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彪從迷迷糊糊的酣睡中醒過來,微微瞇著眼睛打量了一下周圍。請大家搜索()看最全!的
昏暗的房子里三十多個人分散在不同的地方,各自做著不同的事情。
這些人既有自己的屬下,也有日本人,同樣還有韓國本地的殺手。
十天前他們這些人從一處陌生的碼頭上岸,踏上了韓國的土地。
在這里,他們將執行一個秘密的計劃。一旦得逞的話,他唐彪多年的夙愿就等于完成了。
這次來韓國,是他主動提出來的。
經過了多年的逃亡生涯,他的處境前所未有的狼狽。而且看立見正雅的狀況,似乎也很難有翻盤的機會了。
最主要的是唐彪明白,即使立見正雅最后贏了,他唐彪也拿不回失去的一切了。
洪門是洪門,崔正源是崔正源,雙方雖然是盟友,但卻沒有到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程度。
哪怕崔正源輸給了立見正雅,洪門還是那個洪門,依舊還會全世界各地追殺他。
索尼公司再厲害,也不可能對洪門產生什么影響。這一點就是美國政府都不行,更不要說一家頹敗的日本公司了。
既然拿不回失去的東西,那么報仇就成了唐彪最后的奢望。
在他的心里,造成他如今喪家之犬的根源,就是那個可惡的韓國小子。
要不是他冒出來破壞了自己的計劃,自己現在已經是萬人敬仰的洪門龍頭老大,也跟司徒可可神仙美眷了。
從小就過著刀頭舔血的生活,養成了唐彪悍不畏死的性格。
既然生而無望,那么拖著自己的仇人一起下地獄,就是他最大的企盼。至于這是不是被立見正雅利用,成為人家的炮灰,他一點都不在意。
反正活著沒有任何的樂趣,那么大丈夫還不如轟轟烈烈地死去。
對于他要決死襲殺崔正源,立見正雅當然樂見其成。
這些年被崔正源搞的狼狽不堪。行將完蛋,立見正雅巴不得崔正源早點完蛋。
所以對于唐彪的行動,立見正雅做出了盡可能最大的幫助,讓他順順利利地來到了韓國。
現在。這三十多個精英就悄悄地潛伏著,等待著崔正源的婚禮到來。
那個時候諸事煩亂,就算是再嚴謹的人也會出現紕漏。那就是唐彪的機會,最有可能斬殺崔正源的機會。
這里是光州崔氏的產業,一個不大不小的倉庫。
其中一半堆滿了貨物。用以掩人耳目。剩下的空間,就是他們三十多人暫時的棲息地。
為了隱藏行蹤,良好的生活環境是不用想了。三十多人聚集在這里,出了吃飯、排泄之外,連最起碼的洗漱都做不到。
十多天呆下來,這里早已經臭烘烘的好像豬窩。
汗臭味、腳酸味、腥臭的口氣,還有因為春雨連綿的潮濕,連裹在身上的被子都黏黏糊糊的。
這要是以前,誰敢給他唐彪準備這樣的休息場所,非得被他一刀劈成兩瓣不可。
但是現在。唐彪早已甘之如飴了。
此時在他的心里,只要能夠報仇,其他的都不在乎。
倉庫里不知歲月,昏睡過后,他完全地醒了。百無聊賴地枯坐了一會兒,便起身向外走去。
順手的時候,抄起一把不大的開山刀別在了腰間。
相比起槍支,唐彪更加信任冷兵器。
他從小就是憑借拳腳兵器打江湖的,讓他開槍,他也不習慣。
一身強橫功夫在手。唐彪深信就算碰到了危險,他也大可一走了之。
他是這群人的領頭羊,見他向外走去,一個屬下不免問道:“大哥。你有事?”
唐彪搖搖頭,一邊舒緩著筋骨,一邊道:“呆著吧,沒有什么事。這里太無聊了,我去買包煙。”
屬下聞言坐了回去,重新跟手里抓著的雞腿奮戰起來。
這個倉庫位于小鎮的邊緣地帶。隔了一條馬路,對面就是一家小型的便利店。
雖然倉庫里吃的喝的都有,但是卻沒有煙。此時唐彪煙癮犯了,只好出去買。
天空上黑沉沉的烏云絲毫沒有散去的打算,如絲如線的細雨淅淅瀝瀝地滴落在地上,碎碎索索的聲音好像魔鬼的嗚咽。
唐彪很不喜歡這樣的天氣,所以在室外他一刻都不愿意多呆。
腳下靈活地避過一個個不大的水坑,他很快就走出了倉庫的大院,鉆進了街對面的便利店里。
今天的便利店里很安靜,除了一個身形高大的男子站在柜臺里之外,就空無一人了。
唐彪不會韓語,跟店主也沒有辦法溝通。站到柜臺前,指了指一包他常抽的煙,隨即就將一張一萬元的鈔票遞了過去。
那個男子接過了錢,連續拉了好幾下才打開抽屜。拿出一張五千元,隨后又拿出一張一千元。
想了想,將一千元放了回去,重新拿出了一張五百元,將找零和香煙一起送到了唐彪的手上。
唐彪順手抽出了一根,一邊點燃,一邊往回走。
水汽的陰寒里,被他吐出來的煙霧都是青色的。團團騰起,遮蔽住了他的眼睛。
可當這團煙霧散去的時候,他猛地站住了。
驚詫的眼睛不斷思索著剛才買煙的細節,一顆心臟沒來由地狂跳了起來。
當初崔家的那個長子將他們送到這里的時候,隨口說起的話也被他回憶了起來。
“這家便利店是一個離了婚的老女人帶著女兒經營的,因為沒錢,連親戚都不來往。鄰居也不上門,嫌棄她們摳門。”
既然這家店的主人是老女人和她的女兒,那剛才店里的男子是誰?
