起來會更加從容。

如果劉老的身體狀態允許,也可以直接向劉老匯報。

但是現在事情關系到聯合化工集團在海州的巨額投資,意味著他們沒有那么多的時間,才不得不讓包飛揚冒這個風險。

包飛揚笑了笑:“薛書記也問過同樣的問題,要知道于莉瓊還有一個身份,就是臺湖聯合化工集團掌門人王家誠未來的孫媳兒,所以具體的影響我也不能預料。但即便是排除于莉瓊個人的態度,這件事也肯定會影響海州在臺湖商人中的形象,而我們正在以及計劃與臺湖企業談的投資項目還有好幾個,只要有一個項目的結果會受到這件事的影響,也是我不愿意看到。”

王虹鋒盯著包飛揚看了兩眼:“你說得也有道理,所以大家才會同意讓你來處理這件事,省里也希望海州的發展不要受到不利的影響。”

包飛揚笑了笑,突然說道:“王叔叔。既然是這樣的話,省里是不是應該考慮海州領導班子的穩定性?我聽說省里有意將玉清市長調走?”

王虹鋒看了包飛揚一眼:“呵呵。這倒是奇怪了,這應該是你第一次在我這里關心海州的人事任命?”

包飛揚笑了笑:“是啊,玉清市長是海州的定海神針,有她在,我們做起事情來,都特別安心。”

王虹鋒沉吟了片刻。然后才開口說道:“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省委已經差不多達成了一致的意見。玉清市長有能力,工作風格也頗受好評,對于這樣的干部,組織上一定會考慮人盡其用。”

“海州最近的工作做得很不錯。現在可以說是海州發展的最關鍵的時刻,省里也在考慮給予海州更多的支持。”王虹鋒說道。

包飛揚知道,王虹鋒這兩句話看似什么都沒有說,但是卻已經將最重要的消息透露了出來,看來這一次省里是已經將陳玉清的工作都安排好了。陳玉清即將離開海州,已經無法挽回,他也必須要面對新任的海州市政府一把手,以及由此帶來的新局面。

走出王虹鋒的辦公室,陳雨城去通城以后,新任的王虹鋒專職秘書郭暉連忙迎了過來:“飛揚,事情都談好了?”

到王虹鋒這個級別,選擇秘書也不能夠隨便,包飛揚可以找一個剛剛從大學畢業,或者并沒有什么經驗的年輕人擔任自己的秘書,但是作為省委一把手的秘書,各方面的要求都比較高,郭暉也已經三十出頭,有比較豐富的工作經驗。他與包飛揚并不熟,但顯然并沒有將他當成普通干部那樣對待,因為他知道王虹鋒是將好幾件重要工作往后延,抽出了上午這段時間,就是為了跟包飛揚談事情。而且他們足足談了一個小時,這是很多廳級高官都享受不到的待遇。

包飛揚點了點,笑著對郭暉說道:“暉哥辛苦了,中午有空的話,我們一起吃個飯?”

郭暉抬頭看了一下時間,微微苦笑道:“我有時間,不過飛揚你恐怕沒有時間,剛剛洪省長的秘書鄭處長打電話過來,說是洪省長想要見你。”

郭暉看向包飛揚的目光有些復雜,包飛揚不但得到王虹鋒的信任,省長洪錫銘對他也很重視,也難怪陳雨城將包飛揚列入了最特殊的那個名單,讓他碰到有關包飛揚的事情,一定要盡心處理好,看來陳雨城對他并沒有什么保留。

當初郭暉看到包飛揚的名字和職務的時候,還以為陳雨城隨便給他一個名字湊數,進而懷疑陳雨城是故意敷衍他。不過在了解到包飛揚的一些事跡以后,他就不敢那么想了,因為他發現包飛揚確實非常特殊,應該是江北省最特殊的正處級地方一把手。如此特殊的一個人。當然應該特殊對待。

當時他并沒有意識到包飛揚的特殊性在哪里,只是覺得一個能夠創造望海奇跡,并且打開海州經濟開發區發展局面的年輕干部,自然會有他的特殊性。

直到這次王虹鋒吩咐他更改日程,專門在今天上午留出一個小時的時間,就只是為了見包飛揚。才讓他意識到包飛揚有多特殊。

不但如此,剛剛省長那邊也打電話過來,說省長也要見包飛揚,看來包飛揚不但是王虹鋒面前的紅人,在省長洪錫銘那里也頗得看重。

“現在就去?”聽到郭暉的話,包飛揚也有些意外,他拿出自己的手機一看,發現上面確實有好幾個未接電話,其中一個號碼就是鄭毅打過來的。應該是洪錫銘那邊知道他來了省委。讓鄭毅打電話通知他,那時候包飛揚正在和王虹鋒匯報工作,手機調成了靜音,鄭毅打電話沒有人接,就直接將電話打到郭暉那里。

郭暉點了點頭:“是的,鄭處的原話是,你和書記的談話結束以后,如果有空的話。就馬上去洪省長那里一趟。”

