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茶皇后

第49章 你想做什么?

何蓑衣沒料到禾苗竟會如此直白地說,她喜歡圓子。

他有些愣神,同時還很有些酸楚,女兒長大了。

“你喜歡他呀。”他輕輕嘆了一口氣。

禾苗低下頭,勇敢又害羞:“是的,我小時候只是喜歡和他一起玩,覺著他特別好玩,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這次見到他,我突然知道自己喜歡他,并且非常喜歡。”

何蓑衣沉默很久,突然問道:“那么許南呢?”

“許南?”禾苗笑了起來:“爹爹為何要問他?這個事兒和許南沒關系呀。”

何蓑衣正色道:“苗苗,你喜歡誰,是你的自由,爹和娘說過,嫁人過日子,總要一個心甘情愿。不過成親做夫妻,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你嫁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家人。你還年輕,我不希望你將來后悔,天下的好男兒很多,你可以多看看多比較,再作決定。”

禾苗有點不高興:“爹,圓子真的很不錯,您別總是看不慣他呀。”

何蓑衣好想哭,果然是現世報嗎?

圓子說的那句,誰說了都不算,只有禾苗說了才算,果然是真的。

這丫頭聰明又敏銳,他說得這樣客觀公正,她居然也能知道他其實就是針對圓子說的。

“我沒有看不慣他。”他苦笑著嘆氣:“我只是,舍不得你,心疼你,怕你吃虧上當而已。”

他很坦誠地與禾苗暢談,因為他很清楚,這姑娘不能糊弄,糊弄了要出大問題,不如開誠布公地談,取得的效果會更好。

父女倆促膝長談,一直說到雞鳴時分。

何蓑衣紅著眼睛站起來:“那就按照咱們說好的,你別急著定下來,別答應他什么,多看多聽多問,多認識幾個人,最后再決定,可好?”

禾苗答應他:“好,我記得了。”

答應跟圓子在一起,就得回京,就得住進皇宮,這外間的世界和精彩,便從此與她無緣,她真得好好掂量一下才行。

何蓑衣打著呵欠去睡覺,禾苗也睡了過去。

昏沉中,她陡然察覺到有人在盯著她。

她翻身坐起,同時短劍出鞘。

“是我。”一只溫熱的手準確無誤地按住她的手,圓子麻溜地在床前坐下來。

禾苗放下短劍,壓低聲音:“你怎么來了啊?我爹在呢。”

“沒什么,就是想來確認一下你是否還在。”圓子同樣很小聲。

黑暗里,伸手不見五指,他們看不到彼此,只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禾苗聽見自己的心跳得“咚咚”亂響,她緊張地舔舔嘴唇:“我在。”

圓子就問:“你還好嗎?傷口疼不疼?”

禾苗在打斗的時候受了一點輕傷,左邊胳膊上挨了一刀,但是傷得并不重。

她輕輕搖頭,隨即發現對方并看不到,便說:“不怎么疼。”

圓子好半天才說:“你可真任性,突然就跑不見了,嚇壞了我們。”

禾苗不好意思地傻笑:“我不會有事的。”

隔壁傳來一陣窸窣聲,似乎是何蓑衣翻身,或者是夢囈之類的。

兩個人都被嚇得提心吊膽,不敢出聲,心險些從胸腔里蹦出來。

好一會兒,二人才敢再次動彈。

圓子把一把長刀放在她手邊:“給你的,非常好的一把刀,戰利品。”

黑暗里看不清長刀的模樣,禾苗拿在手里掂量掂量,比一般的長刀要沉些,不發飄,手感很好,是件好東西。

送這個比送什么衣料首飾的好多了,她開心極了:“謝啦。”

“我們之間并不需要說這個。”圓子頓了一下,輕聲說:“禾苗,那天我和你說的話是真心的。”

禾苗害羞地低下頭:“什么呀?”

“就是……就是我說我喜歡你,想娶你為妻。”圓子的聲音都是抖的,聽得出來他十分緊張。

禾苗沒吭聲,很久都沒吭聲。

圓子急了:“你是怎么想的呀?”

禾苗道:“我沒怎么想。”

沒怎么想,這是什么意思?圓子不懂。

他糾結無比,百爪撓心,恨不得抓緊禾苗,追問到底:你愛不愛我?你喜不喜歡我?你是拒絕還是愿意?

但是隔壁住著老謀深算的何蓑衣,他半夜爬到人家姑娘房里,也是怕的。

他還怕一不小心惹怒了禾苗,那他就真的死定了。

他小心翼翼地問道:“那你,有否覺得我這個人,有一點點不錯?”

其實他覺得自己非常不錯,只不過必須謙虛,大家都喜歡謙虛的人,唉……真是不甘心啊!

禾苗聽出了這種勉為其難的謙虛,她忍不住輕笑出聲:“一點點不錯呀?算是有吧。”

圓子不開心,只是一點點,還算是?他分明就是最好的。

轉瞬之間,他就體會出來另一種意思。

他忍著笑,虛張聲勢:“好啊,何苗苗,你竟敢捉弄我!”

禾苗忍笑忍得受不了,鉆到被窩里去將被子捂著嘴笑,整個人忍得發抖,床也跟著她晃。

聽得隔壁趴在墻上作壁虎狀的何蓑衣差點沒瘋,為什么床會響?為什么床會響?老子忍不住了!東方家的小崽子!

他捋袖子,四處尋找家伙,準備行動。

這一邊,禾苗的手突然被圓子抓住了。

她一驚,使勁抽回手,然后就打到了圓子的手。

兩個人都被嚇住,氣氛略有點尷尬。

禾苗清清嗓子:“我不是故意的。你想做什么?”

圓子紅著臉小聲說:“不想做什么。”就是想摸摸,親親而已。

“哦。”禾苗小聲說:“其實……”

“嘭!”門忽然被踢開,寒風連帶著殺氣,呼嘯著往圓子的身上劈下。

他嚇了一跳,迅速矮身躲開,還未來得及出聲,又一刀已然劈下。

頃刻之間,何蓑衣已經連劈了十刀,招招兇狠。

外間守衛聽到聲音,全都打起火把往這邊來。

圓子暗暗叫苦,他這樣的身份,讓大家看到半夜鉆到禾苗房里算什么?

“伯父,是我……”他喊出這一聲,刀風再次擦著他的耳朵劈下,激起一層雞皮疙瘩。

何蓑衣恍若未聞,繼續出招。

禾苗一個猛撲,抱住何蓑衣的腰:“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