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傳

第五十五回 吳用使時遷偷甲湯隆賺徐寧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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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材于北宋末年以宋江為首的一百零八好漢從聚義梁山泊,到受朝廷招安,再到征四寇,滅叛黨,最終卻遭奸人謀害的英雄故事。《》的內容構成可以分為兩大部分。前七十回是一大部分,主要抨擊統治階級的腐朽殘忍和歌頌起義英雄的反抗精神;七十回以后寫受招安、征遼、征田虎、征王慶、征方臘,是另一大部分。前一部分寫人民反官府,反映的是階級矛盾;后一部分寫忠臣反奸臣,反映的是統治階級的內部矛盾。宋江等受招安以后,處處受到奸臣的排擠和陷害,甚至最終被害死。

他家祖傳習學,不教外人。或是馬上,或是步行,都是法則;端的使動,神出鬼沒!說言未了,林沖問道:莫不是見做金槍班教師徐寧?湯隆應道:正是此人。林沖道:你不說起,我也忘了。這徐寧的「金槍法,」「鉤鐮槍法,」端的是天下獨步。在京師時與我相會,較量武藝,彼此相敬相愛;只是如何能彀得他上山?湯隆道:徐寧祖傳一件寶貝,世上無對,乃是鎮家之寶。湯隆比時曾隨先父知寨往東京視探姑母時,多曾見來,是一副翎砌就圈金甲,這副甲,披在身上,又輕又穩,刀劍箭矢急不能透;人都喚做「賽唐猊。」多有貴公子要求一見,造次不肯與人看。這副甲是他的性命;用一個皮匣子盛著,直掛在臥房梁上。若是先對付得他這副甲來時,不由他不到這里。

宋江笑道:此計大妙!吳學究道:再用得三個人,同上京走一遭。一個到東京收買煙火藥料并炮內用的藥材,兩個去取凌統領家老小。彭圯見了,便起身稟道:若得一人到潁州取得小弟家眷上山,實拜拜成全之德。宋江便道:團練放心。便請二位修書,小可自教人去。便喊楊林可將金銀書信,帶領伴當,前往潁州取彭圯將軍老小;薛永扮作使槍棒賣藥的,往東京取凌統領老小;李云扮作客商,同往東京收買煙火藥料等物;樂和隨湯隆同行,又挈薛永往來作伴;一面先送時遷下山去了。次後且叫湯隆打起一把鉤鐮槍做樣,教雷橫提調監督。再說湯隆打起鉤鐮槍樣子教李云,樂和,湯隆辭別下山去了。次日又送戴宗下山往來探聽事情。這段話,一時難盡。

這里且說時遷離了樂山泊,身邊藏了暗器,諸船行頭,在路拖邐來到東京,投個客店安下了;次日,踅進城來,尋問金槍班教師徐寧家。有人指點道:入得班門里,靠東第五家黑角子門便是。時遷轉入班門里,先看了前門;次後踅來相了後門,見是一帶高墻,墻里望見兩間小巧樓屋,側首是一根戧柱。時遷看了一回

,又去街坊問道:徐教師在家里麼?人應道:直到晚方歸家,五更便去內里隨班。時遷叫了相擾,且回客店里來,取了行頭,藏在身邊,分付店小二道:我今夜多敢是不歸,照管房中則個。小二道:但放心自去,這里禁城地面,并無小人。