唐彪又回憶起前幾次買煙的情形,那個看店的老女人總是麻利地拉開抽屜,隨后找出正好的錢遞給他。
可剛才那個男人,光是拉抽屜就拉了三次,找錢還找錯了,重新換掉的。
這也就是說,那個男人對這家店根本就不熟悉。
一旦心里有了疑慮,更多的細節就被他注意到了。
那個男人的身量很高,最重要的是身材非常的結實,肌肉橫結的身軀沒有一丁點贅肉。
一雙手寬厚而剛硬,虎口處有一層厚厚的繭子。
一般這樣的手掌,不是拿慣了刀的,就是拿慣了槍的。但不管是哪一種,都足以證明此人絕對不是便利店主人的親戚。
那么他會出現在這里,目的不言而喻。
渾身發寒的唐彪猛地扔掉手中的煙頭,三步并作兩步,豹子一樣躥回了倉庫。
剛一沖進去,他就暴跳地喊道:“快走,這里暴露了。”
他卻不知道,就在他從倉庫里走出來的時候,潛伏在遠處一棟高樓里的崔正源等人,就用望遠鏡看到了他。
不論是崔正源還是司徒可可,幾乎是一眼就認出了他。哪怕他此時邋里邋遢,胡子拉碴,但還是掩蓋不住本色。
那個便利店的里男人當人跟店主人沒有任何的關系,而是鮮于奇手下的特種兵。
不光是那家便利店,這個小鎮里的所有居民,都已經被軍隊給悄悄地接走了。
因為據得到的可靠情報顯示,這些人手中可是擁有自動武器的。弄不好就要發生交火,要是誤傷了平民,那事情就鬧大了。
那家便利店里,早已經被安裝了攝像頭。唐彪進來后的一切活動,都清晰地呈現在了崔正源等人的面前。
看著唐彪輕巧地將香煙叼在嘴里,司徒可可終于說了第一句話。
她輕吁了一口氣,慢慢地說道:“他以前不抽煙的,他再也不是那個洪門的大師兄了。”
誰也不知道她說這句話是什么意思,但這不影響接下來的計劃。
既然已經確定了唐彪等人隱藏的地方,鮮于奇第一時間接管了指揮權。“各戰斗小組注意,按照既定的方案,突擊。”
倉庫里面有三十多人,而且持有自動武器。因此這第一波的進攻,自然要交給特種部隊進行。
光憑洪門的人,想要攻進去,不知道要費多少力氣和傷亡呢。
就在唐彪沖進倉庫的時候,他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圍繞著倉庫的周圍,一對對手持武器的特種兵已經悄悄地圍攏了上來。
這安靜的小鎮和迷蒙的春雨里,一場殘酷的廝殺已經不可避免。
崔正源也從監視器前站了起來,直直地望向倉庫的方向。
現在這種狀況,他能夠做的,只有等。等著特種兵攻進去,或者是唐彪等人跑出來。
雖然有些緊張,但他的信心還是很足的。這里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除了負責進攻的特種部隊之外,外圍還有地方警察部隊的攔截。
這三十幾個人想要跑出去,難度堪比登天。
就算是倉庫后面的小山,距離也超過了三百米。其中還是一片曠野,一覽無余。
只要有人選擇哪條路,肯定會撞在槍口上。
戰斗,一觸即發!
崔正源卻沒有注意到,在他身后,司徒可可已經脫掉了灰綠色的大衣。
大衣的里面,是一身粉紅色的功夫服。當年司徒可可隨著司徒鏡緣練武的是時候,就是這么穿著的。
江湖中人比斗的時候,也是這樣的衣裳。
這一刻的司徒可可,神情無比的堅定。
她在等,等著戰斗打響。
她知道,憑借唐彪的能力,不會那么容易死在特種部隊的槍口下。
她會等著他跑出來,然后用洪門的祖傳功夫,堂堂正正地給父親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