“好的,我這就去。”包飛揚說道。

“省長。您好。”包飛揚走進洪錫銘的辦公室,意外地發現辦公室里還有另外一個人,對方看上去大概四十歲左右,膚色白凈,目光炯炯有神,盯著包飛揚上下打量。

“飛揚來啦。坐吧!”洪錫銘招了招手,示意包飛揚在那個人的對面坐下來:“國生啊,這位就是你想要見的包飛揚,是不是非常年輕?可是你不要看他年輕,飛揚同志的工作能力也是非常強的。”

男子這才站起來。向包飛揚伸出手掌:“飛揚同志,我是沈國生,你確實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年輕,不過這更加說明你的能力,希望我們以后有機會的話,我們可以好好合作。”

包飛揚目光一閃,心想這個沈國生大概就是要到海州接替陳玉清位置的人,他倒是知道沈國生這個人,是不久前剛從團中央下來的干部,當時是接替程化言擔任省政府辦公廳秘書長,沒想到他這個秘書長的位置還沒有捂熱,就將前往海州擔任海州市政府一把手。

沈國生來江北的時間還不長,包飛揚也是第一次見到,程化言去通城,沈國生去海州,洪錫銘短短時間內派出兩個秘書長,對地方的控制之強可見一斑。相比之下,王虹鋒的作風就要柔和很多,雖然在直接控制力上不如洪錫銘這種方式,但徐城、海州、靖城、淮城等地方諸侯大多還是對王虹鋒十分支持。

“秘書長,您好,請恕我眼拙,剛剛竟然沒有認出來。”包飛揚連忙說道。

這時候還沒有嚴格的干部任用公示,雖然當時下發了任命通知,但是并沒有照片,作為新任秘書長,沈國生也很少在電視上露面,包飛揚也沒有看電視研究人臉的習慣,剛剛確實沒有認出來。

沈國生爽朗地笑了笑:“我們第一次見面,你認不出來也是正常,不過這件事也說明我應該到海州走一走,免得海州的人都不認識我這張臉。”

不等包飛揚說什么,省長洪錫銘已經擺了擺手說道:“工作做好了,有人認識你那才是掙臉,工作做不好,別人記住你這張臉,那就是丟臉。”

“省長說得是,我一定牢牢記住省長的這句話,用來自勉。”沈國生連忙說道。

洪錫銘又對包飛揚說道:“國生同志以前在團中央工作,在青年干部的培養方面很有心得,你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多向國生同志匯報,遇到什么問題,也可以找他。”

“好的。”包飛揚笑著點了點頭,沈國生現在是省政府秘書長,正常情況下,包飛揚是沒有必要向沈國生匯報工作的。洪錫銘這樣說,顯然也是在為沈國生到海州任職鋪路。雖然說臨港經濟開發區在海州的地位非常重要,包飛揚也在臨港經濟開發區的發展中發揮了關鍵作用,但是洪錫銘作為省政府一把手,親自召見包飛揚,顯然并非是專門拉攏包飛揚,一來包飛揚與王虹鋒走得比較近,關系已經逐漸明朗,洪錫銘就算再強勢,也不至于明著要從王虹鋒那邊挖人。

二來王虹鋒地位尊崇,沈國生畢竟也是正廳級干部,還不需要省長為他站臺。他們這樣做,恰恰是因為還沒有這方面的想法,除了要了解一些情況,也宣示了沈國生到海州任職以后,很可能會強勢介入臨港經濟開發區的姿態。

這也是包飛揚最擔心的。

“秘書長,既然省長這樣說了,那我以后麻煩您,您可不能夠推托啊!”包飛揚笑著說道。

沈國生笑著打了個哈哈:“好啊,說起來我在團中央的時候,都沒有發現飛揚這么一個杰出的青年人才,也是失職。”

洪錫銘也笑了笑,氣氛看起來非常融洽。

“飛揚啊,海州船舶工業園的建設進度如何?”寒暄了幾句,洪錫銘突然開口問道。

包飛揚連忙簡單地將船舶工業園的建設情況介紹了一下:“目前,大唐合資造船項目、海州船舶第二造船廠項目的建設都很順利,另外跟省船舶工業集團方面的談判也已經接近達成最終的一致。”

“不錯。”洪錫銘點了點頭,說道:“最近的招商引資工作有什么進展?聽說這段時間臺湖的宏達集團、聯合化工集團都在海州進行考察,有沒有什么好的消息?”

“是的,宏達集團與聯合化工集團的考察剛剛結束,考察團成員已經返回臺湖。”包飛揚說道,新灘八二一事件的調查和討論都沒有公開,包飛揚也沒有準備向洪錫銘匯報,但是洪錫銘提到聯合化工集團的事情,他也不能不有所交代。

如果他不提,以后讓洪錫銘知道,這件事就會成為雙方之間的隔閡,真要發生什么事情,洪錫銘也可以推得一干二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