只見班里靜悄悄地,從樹上溜將下來,踅到徐寧後門邊,從墻上下來,不費半點氣力,爬將過去,看里面時,是個小小院子。時遷伏在廚舴外張時,見廚舴下燈明,兩個丫環自收拾未了。時遷從戧柱上盤到膊風板邊,伏做一塊兒,張那樓上時,見那金槍手徐寧和娘子對坐爐邊向火,懷里抱著一個六七歲孩兒。時遷看那臥房里時,見梁上困然有個大皮匣拴在上面;房門口掛著一副弓箭,一口腰刀;衣架上掛著各色衣服;徐寧口里叫道:梅香,你來與我摺了衣服。下面一個丫環上來,就側首春臺上先摺了一領柴繡圓領;又摺一領官綠襯里襖子并下面五色花繡踢串,一個護項彩色錦帕,一條紅綠結子并手帕一包;另用一個小黃帕兒,包著一條雙獺尾荔枝金帶;共放在包袱內,把來安在烘籠上。時遷多看在眼里。約至二更以後,徐寧收拾上床。娘子問道:明日隨值也不?徐寧道:明日正是天子駕幸龍符宮,須用早起五更去伺候。娘子聽了,便分付梅香道:官人明日要起五更出去隨班;你們四更起來燒湯,安排點心。

時遷自付道:眼見得梁上那個皮匣便是盛甲在里面。我若趕半夜下手便好。倘若鬧起將來,明日出不得城,不誤了大事?且捱到五更里下手不遲。聽得徐寧夫妻兩口兒上床睡,兩個丫環在房門外打鋪房里桌上點著碗燈。那五個人都睡著了。兩個梅香一日伏侍到晚,精神困倦,打呼,時遷溜下來,去身邊取個蘆管兒,就窗欞眼里,只一次,把那碗燈早吹滅了。看看伏到四更左側,徐寧起來,便喚丫環起來燒湯。那兩個使女從睡夢里起來,看房里沒了燈,叫道:呵呀!今夜沒了燈!徐寧道:你不去後面討燈等幾時!那個梅香開樓門下胡梯響。時遷聽得,從柱上只一溜,來到後門邊黑影里伏了。聽得丫環正開後門出來便去開墻門,時遷潛入廚桌下。梅香討了燈火入來,又去關門,來前燒火。這使女便也起來生炭火上樓去。多時,湯滾,捧面湯上去,徐寧洗漱了,叫燙些熱酒上來。丫環安排肉食炊餅上去,徐寧吃罷,叫把飯與外面當值的吃。時遷聽得徐寧下來叫伴當吃了飯,背著包袱,拿了金槍出門。

兩個梅香點著燈送徐寧出去。時遷從廚桌下出來,便上樓去,從槁子邊直踅到梁上,把身軀伏了。兩個丫環又關閉了門戶,吹滅了燈火,上樓來,脫了衣裳,倒頭便睡。時遷聽得兩個梅香睡著了,在梁上把那蘆管兒指燈一吹,那燈又早滅了。時遷從梁上輕輕解了皮匣。正要下來,徐寧的娘子覺來,聽得響,叫梅香,道:梁上甚麼響?時遷做老鼠叫。丫環道:娘子不聽得是老鼠叫?因廝打,這般響。時遷就便學老鼠廝打,溜將下來;悄悄地開了樓門,款款地背著皮匣,下得胡梯,從里面直開到外面,來到班門口,已自有那隨班的人出門,四更便開了鎖。時遷得了皮匣,從人隊里,趁鬧出去了;一口氣奔出城外,到客店門前,此時天色未曉,敲開店門,去房里取出行李,拴束做一擔兒挑了,計算還了舴錢,出離店肆,投東便走;行到四十里外,方才去食店里打火做些飯吃,只見一個人也撞將入來。

時遷看時,不是別人,是神行太保戴宗。見時遷已得了物,兩個暗暗說了幾句話。戴宗道:我先將甲投山寨去;你與湯隆慢慢地來。時遷打開皮匣,取出那副雁翎鎖子甲來,做一包袱包了;戴宗拴在身上,出了店門,作起神行法,自投梁山泊去了。時遷把空皮匣子明明的拴在擔子上,吃了飯食,還了打火錢,挑上擔兒,出店門便走。到二十里路上,撞見湯隆,兩個便入酒店里商量。湯隆道:你只依我從這條路去。但過路上酒店,飯店,客店,門上若見有白粉圈兒,你便可就在那店里買酒買肉吃;客店之中,就便安歇;特地把這皮匣子放在他眼睛頭,離此間一程外等我。時遷依計去了。湯隆慢慢的吃了一回

