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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的急救室里,此時只剩下崔正源一個人了。
面對著躺在急救臺上,再也不可能起來的樸政宰,崔正源一直處在悲痛的邊緣。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緣未到傷心時。
這個時候的他,在沒有人看到的情況,已然悲傷成河。
明明說好了一輩子一起走的,明明說好了生死不棄的,如今天下無敵的崔常務身邊沒有了勇猛忠誠的樸政宰,就好像大步前進的人失去了一條腿一樣。
他的手里緊緊攥著手機,沉重的力道都快將手機捏碎了,卻連一個撥打通知的電話都打不出去。
他實在不知道該怎么跟家里人匯報,也不知道該怎么去告訴樸政宰的妻子這個讓人崩潰的消息。
這里是一家私人醫院,開設的人是一個長住美國的華裔。
事實上這里其實是私下收容一些因為隱秘原因而受傷的華人的地方,歸領事館直轄。
回到洛杉磯的第一時間,王澤成就帶著崔正源等人來到了這里,并且責成最好的醫生對樸政宰進行搶救。
只是那支粗壯的弩箭已經穿透了樸政宰的心臟,就算是神仙來了也不能是死人復生了。長風文學ww.cfw.ne
不但樸政宰沒有搶救過來,這一次隨行的十個安保人員,最終活著回來的只剩下三個人了。而且這三個人全都身負重傷,需要經過長時間的修養才能完好。
可以說,為了一個證據,崔正源損失慘重。
想要重新再組建起如此忠誠高效的安保團隊,將會花費曠日持久的時間。
崔正源足足在搶救室里枯坐了三個小時,一直沒有人進來打擾他。
大家都知道他現在傷心過度,需要時間好好地冷靜一下。
就在這三個小時當中,韓國駐洛杉磯領事鄭相懷帶著大量的安保人員趕了過來。
不管怎么說。崔正源都是韓國人,還是有著重大影響力的名人。無論是從公事還是私交的角度考慮,鄭相懷都不可能讓他出事。
要不然的話,他可就成了國家罪人了。
不但他來了,聞訊的燕小北也趕了過來。得知樸政宰不幸身亡的消息,這個殺人不眨眼的特種兵哭的格外凄慘。
跟在崔正源身邊這幾年,他接觸最多的人就是樸政宰。
都是鐵骨錚錚的男子漢,兩個人都是那種注重行動大于語言的人。雖然國籍、民族、語言不同,但是卻格外的意氣相投。
特種兵出身的燕小北從樸政宰身上學習到了不少安保的訣竅,如今已經成長為了合格的保鏢。
在他的心目中。樸政宰乃是亦師亦友的角色。
現在老友與世長辭,他心中的怒火和悲憤一點都不比崔正源少。
不過傷心難過在所難免,但正事還是要做。在韓國領事鄭相懷和中國領事王澤成之間,他暫時充當起了翻譯。
“鄭相懷領事很感激貴方的搭救,讓韓國免于遭受不可估量的損失。其中的情誼,他會稟告給青瓦臺之后,鄭重地向貴方傳達謝意。”崔正源的事情已經涉及到了國禮,鄭相懷根本無法隱瞞。
王澤成卻十分的謙虛,“崔正源常務是我們中國人民的老朋友。一直致力于中韓友好。本著朋友的情分,伸出援助之手是我們應該做的。而且這一次事關洪門,屬于我們中國人內部的事務。崔常務不辭辛勞和犧牲,做出了卓越的貢獻。應該說感激的是我們才對。”
他的話絕對是出于真心,因為對于唐彪接任洪門龍頭一事,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中國政府。
但不管從什么立場,他們都無法進行阻止。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唐彪無比接近大位。也無奈地看著洪門與政府漸行漸遠。
現在好了,崔正源翻手為云,居然找到了唐彪欺師滅祖的鐵證。如此一來。唐彪不但無法接任洪門龍頭的位置,相反肯定會遭到全世界洪門的懲戒,總算是讓政府從被動的局面中走了出來。
可以說,崔正源完全是用慘痛的犧牲,送給了中國政府一份大禮。
中國政府和洪門的事情,本來跟韓國沒有任何的關系。鄭相懷本來也沒有要參與進去的打算,但是現在牽扯到了崔正源,他不得不關心一下。“不知道貴方打算怎么做?”
