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周懷軒看了看周顯白,“什么時候回來的?”
周顯白拽著周懷軒的衣袖,面色十分蒼白,一口氣道:“墮民之地生變!大長老他們被打成重傷,如今那個厲害得不得了的家伙,已經到京城來了!”
周懷軒毫不動容,手臂緊了緊,淡淡地道:“等我收拾一個人再說。”說著,手臂輕輕一轉,就擺脫了周顯白。
周顯白大急,撲過去抱住周懷軒的腿,連聲道:“大公子!這次真的不容小覷……”說著,他嘴一張,已經吐了一口血出來。
慢慢地,他的手臂失去了力氣,緩緩從周懷軒腿上松開,整個人軟倒在地上。
周懷軒這才發現,周顯白出氣多,入氣少,像是受了極重的內傷!
周懷軒忡然變色,一把將周顯白拎了起來,放到墻邊的太師椅上,低聲問他:“誰將你傷成這樣?”
“……卓……卓凡濤……墮民中的‘新生’……他帶著一千多墮民,已經來到城外十里鋪。我……我不小心,被他們發現了,拼盡全力,才逃了出來……”話未說完,他的腦袋一歪,已經暈死過去。
周懷軒抿了抿唇,手里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到底還是忍住了,連聲對外面吩咐道:“去請盛國公!——不,把盛國公一家子都接過來!”又道:“請范媽媽過來一趟!”
很快,他的手下有人趕緊出府去接盛國公一家大小,一人去內院請范媽媽出來。
范媽媽先過來的。
她見了周顯白的情形十分驚訝,“怎么啦?”
如果不是大事,周懷軒不可能把她從盛思顏身邊叫走。
周懷軒指著周顯白簡單地把事情說了一遍。又問范媽媽,“他說墮民之地生變,墮民有人‘新生’,戰力無比強大,是什么意思?”
范媽媽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十分難看,她緊張地問道:“你沒聽錯?真的是‘新生’?!”
周懷軒點點頭,“絕對沒錯。”
范媽媽看了看周懷軒。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步道:“如果真的有墮民‘新生’,我們全不是他的對手。”
“什么意思?”
“墮民的來歷,我知道得也不多。只告訴你一句話,‘新生’,代表著墮民力量的脫胎換骨。一旦新生,就會戰力無窮。所向無敵!不過幸虧‘新生’的墮民壽命更短,根本活不過一年。”范媽媽喃喃說道。回頭看著周懷軒,緊張地道:“你帶著大少奶奶快走!找個地方藏起來,無論外面天翻地覆都不要出來!只要躲過一年,那人自然就死了。我們還有希望!”
周懷軒眸色冰寒,緩緩搖頭,簡單地拒絕:“不。”
“你不要意氣用事!”一向鎮定自若的范媽媽快哭了。“思顏是我們墮民所有人的希望!”
周懷軒看著范媽媽,低聲道:“晚了。”
“怎么回事?”范媽媽駭然回頭。看見一個身材高瘦,面色蒼白的男人無聲無息地站在她背后,而她事先完全沒有感覺到!
那人正是卓凡濤。
“哈哈哈哈……”卓凡濤看見范媽媽如同見了鬼一樣的臉色,哈哈大笑,“這就是墮民中的精英八姓?——我呸!不過是泥豬癩狗!”卓凡濤說完,長臂一伸,重拳揮出,往范媽媽后心重重擊打!
周懷軒上前一步,同樣揮出左拳,硬碰硬頂了他一記。
兩人同時后退,在磚石硬地上,各自硬生生拖出一條長長的溝壑!
范媽媽被兩人的拳風掃倒,頓時覺得氣血翻涌,搖搖欲墜,差一點暈了過去!
周顯白直接被這股拳風震得醒了過來,吐了一口血,又暈了過去。
卓凡濤見周懷軒居然屹立不倒,很是驚訝,“你居然能擋得過我的一拳!”
周懷軒打斗的時候從來不廢話,右手輕展,手中已經多了一柄軟劍,蹂身上前,瞬間揮出一十八劍,將卓凡濤趕出了他的外書房。
如卓凡濤這樣戰力的人進神將府,當然是來去自如,沒人發現他的行蹤。
他一路跟蹤周顯白,過關斬將,終于來到周懷軒的居所。
去墮民之地的那人對他說過,大夏皇朝中,只要殺了周懷軒,沒人是他的對手!
卓凡濤本以為那人是夸大其詞,所以存了一份輕敵之心,居然連一個親信都沒有帶,只身來到神將府。
和周懷軒一交手,他就知道自己大概是輕敵了。
不過對方戰力不過爾爾,他倒也不懼,只是要多費些功夫了。
從周懷軒的外書房倒躍而出,卓凡濤飛上房頂,四處看了看,還想往神將府內院行去。
周懷軒面色更冷,手中長鞭揮出,圈住卓凡濤的腿,將他拽了下來。
卓凡濤也夠彪悍,一手扯住長鞭,竟然硬生生將長鞭拉斷了!
拽斷長鞭的卓凡濤幾個縱躍,如同鬼魅般消失了蹤影。
周懷軒深吸一口氣,拿出自己的半塊虎符交給范媽媽道:“去找我祖父,讓他派兵圍府,我去會一會這個卓凡濤!”說完飛身而出,在重檐屋頂上縱躍攀飛,追著卓凡濤的氣息而去。
到了現在這個時候,橙二已經不足為懼了。
他必須要先解決這個卓凡濤!
剛才跟他只過了兩招,周懷軒卻能感覺到,這是他自從十五歲那年被盛思顏誤打誤撞“救活”之后,遇到的最強對手!