酒,投東京城里來。且說徐寧家里,天明,兩個丫環起來,只見樓門也開了,下面中門大間都不開;慌忙家里看時,一應物件都有。兩個丫環上樓來對娘子說道:不知怎的,門戶都開了!不曾失了物件。娘子便道:五更里,聽得梁上響,你說是老鼠廝打;你且看那皮匣子沒甚事麼?兩個丫環看了,只叫得苦:皮子不知那里去了!那娘子聽了,慌忙起來,道:快央人去龍符宮里報與官人知道,都他早來跟尋!丫環急急尋人去龍符宮報徐寧;連央了三四替人,都回來說道:金槍班直隨駕內苑去了,外面都是親軍護御守把,誰人能夠入去!直須等他自歸。

徐寧娘子并兩個丫環和熱上螞蟻,走頭無路,不茶不飯,慌忙做一團。徐寧直到黃昏時候,方才卸了衣袍服色,著當值的背了,將著金槍,慢慢家來;到得班門口,鄰舍說道:官人五更出去,被賊入閃將入來,單單只把梁上那個皮匣子盜將去了!徐寧聽罷,只叫那連聲的苦,從丹田底下直滾出口角來。娘子道:這賊正不知幾時閃在屋里!徐寧道:別的都不打緊,這副雁翎甲乃是祖宗留傳四代之寶,不曾有失!花兒王太尉曾還我三萬貫錢,我不曾舍得賣與他。恐怕久後軍前陣後要用,生怕有些差池,因此拴在梁上。多少人要看我的,我只推沒了。今次聲張起來,枉惹他人恥笑!今失去,如之奈何!徐寧一夜睡不著,思量道:不知是甚麼盜了去?也是曾知我這副甲的人!娘子想道:敢是夜來滅了燈時,那賊己躲在家里了?必然是有人愛你的,將錢問你買不得,因此使這個高手賊來盜了去。你可央人慢慢緝訪出來,別作商議,且不要打草驚蛇。徐寧聽了,到天明起來,坐在家中納悶。

早飯時分,只聽得有人扣問。當值的出去問了名姓,入來報道:有個延安府湯知寨兒子湯隆,特來拜望。徐寧聽罷,教請進客位里相見。湯隆見了徐寧,納頭拜下,說道:哥哥一向安樂?徐寧答道:聞知舅舅歸天去了,一者官身羈絆,二乃路途遙遠,不能前來吊問。并不知兄弟信息。一向在何處?今次自何而來?湯隆道:言之不盡!自從父親亡故之後,時乖運蹇,一向流落江湖。今從山東逕來京師探望兄長。徐寧道:兄弟少坐。便叫安排酒食相待。湯隆去包袱內取出兩錠蒜條金,重有二十兩,送與徐寧,說道:先父臨終之日,留下這些東西,教寄與哥哥做遺念。為因無心腹之人,不曾捎來。今次兄弟持地到京師納還哥哥。徐寧道:感承舅舅如此掛念。我又不曾有半分孝順處,怎麼報答!湯隆道:哥哥,休恁地說。先父在日之時,常是想念哥哥一身武藝,只恨山遙水遠,不能夠相見一面,因此留這些物與哥哥做遺念。徐寧謝了湯隆,交收過了,且安排酒來管待。湯隆和徐寧飲酒中間,徐寧只是眉頭不展,面帶憂容。

