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茶皇后

第71章 居心不良

禾苗追著何小二滿屋跑,姐弟倆大呼小叫的,弄得熱鬧無比。

圓子含笑看著這對活寶姐弟,覺得很是愜意。

有禾苗在的地方,他就覺得安心、舒心。

何小二沒跑贏禾苗,被抓住擰著耳朵扯,賤賤地求饒:“能哄姐姐開心我就沒白跑這一趟。”

禾苗突然就被感動了,把腰上掛著的荷包拿給他:“給你們三個的壓歲錢,再給爹娘買件衣服做年禮。”

荷包沉甸甸的,裝著她所有的軍餉,反正她在深山老林里,吃穿都有軍隊管,也花不著錢。

何小二雙眼發光,恨不得原地跳三跳:“姐,你咋這么好?”

他看看圓子,特別大方地說:“我餓了,去找點兒吃食,你們聊著。”

議事廳里突然之間就只剩下了禾苗和圓子兩個人。

兩人大眼瞪大眼,都覺得有點尷尬和緊張。

“過來。”圓子拍拍身邊的椅子,讓禾苗過去。

禾苗低著頭,抿著唇,慢悠悠晃過去,站到圓子面前也不坐,就是看著他笑。

圓子一伸手,拉她坐下,低聲問道:“怎么,不認識我了?”

禾苗小聲說:“沒有呀,化成灰都認識。”

圓子低笑了一聲,把她的手拉在掌中,替她揉凍傷藥膏:“那為何見到我就想逃?躲了一次又一次?”

禾苗很久才說:“我這次出去了七天,一直沒沐浴,沒像樣地洗過臉,刷牙都是抓雪團擦,我怕熏著你,丑。”

原本漂亮勻稱的手,現在又紅又腫變了形,有些地方似乎還有潰爛的跡象。

就算讓她探路是鍛煉培養,那也可以準備些凍傷膏和面脂備用吧。什么都沒有,弄成這樣子就算是對她好了?

圓子心里無名啞火升騰而起,強忍了幾回,才沒對許南痛罵出聲,蹙眉道:“疼不疼?”

禾苗說:“疼倒不疼,就是癢死了,癢得我撓心撓肝的,又不敢抓,這會兒烘了熱氣更癢了。”

涂上厚厚一層凍傷膏,圓子抽出帕子給她纏起來,命令道:“不許撓。今晚包著,睡一覺,明天就會好多了。”

禾苗兩只爪子都被纏成了粽子,她舉起手,哭笑不得:“等會兒我怎么吃飯?夜里我還要照顧劉司賓呢。”

圓子冷聲道:“吃飯的事不勞你操心,夜里也讓她照顧你。”

禾苗瞅他:“遠來是客,這樣不好吧?”

圓子面無表情:“后方的人難道不該給前線的人做保障嗎?照顧你,是她的榮幸,文職很多人都能做,頂風冒雪走在山林里,無懼生死,無懼艱難,不是誰都能做得到的。”

哦,他是在向她表白,說她在他心中最重要嗎?

禾苗內心激蕩,仰著臉小聲說:“你真不覺得我丑?”

大喇喇的禾苗,內心也有細膩敏感的時候。

“你是苗苗。”圓子很認真地說,伸手想要觸摸她粗糙通紅的臉,“我只認得你是苗苗,其他我都記不得。”

禾苗抿著嘴笑:“等會兒你還是別指使劉司賓做事了,她樂意,那是她人情,你逼著她做,就是欺負人了。”

“你說了算。”圓子撫上她的眉眼。

“咳!”門口傳來一陣咳嗽聲,許南適時走進來,歡快地說:“準備開飯了!”

禾苗紅著臉往后縮,圓子心中惱火,迫不得已將手收回,對著許南微笑著說道:“有勞許將軍。”

許南走進來,坐下就不走,看到禾苗被包成粽子的手,忍不住皺眉:“這是怎么了?”

圓子邊喝茶邊道:“許將軍,你什么都好,就是有一點不好。”

“請殿下指教。”許南挑眉,終于忍不住想找茬了吧!

圓子道:“身為一個好將軍,理應體恤下屬,急下屬之所急,想下屬之所需。何校尉如此辛苦,何不給她配些凍傷藥和面脂?”

許南黑了臉,他一個糙漢子,自小從軍,哪里曉得這些東西?反正他是從來不用的。

又聽圓子說道:“你是男人,常年駐在軍中,不懂得這些也是有的,不能完全怪你。”

許南連忙點頭:“正是,末將欠缺考慮。”

圓子再慢悠悠來一句:“想不到也就算了,不該不許家屬給禾苗寄東西,寄來了也不給,這就是刁難了。總不能,禾苗凍傷變丑,你就開心了?”

禾苗凍傷變丑,你就開心了?

這話絕對居心不良啊!

許南憋屈得不行,既然無從反駁,那就不反駁了。

他沉默著看向禾苗,太子只是外人而已,禾苗才是關鍵。

禾苗卻根本沒有聽他們倆在說什么,她所有的心思都被吃食吸引了。

她都要餓死了,探著兩只粽子手,討好賣乖地哄何小二:“給我一片肉。”

兩個男人都有些無語。

圓子的小動作和挑唆搞上一次就夠,再重復一次就沒意思了,也會顯得他這個人小氣。

許南卻是有種劫后余生之感,幸虧禾苗沒聽見,不然真的這樣以為怎么辦?

兩個男人都不再吭聲,沉默地看著前方,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兩尊雕像。

何小二塞了一大片肉給禾苗,禾苗感動得想要流淚,太好吃了!

須臾,參加接風宴的人依次到來,劉瑩坐在禾苗身邊。

看到禾苗的手,她有些訝異,隨即明了:“的確該好好治療一下,不然這手就算毀了。”

她請人取一把湯匙給禾苗用,自己給禾苗夾菜添湯倒酒,忙得不亦樂乎,絲毫沒有表現出“伺候人吃了虧”的意思。

圓子對此很滿意,覺得劉瑩家教為人都挺好。

禾苗也覺著舒服,道一聲謝就坦然接受。

唯有何小二,格外警覺,總覺得一個初次見面的女孩子,突然就對另一個疑似情敵的女孩子這么好,非常不正常。

他也沒提醒禾苗,反正他在,她愛怎么瘋就怎么瘋,有他盯著就行。

果然如同之前所言,美酒橫流,眾人一醉方休。

夜深,酒足飯飽,眾人散去。

禾苗暈乎乎的,走路都有些踉蹌,她是很久沒有這樣歡樂的放縱過了。

劉瑩沒怎么喝,十分清醒,當即讓人:“過來扶一下何校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