這樣的墮民,他不能放他在京城自由游蕩……
一想到盛思顏這幾天就要臨產,周懷軒便更添幾分焦急。
神將府里的瀾水院里,周承宗負手默默站在上房的回廊下,看著院子里的景色出神。
昨天他輾轉反側,一夜未眠。
在松濤苑看見的情形一直出現在他的腦海里。
他現在才明白。神將府當初出現的那個紫色標記代表著誰!
守護者里,作為四大國公府的代表,他們不能收自己府里的人為徒,只能收別人府里的人。
為了避免混淆,收徒之后,會在國公府大家都知道的地方,畫上自己的標記。
看到標記之后。別人就不用再打這個府里的主意了。
多年前。他就看到過紫七的標記,也知道紫七收了神將府里的某人為徒。
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紫七就在神將府!
如果紫七就在神將府。那么她的徒弟,簡直是呼之欲出了。
周承宗的眸色越來越黯,心情越來越沉重。
范媽媽匆匆從院門口走了進來,居然對站在回廊下的周承宗看都不看一眼。更沒有行禮問安,就飛快地跨進門檻。往里屋尋馮氏說話。
周承宗橫了范媽媽一眼,輕哼一聲,對這個大模大樣的奴婢很是不滿。
范媽媽根本顧及不到這些,她來到馮氏的繡房。馬上道:“大奶奶,您跟奴婢去見老爺子,大公子有話傳給老爺子。”
范媽媽的神情十分緊張。
“怎么啦?”馮氏驚訝地站起來。“出什么事呢?軒兒呢?他自己怎么不來?很嚴重嗎?”
“快一點!沒時間婆婆媽媽!”范媽媽被馮氏問得心中發燥,破天荒朝馮氏發了火。
馮氏心里頓時如同擂鼓一般。忙道:“跟我來。”說著,帶了范媽媽急匆匆走出去。
周承宗叫住她們:“你們怎么啦?出了什么事?”
馮氏和范媽媽都沒有回頭,匆匆忙忙不顧而去。
周承宗心里一動,跟著她們走了出去。
這兩人出了二門,往老爺子在外院的居所去了。
周承宗想了想,在周老爺子的院門口站了一站,就回自己在外院的外書房看書。
范媽媽跟著馮氏見到周老爺子,馬上道:“老爺,大公子吩咐,讓您派兵圍住神將府,說是以防墮民作亂。”
“什么?”周老爺子霍然站了起來,“墮民作亂?!”
沒頭沒腦地,怎么墮民就來到京城?!
“有一千多墮民,悄沒聲息來到京城外十里鋪埋伏下來。大公子已經追著他們的大頭目去了。聽說他們的目標,就是神將府。”范媽媽帶著幾分急切說道。
“消息可屬實?要不要報與圣上知曉?”周大管事在旁邊追問道。
周老爺子也點點頭,“你在哪里得到的消息?”
“是顯白帶回來的。剛才從大公子的外書房,奴婢看見顯白被人打得奄奄一息,大公子已經命人去接盛國公府一家到咱們府里,一邊是為了給顯白治病,一邊應該也是為了他們的安危著想。”范媽媽搓著兩手,十分著急,“大少奶奶眼看就要生了,這是頭一胎,誰都不知道什么時候會發作……”
周老爺子狐疑地看著范媽媽,不知道她說得有幾分真,幾分假。
馮氏見這里沒有旁人,忙道:“老爺,范媽媽說話不會有假。”頓了頓,又道:“不管真假,我們在思顏要生產的時候多做防范,也是應當的。”
范媽媽忙將周懷軒給她的半塊虎符拿了出來。
周老爺子接過虎符,才完全相信范媽媽的話,皺著眉頭想了想,吩咐道:“神將府大軍在城外,既然軒兒追著那人去了城外,應該沒有大礙。外面的墮民再強,也不過一千多人。有軒兒在,城外的神將府大軍碾壓他們不成問題。現在擔心的是城內的神將府。萬一墮民分一半進城,咱們府里這點子兵就不夠用了。”
“那怎么辦?馬上把城外的兵調一部分進城?”周大管事緊張地問道。
周老爺子看了看天色,道:“調動神將府大軍進城,需要有圣上的手諭,否則,就是又一次‘犯上作亂’。”
上一次周懷軒帶著神將府大軍入城,正是“犯上作亂”,推翻了夏啟帝,將夏昭帝扶上皇位。
但是現在,他們要再調兵入城,夏昭帝會不會允許呢?
周老爺子沉吟中,外面有人回報道:“老爺,盛國公和盛國公夫人來了!”
“快請!”周老爺子急忙揮手,又道:“大爺呢?把大爺也叫來。”
盛七爺和王氏走了進來,“發生了什么事?懷軒為何將我們一家子都接來了?”
“此事說來話長,我們就長話短說了。”周老爺子看了看周大管事,“你說,要快!”
周大管事口齒麻利地將這件事揀重要的地方說了一遍,末了道:“老爺子想去請旨調城外的神將府大軍入城,又擔心圣上生疑。”
王氏聽了,立即道:“城外的神將府大軍還是留給懷軒吧。如果墮民真的云集城外,他更需要。只要他能將墮民擋在城外,內城就不用多慮。至于神將府。”王氏看著周老爺子,一字一句道:“老爺子可以請旨,請圣上派御林軍保護神將府。”
“圣上會同意?”周老爺子瞇了瞇眼。
“圣上一定會!”王氏斬釘截鐵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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