湯隆起身道:哥哥,如何尊顏有些不喜?心中必有憂疑不決之事。徐寧嘆口氣道:兄弟不知,一言難盡!夜來家間被盜!湯隆道:不知失去了多少物事?徐寧道:單單只盜去了先祖留下那副雁翎鎖子甲,又喚作「賽唐猊。」昨夜失了這件東西,以此心不樂。湯隆道:我把一個皮匣子盛著,拴縛在臥房中梁上;正不知賊人甚麼時候入來盜了去。湯隆問道:是甚等樣皮匣子盛著?徐寧道:是個紅羊皮匣子盛著,里面又用香綿裹住。湯隆失驚道:紅羊皮匣子!問道:不是上面有白線刺著綠云頭如意,中間有獅子滾繡球的?徐寧道:兄弟,你那里見來?湯隆道:小弟夜來離城四十里在一個村店沽酒吃,見個鮮眼睛黑瘦漢子擔兒上挑著。我見了,心中也自暗付道;這個皮匣子是盛甚麼東西的?臨出店時,我問道:你這皮匣子作何用?那漢子應道:原是盛甲的,如今胡亂放些衣服。必是這個人了。我見那廝似閃了腿的,一步步挑著了走。何不我們追趕他去?徐寧道:若是趕得著時,不是天賜其便!湯隆道:既是如此,不要耽擱,便趕去罷。

徐寧聽了,急急換上麻鞋,帶了腰刀,提條樸刀,便和湯隆兩個出了東郭門,拽開大步,迤邐趕來。前面見有白圈壁上酒店里。湯隆道:我們且吃碗酒了趕,就這里問一聲。湯隆入得門坐下,便問道:主人家,借問一聲,曾有個鮮眼黑瘦漢子挑個紅羊皮匣子過去麼?店主人道:昨夜晚是有這般一個人挑著個紅羊皮匣子過去了;一似腿上吃跌了的,一步一顛走。湯隆道:哥哥,你聽如何?徐寧聽了,做聲不得。兩個連忙還了酒錢,出門便去。前面又見一個客店,壁上有那白圈。湯隆立住了,說道:哥哥,兄弟走不動了,和哥哥且就這客店里歇了,明日早去趕。徐寧道:我是官身,倘或點名不到,官司必然見責,如之奈何?湯隆道:恁地,可以趕了。當夜兩個歇了,次日起個四更,離了客店,又迤邐趕來。

湯隆但見壁上有白粉圈兒,便做買酒買食吃了問路,處處皆說得一般。徐寧心中急切要那副甲,只顧跟著湯隆趕了去。看看天色又晚了,望見前面一所古廟,廟前樹下,時遷放著擔兒在那里坐地。湯隆看見,叫道:好了!前面樹下那個不是哥哥盛甲的紅羊皮匣子?徐寧見了,搶向前來,一把揪住了時遷,喝道:你這廝好大膽!如何盜了我這副甲來!時遷道:住!住!不要叫!是我盜了你這副甲來,你如何要怎地?徐寧喝道:畜生無禮!倒問我要怎的!時遷道:你且看匣子里有甲也無!湯隆便把匣子打開看時,里面是空的。徐寧道:你這廝把我這副甲那里去了!時遷道:你聽我說:小人姓張,排行第一,泰安州人氏。

本州有個財主要結識老種經略相公,知道你家有這副雁翎鎖甲,不肯貨賣,特地使我同一個李三兩人來你家偷盜,許俺們一萬貫。不想我在你家柱子上跌一來,閃了腿,因此走不動,先教李三拿了甲去,只留得空匣在此。你若要奈何我時,便到官司,就拚死我也不招!若還有肯鐃我時,我和你去討來還你。徐寧躊躇了半晌,決斷不下。湯隆便道:哥哥,不怕他飛了去!只和他去討甲!若無甲時,須有本處官司告理!徐寧道:兄弟也說得是。三個廝趕著,又投客店里來歇了。徐寧,湯隆監住時遷一處宿歇。原來時遷故把些絹帛扎縛了腿,只做閃了的。徐寧見他又走不動,因此十分中只有五分防他。三個又歇了一夜,次日早起來再行。時遷一路買酒買肉陪告。又行了一日,次日,徐寧在路上心焦起來,不知畢竟有甲也無。正走之間,只見路傍邊三四個頭口,拽出一輛空車了,背後一個駕車;傍邊一個客人,看著湯隆,納頭便拜。湯隆問道:兄弟因何到此?那人答道:鄭州做了買賣,要回泰安州去。湯隆道:最好;我三個要搭車子,也要到泰安州去走一遭。那人道莫說三個上車,再多些也不計較。