和洪門在美國西海岸的龐大勢力比起來,王澤成目前能夠調動的資源十分有限。
此時此刻,再要向上級匯報然后尋求援助,顯然是不現實的。那么任何一個能夠提供援手的幫助,都是他必須爭取的對象。
所以對于鄭相懷的詢問,王澤成一點都沒有隱瞞。“據我們了解的情況,唐彪目前已經掌控了洪門大部分的權益,為他是從的人也很多。加上在他的身邊還發現了日本人的影子,所以想要將他拉下馬里將會是十分困難的事情。不過好在我們政府跟洪門交往親密,還知道一些私密的事情。目前我們已經緊急派人去邀請洪門的制皇出面,相信可以扭轉乾坤。”
制皇是干什么的,鄭相懷并不是很清楚,所以疑惑地看向燕小北。
燕小北做了解釋。“制皇是洪門里地位最崇高的人,因為這個職位只屬于前任山主。目前洪門的前任山主卞大白先生正寓居在內華達州,雖然已經很多年沒有過問過門中的事務了,但是他的地位崇高,相信只要他出面,唐彪肯定會一敗涂地。”
聽說洪門的前任山主居然健在,鄭相懷不禁露出了驚喜的神色。
既然是做過洪門的山主,可想而知此人在門中肯定門生故舊滿天下。只要他登高一呼,加上手中握有鐵證,唐彪的結局幾乎可以料定。
燕小北也不是沒有疑問,向王澤成問道:“領事先生,為什么不聯系一下司徒可可小姐和其他的坐堂、陪堂、管堂等人,這樣不是可以集合大家的力量,一下子就將唐彪拿下嗎?”
王澤成搖著頭。嘆了口氣道:“唐彪接任大位在即,對門中掌控和監視的極為嚴密。如果我們貿然聯系這些人的話,說不定就會被他察覺。如果他放出人手大肆搜尋你們的蹤影的話,恐怕整個美國西海岸都要變得雞飛狗跳。那樣一來,估計美國政府都會出面。上級的意思是,唐彪要翦除是一定的,但盡量控制在一個很小的范圍內。”
那些大佬們現在不知情沒有關系,但只要關鍵時刻我們亮出證據,他們絕對不會容許一個弒師的人掌管洪門的。
就在這時,搶救室的門被從里面推開。一臉淚痕的崔正源已然站在了大家的面前。
盡管悲傷沒有散去,但痛哭卻解決不了任何的問題。
沒有人比崔正源更加了解這一點,也知道這個時候抓緊時間行動比什么都重要。
樸政宰死了,死于敵人的刺殺。但是他卻不能白死,唐彪也好,立見正雅也好,都必須拿出血的代價來償還。
剛才冷靜的時候,他已經想起了小原道夫慘死時刻,所說的“小心……糖”的話是什么意思了。
這個糖不是什么糖果。而是唐彪。
怪不得C.J集團屢次在美國的計劃都遭遇重挫,不是被競爭對手提前偵知方案,就是被人截胡。前前后后總共損失了十億多美元,連帶著他都被董事會責問了好幾次。
崔正源不是沒有想過內部有鬼。也做了很多的調查和防范,但是卻一點用處都沒有。
張家督被調離,既有日本方面更加險峻的原因,也未嘗不是他的措施。
誰能想到。這個內鬼不是在公司內部,而是洪門的唐彪。
誰又能想到,一個位高權重。眼看著要成為這個世界上第一大組織龍頭的人,居然會甘心去做間諜呢。
現在好了,一切都清楚了,也是該到算總帳的時候了。
臉上的淚水已經被崔正源擦拭干凈了,但是血紅的眼眶還是掩飾不住他的悲痛。但他強迫自己警醒起來,將注意力投入到大事上面。“想好發動的時間了嗎?再晚點的話,我怕會有更多的人受到傷害。”
有句話他沒有說,也充滿了濃濃的擔心。
一旦得知自己的父親是被自己的未婚夫害死的,可可那個天真浪漫的丫頭該會受到多么大的打擊啊。
此時想起司徒鏡緣的托囑,崔正源更是充滿了深深的自責。
一直以來他都忙于自己的工作,將這個對自己無線信任的妹妹置于不顧。結果如今慘劇發生,他卻連在他身邊保護他都做不到。
那邊王澤成已經答道:“差不多都安排好了,我們定在了唐彪繼任的那一天。卞大白先生最遲明天早上就能趕過來,我們走的是秘密通道,不會被洪門的人察覺的。”
說這話的時候,王澤成的聲音里帶著些許的陰狠。
其實明明可以早一點將唐彪拿下的,中國政府完全有這個能力。
之所以選擇在唐彪繼任的那一天,是因為那一天備受矚目。洪門的特大丑聞在那一天被掀開,等同于整個組織都顏面掃地。
選擇這么做的原因,未嘗沒有政府對之前洪門的不合作的不滿。
明明知道他們對唐彪很不滿意,卻還是固執地將這個人扶持為繼承人,簡直將國家的意志棄之于不顧。
相信經過這一次的事件,政府再操弄起洪門來,也就會順手的多了。
不過這背后的陰暗心思,崔正源就算得知,也不會在意。大家的立場各不相同,他也不可能也沒能力去阻止政府的想法。
他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唐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