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茶皇后

第25章 告別

婚事既已定下,雙方都要回去準備婚禮。

怡王帶著碧玉郡主來告辭,兩個當事人都沒哭,圓子和禾苗卻是哭了,而且哭得很傷心。

碧玉以為他們倆是舍不得自己,也跟著紅了眼睛,表示:“你們若是想我可以給我寫信。”

兩個小家伙對視一眼,很不好意思地問:“碧玉姐姐很快就會回來了吧?”

再來的話,就是舉行婚禮的時候。

碧玉郡主不好意思地笑起來,微不可見地點了頭。

白洛洛開孩子們的玩笑:“明年我們還在這里接郡主,一起護送郡主入京,好喝喜酒。”

這回就連又又也臉紅了,怡王高高興興地帶著酈國送的禮物,帶著戀戀不舍的碧玉郡主離開。

看不見申國人的隊伍后,何蓑衣陰險地看著兩個小孩笑了。

圓子和禾苗再次無語凝噎,相視而哭。

他們并不是因為舍不得碧玉郡主而哭,而是為他們自己而哭。

談判完畢,就意味著圓子要回九君,要跟禾苗分開,下次再見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

禾苗已經發現她爹不喜歡她和圓子一起玩,圓子更是早就知道這何師伯脾氣怪,防賊一樣防著他。

所以兩個小朋友一致認為,下次見面真是遙遙無期了。

又又很同情兩個弟弟妹妹,但是愛莫能助。

白洛洛十分可憐他們,但是想到以后的事情,心腸立刻又硬了起來,她招呼禾苗:“走吧,改回去收拾行李了。”

禾苗凄慘地抱住她的腿,央求她:“讓我再和圓子多玩一會兒,晚上我會收拾行李的,一定收拾得很好。”

白洛洛只差一點就要點頭,反正以后再沒有機會了。

何蓑衣微微笑:“可以的呀,你和圓子去玩吧,玩開心點兒,晚飯也不用回來吃了。”

這話不對呀,禾苗的頭皮一陣發涼,碎發豎了起來,她果斷放棄圓子,抱住她爹的大粗腿:“我不玩了,我想陪陪爹娘。這些日子爹娘辛苦了,晚上我給你們熬粥喝。”

何蓑衣十分欣慰:“真是個好姑娘。走吧。”

禾苗給圓子使眼色,表示你應該懂得的,我這是忍辱負重,為了下次能夠再在一起玩兒。

圓子表示我懂,你放心地去吧。

分開之后,兩個小孩兒都表現得很正常,尤其是禾苗,對她爹娘各種諂媚討好乖巧,弄得白洛洛又開始不忍心。

何蓑衣心安理得地享受著:“忍住,想想將來。”

第二天早上,天還沒亮,侍女就來稟告:“大小姐的肚子疼。”

白洛洛心急火燎:“我去看看。”

何蓑衣按住她:“看什么?我早就等著她的。”

白洛洛明了,莫非小屁孩兒為了不離開這里裝病?

何蓑衣慢條斯理地走進禾苗的房間,禾苗捂著肚子夸張地在床上打滾:“好疼啊,好疼啊,疼死我了……”

“哪里疼?”何蓑衣的語氣十分溫柔,一臉關心。

禾苗的目光有些閃爍,不敢和他對視,胡亂指了一處,小聲哼哼:“這里疼。”

何蓑衣大掌覆上,摸了一下,嚴肅地道:“里面有條蟲,很長很粗的蟲。”

禾苗吃了一驚,反射性地說:“怎么可能?”

“為什么不可能?”何蓑衣低下頭,近距離盯上她的眼睛:“我給你開藥,這藥很難吃,不過效果很好,吃了肚子就不疼了。”

“啊?”禾苗可憐兮兮地求饒:“可不可以不吃藥?我休息兩天就好了。”

“不可以。”何蓑衣冷著臉讓人準備筆墨,吩咐:“熬成三倍的濃度,不放甘草。”

禾苗揪著被子不敢說話,等到何蓑衣要走了,她才驚喜地坐起來:“不疼了,不疼了,一點不疼了。”

何蓑衣似笑非笑:“真的不疼了?這病去得真快。”

禾苗夸張地笑:“是呀,是呀,好奇怪,突然就不疼了呢。”

何蓑衣虛點了她一下,板著臉說:“立刻收拾干凈,起來吃飯趕路。”

禾苗悶不做聲地吃飯,不停悄悄往外張望。

天還沒亮呢,一家人就要出發了,也不知道圓子起來沒有,會不會來送她。

她給侍女使個眼色,示意侍女去通知圓子。

侍女才邁了一步,就被何蓑衣喝住:“要去哪里?”

侍女立刻就把禾苗賣了:“小姐讓奴婢去看看兩位殿下起來沒有。”

禾苗淡定地說:“我就是想給他們告別,不然不禮貌。”

“我閨女真懂禮貌,爹爹真欣慰呀。”何蓑衣笑得不懷好意:“不過不用了,昨夜我已經與睿王辭行,今日不用告別,不要打擾他們。”

禾苗忍不住癟嘴想哭,被何蓑衣一盯,又生生忍住了,蔫蔫地爬到白洛洛懷里靠著,將臉貼在白洛洛肩上,十分難過。

一家人頂著露水出門,禾苗始終沒有看見圓子,就連走路都沒力氣。

出了蓮峰天才大亮,她沒了指望,就軟兮兮地趴在墊子上睡覺。

侍女突然推了她一下,輕聲道:“殿下在前面。”

禾苗興奮坐起,從車窗里看出去,只見圓子帶著幾個人,大包小裹地拎著,等在前面路口上。

因為擔心某個老男人會裝聾作啞假裝沒看見、沒聽見,他索性把路給擋住了,非讓何蓑衣停下來不可。

“禾苗,這些都是你喜歡的,我全都給你準備了。”

圓子讓人把那些包裹放進禾苗的車廂里,小聲交待她:“聽話一點,懂事一點,別惹你爹娘生氣,爭取明年來京城玩。想要什么就給我寫信,我讓人給你捎。”

禾苗鼻子酸酸的,使勁點頭:“嗯,我都記住了。”

何蓑衣不耐煩地用手指敲打著車壁,對后面那個胖小子怎么看怎么不順眼,打算等到小胖子一走,就把那些包裹全部沒收。

白洛洛道:“算了,小孩子而已,你不是一直擔心我做得太多,反而逼得閨女反感不聽話么?你自己也要小心,千萬別走火入魔啊。”

何蓑衣被猜中心思,堅決不肯承認:“哼,我是那種有勇無謀的人嗎?亂說!”

白洛洛磕一顆瓜子,白他一眼:“口是心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