湯隆大喜,叫與徐寧相見。徐寧問道:此人是誰?湯隆答道:我去年在泰安州燒香,結織得這個兄弟,姓李,名榮,是個有義氣的人。徐寧道:既然如此,這張一又走不動,都上車子坐地。只叫車客駕車子行。四個人坐在車子上,徐寧問道:張一,你且說我那個財主姓名。時遷推托再三,說道:他是有名的郭大官人。徐寧問李榮道:你那泰安州曾有個郭大官人麼?李榮答道:我那本州郭大官人是徊上戶財主,專好結識官宦來往,門下養著多少閑人。徐寧聽罷,心中想道:既有主在,必不礙事。又見李榮一路上說些槍棒,喝幾個曲兒,不覺又過了一日。

宋江已有人報知,和眾頭領下山接著。徐寧此時麻藥己醒,眾人又用解藥解了。徐寧開眼見了眾人,吃了一驚,便問湯隆道:兄弟,你如何賺我來到這里?湯隆道:哥哥聽我說:小弟今次聞知宋公明招接四方豪杰,因此上在武岡鎮拜黑旋風李逵做哥哥,投托大寨入夥。今被呼延灼用「連環甲馬」沖陣,無計可破,是小弟獻此[鉤鐮槍法。」只除是哥哥會使。由此定這條計:使時遷先來偷了你的甲,教小弟賺哥哥上路;後使樂和假做李榮,過山時,下了蒙汗藥,請哥哥上山來坐把交椅。徐寧道:是兄弟送了我也!宋江執杯向前陪告道:見今宋江暫居水泊,專待朝廷招安,盡忠竭力報國,非敢貪財好殺,行不仁不義之事。萬望觀察憐此真情,一同替天行道。

林沖也把盞陪話道:小弟亦到此間,兄長休要推。不妨,觀察放心;只在小可身上,早晚便取寶眷到此完聚。晁蓋,吳用,公孫勝都來與徐寧陪話,安排筵席作慶,一面選揀精壯小嘍羅,學使鉤鐮槍法,一面使戴宗和湯隆星夜往東京搬取徐寧老小。旬日之間,楊林自潁州取到彭圯老小;薛永自東京取到凌老小;李云收買到五車煙火藥到得這里。妻子答道:自你轉背,官司點名不到,我使了些金銀首飾,只推道患病在床,因此不來叫喚。忽見湯叔叔著雁翎甲來說道:甲便奪得來了,哥哥只是於路染病,將次死在客店里,叫嫂嫂和孩兒便來看視。把我賺上車子,我又不知路逕,迤邐來到這里。

徐寧道:兄弟,好好了,只可惜將我這副甲陷在家里了!湯隆笑道:好教哥哥歡喜:打發嫂嫂上車之後,我便翻身去賺了這甲,誘了這個丫環,收拾了家中莊有細軟,做一擔兒挑在這里。徐寧道:恁地時,我們不能彀回東京去了!湯隆道:我又教哥哥再知一件事來:在半路上撞見一夥客人,我把哥哥雁翎甲穿了,搽畫了臉,說哥哥名姓,了那夥客人的財物,這早晚,東京一己自遍行文書捉拿哥哥。徐寧道:兄弟,你也害得我不淺!晁蓋、宋江都來陪話道:若不是如此,觀察如何肯在這里住?隨即撥定房屋與徐寧安頓老小。眾頭領且商議破連環馬軍之法。此時雷橫監造鉤鐮槍已都完備,宋江,吳用等啟請徐寧教眾軍健學使鉤鐮槍法。徐寧道:小弟今當盡情部剖露,訓練眾軍頭目,揀選身材長壯之士。眾頭領都在聚義廳上看徐寧選軍,說那個鉤鐮槍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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