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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章我想要守護的人(2)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意千重書名:
鐘唯唯瞇了眼,目不轉睛地盯著寒云:“正是。”
寒云輕聲道:“京城雖好,不是久留之地。令弟,或可游歷天下,待到長成之日,彤史羽翼已豐,便可回京安居了。”
鐘唯唯心里“咯噔”一下,這話,說得好像對她們姐弟倆的事情了如指掌似的,而且出的主意還很正。
因為不敢輕信,她不動聲色地道:“有勞您關心,陛下有意讓舍弟和皇長子一起讀書,名師出高徒,相信舍弟一定能成才。”
寒云一下子急了,坐直身體,叫道:“不可!”
鐘唯唯注視著他,淡淡地道:“有何不可?這是陛下恩賞,多少人求也求不來的。”
寒云發現自己失態,又坐回去,壓著嗓音,頜下的胡須因為激動而顫抖不休:“若是有心,就能看到令弟的長相。”
“舍弟的長相怎么了?”鐘唯唯勾起唇角,握緊藏在袖中的手掌。
只要寒云說錯一個字,露出半分想對她們姐弟不利的意思,她就能撲上去,借助梁兄的力量,現場格殺寒云。
但是寒云很快平靜下來,他將手緊緊握住面前的桌邊,坦坦蕩蕩地注視著鐘唯唯的眼睛。
低聲說道:“這個世上,大致可以分為三種人。一種是惡人,一種是善人,還有一種是普通人。
惡人行惡,善人行善,普通人,因為力量有限,善惡藏在心中,看似庸碌無為,實則等待時機,隨時準備一鳴驚人。”
鐘唯唯不動聲色:“您是哪種人?”
寒云道:“老朽是個有堅持的人。我相信,一個身負重病、精神恍惚、為了戰勝敵國,可以用暗藏的鋼針戳爛雙腿、借此提神的大茶師,絕對不會做叛國通敵的事。
更相信,一個為了摘到好茶,可以在山里餐風露宿守一夜,只為摘到清晨最好那一把茶葉的大茶師,絕對不會故意敗給對手。
雖千萬人唾棄,我仍信他重他愛他。”
寒云說的這個人,就是阿爹。
鐘唯唯的心猶如被重錘擊過,只差一點,她的熱淚就奪眶而出。
但是她的眼淚始終沒有流出來,她的眼睛里甚至沒有一點淚光。
她從容不迫地微笑著道:“抱歉,下官聽不懂寒館長在說什么。”
寒云失望極了,垂下眼睛,輕聲說道:“也沒什么,我只是覺得鐘彤史的風格很像一位故人,我們很懷念他。”
“是什么人呢?寒館長成功地引起了下官的好奇心。”
鐘唯唯捕捉到了寒云話里的那個“我們”,但她并沒有打算深究。
當年的事情,撲朔迷離,她堅信阿爹不會叛國通敵,但是如同重華所言,證據確鑿。
她入宮之后,也曾借著自己的起居郎身份,偷偷翻閱當年真宗皇帝時期留下的起居注。
卻始終沒能找到有關這個案子不適當、或是另有隱情的蛛絲馬跡。
她和鐘袤之所以能逃走,只是因為一位德高望重的長者,那是她和鐘袤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但是那個人已經死了。
她從沒聽那位長者提過其他人,所以,除卻那位長者,除卻方健,在這件事上,她不信任何人,包括寒云。
寒云搖搖頭,嘆氣:“不提也罷,這樣也好。當年的事翻出來,不知又要興起多少血雨腥風。”
二人面對面坐著,沉默很久之后,寒云換了一張笑臉,問鐘唯唯:“今天彤史來館里,是有其他事吧?”
鐘唯唯請他把陳少明、南小喬等人請來:“不錯,是有一件大事。”
寒云立刻讓手下去請陳少明等人過來。
南小喬見到鐘唯唯很開心,但是他對又又更感興趣,總是想捏又又白胖的臉頰:“好可愛。”
又又給了他兩個大白眼,警惕地捂著臉躲到青影身后,威脅他:“再敢捏我就揍你,青姑姑可厲害了。”
南小喬沖著又又吐舌頭做鬼臉,學又又說話:“不如殿下來捏我啊,我一點都不厲害。”
又又鄙視地給了他一個背影,陳少明叫他:“你幾歲?一群人等你一個人。”
他這才意猶未盡地走過去:“鐘老大,你有什么吩咐,只管說吧。”
鐘唯唯當著所有人的面,把她才寫出來的那一份關于茶道的心得體會放在桌上:
“我在宮中,瑣事纏身,不能經常出宮與諸位交流茶道技藝。
這是我總結的一點心得體會,希望能對諸位和青云班的孩子有所裨益。”
現場鴉雀無聲。
陳少明、南小喬、墨老、黃新蟬等人全都死死盯著桌上的絹冊。
這本絹冊太貴重了!
它凝結著鐘唯唯所有的心血,在普通人眼里,也許不值一文,但在茶道愛好者眼里,它是稀世奇珍。
在場的人都是鐘唯唯的手下敗將,不想戰勝對手的茶師都不是好茶師。沒有人不想要這本絹冊。
但是沒有人動手。
陳少明身份地位最高,南小喬出身世家、性情開朗頗受歡迎,墨老最有威望,三人都自持身份,不想丟人,端坐如松。
黃新蟬則是忌憚這三人不敢動手。
于是居然冷了場。
鐘唯唯目光一掃,就明白了他們的忌憚。
她笑著把絹冊拿起,說道:“沒人敢要么?是怕我故意寫錯了,誤導你們?”
陳少明板著臉道:“誰敢這樣懷疑,我先廢了他!”
墨老搖頭:“你不是那樣的人。”
黃新蟬“呵呵”笑著:“鐘老大愛開玩笑。”
南小喬跳起來,一把搶過絹冊:“沒人要就給我,我是想著我年紀最小,得排最后,所以謙讓了一下。”
陳少明一拍桌子,撲上去:“我是老二,從大到小,我先看!”
墨老板著臉道:“不像話,現在的年輕人,一點不懂得尊老,給我!”
黃新蟬一臉可憐相:“你們別弄壞了啊,不然我明天往你們飯里撒沙子!我說到做到的!”
南小喬被壓到最下面,幾個男人打成一團,那本絹冊卻始終被高高舉起,小心呵護,沒人敢硬搶,因為生怕被毀壞。
鐘唯唯撐著下頜看笑話:“現在離明年五月的斗茶大會還有十個月。難道你們每天都要這樣打鬧著浪費時間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