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陛下的身手
韋太后帶來的人立刻上前去砸門,鐘唯唯端端正正地坐在榻上,并不露怯。
這門可沒這么好開,韋太后的人兇狠死忠,難不成重華的人就沒有幾個豁得出去的?
果然鄭剛中大聲道:“且慢!太后娘娘,微臣對您手中這件先帝御寶有所懷疑,請娘娘賜臣一觀!”
現在重華就在昭仁宮中,雖然被拖住了,但只要知道這里的危急情形,一定會盡快趕來的,所以能拖一刻是一刻。
然而韋太后又如何愿意輕易放過這樣的機會,當即一笑,慢條斯理地道:“你說得不錯,本宮既然是替天行道,總要讓人心服口服才是。你過來……”
她朝鄭剛中招手:“本宮給你看個仔細。”
鄭剛中嚴肅地上前,想要大著膽子,把這塊玉牌拿走,再使勁拖延時間。
韋太后卻不肯爽爽快快給他看,很小氣地藏在掌中,鄭剛中越湊越近……鐘唯唯覺得不對勁,便大聲提醒:“老鄭……”
話音未落,只見韋太后身旁的幾個侍女已然緊緊纏上鄭剛中的身體,不許他動彈,與此同時,韋太后目露兇光,使勁將一把匕首刺入鄭剛中的左胸。
鄭剛中呆呆地看著韋太后,再呆呆地看著自己胸前的匕首,回頭看了鐘唯唯一眼,往后一仰,沉重地摔倒在地。
變故突起,鐘唯唯目呲欲裂,猛地撲到窗前:“老鄭……”
韋太后大聲道:“鄭剛中違抗先帝遺旨,對本宮不敬,已然伏誅!還有沒有人和他一樣,想要違逆抗旨的?”
鄭剛中的手下悲痛萬分,紛紛要韋太后給個說法,韋太后倨傲地道:“把這些叛賊同黨全都給本宮拿下!”
兩邊的人頓時沖突起來,論人數,自然是清心殿的人占優勢,但韋太后身份不一樣,眾人投鼠忌器,不敢使出全力。
韋太后借著這個機會,不管不顧地命人砸門,她自己走到窗前,陰冷地看著鐘唯唯:“把遺旨給我,我饒你不死。這是你最好的機會,唯一的機會。”
鐘唯唯心中恨透了她,握緊雙拳,恨不得一拳把她砸成一個烏眼雞:“趕緊撤走,我饒你不死,這是你最后的機會。”
韋太后冷笑:“別以為本宮怕了你,殺了你,便一了百了。”
“咄”地一聲響,夏花姑姑猛地往前一撲,將鐘唯唯推得從榻上滾落下來,與此同時,幾枝弩箭深深扎入她剛才坐的地方。
鐘唯唯還未來得及坐起,又是幾枝弩箭射了過來,夏花姑姑眼疾手快,抓起小幾替她擋住。
鐘唯唯連滾帶爬,藏到弩箭射不到的角落里,大聲喊夏花姑姑:“快過來!”
外面傳來刀劍之聲,夏花姑姑道:“別擔心,是十三衛的人。”
窗外,韋太后一臉猙獰,為了收拾鐘唯唯,她等了很久,為了這一刻,她是把自己藏在宮中的力量基本都傾囊而出了,就連偷走的這塊玉牌也拿了出來。
今天是殺死鐘唯唯的最佳時機,錯過這一次,大概以后再也沒有機會了。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必須把壓箱底的全拿出來。
她回頭看著翠眉,一咬牙,道:“你去!”
翠眉點點頭,翻身上窗,利落地躍進了屋里,雙手一翻,兩把峨眉刺便亮了出來。
夏花姑姑安撫地按了鐘唯唯一下,起身迎戰。
然而翠眉的身手出乎意料的好,夏花姑姑并不是她的對手,很快夏花姑姑就挨了幾下,鐘唯唯大急,抱起小幾子伺機而動,準備給翠眉來上那么一兩下。
卻沒看到又一個宦官在韋太后的指揮下,從窗子里爬進來,拿著明晃晃的刀,向她撲了過來。
韋太后興奮地睜大眼睛,張大鼻孔,等著鐘唯唯身首異處。這個討厭的女人終于要死了,終于要死了!
宦官已經悄悄摸到鐘唯唯身后,準備抓住鐘唯唯的肩頭,并將刀刺入她的左后背——心臟所在的地方。
殺死她!殺死她!韋太后興奮地低喘了幾聲,握緊手里的玉牌,然而就在此時,臉旁一道寒意閃過,一把刀擦著她的臉頰飛過,穿入窗里,再直直地撞入到宦官的后頸窩中。
宦官舉起的手未來得及收回,就那么直直地往前撲倒。
鐘唯唯高舉著小幾子,幾次對準了翠眉的頭,又被翠眉躲開,正著急之時,身后突然傳來一股大力,把她撞得往前一撲,不受控制地摔倒在地。
鼻端傳來濃烈的血腥味兒,她扭頭,看到一張蒼老的宦官的臉掛在她的肩膀上,鮮血正從宦官的頸部汩汩而流,一點寒光閃現在宦官的咽喉處。
很顯然,宦官是被人從后頸處一刀穿透至咽喉處,瞬間便死透了。
只是這張臉離鐘唯唯如此之近,血更是流了她一身,她胃里一陣翻滾,強忍著使勁把宦官推開。
回頭,就看到了重華。
重華面無表情地往這個方向而來,他走得飛快,玄色繡金的帝王袍服迎風招展,一雙眼睛又黑又深,看不出喜怒。
只是轉瞬之間,他便走到了韋太后面前,不言不語,將手往韋太后面前一伸。
韋太后的臉上冒著血珠,幾縷被刀鋒割斷的碎發掛在臉旁,看上去很是狼狽,但這幾分狼狽和她的憤怒比起來,簡直算不得什么。
“見色忘義的昏君!你想如何?”她兇狠地瞪著重華,握緊手中的玉牌,義正辭嚴地高聲道:“今日你能為了這個妖女徇私枉法,他日就能為了她葬送家國!本宮決不允許!今天,本宮就要替天行道,為酈國除了這個禍害!”
她大聲招呼帶來的人:“除了鐘唯唯這個禍害!有事本宮擔著!”
又蠱惑清心殿這邊的人:“難道你們就是這樣忠君愛國的嗎?眼睜睜看著你們的君主被人蠱惑,卻什么都不做?她是秋澤的女兒,回來就是為了報仇的!”
重華面無表情地抓住她的手,輕輕使了個巧勁兒,“咔”的一聲輕響,她的手便脫了臼,那塊玉牌滾落下來,被重華輕輕巧巧拿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