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完美生活

第二十章 燭光晚餐

第二十章燭光晚餐

第二十章燭光晚餐

回到馬前街,沐清進門就吩咐明陽收拾了間廂房,安排舒泓住下。自己去廚房忙活了半晌,置辦了桌豐盛的飯菜擱在后院小亭,準備妥當,才派人請舒泓過來。

舒泓來時,沐清換了女裝在亭內等候。

亭梁上掛滿了紅燈籠,四面垂著帳幔,燈影憧憧,似有一抹紅影若隱若現,伴著輕紗舞動,靜立于亭內,曼妙飄逸。

舒泓定在原地,深深凝望著帳幔內的人兒,眼中浮現出驚艷之色。

“不進來么?”

“從未見過如此美景,看癡了……”

亭內傳來兩聲低低的嬌笑,隨即卻厲聲道,“看癡了?既然吃了,那早些回去歇著吧。這一桌我獨自享用甚好。”

“不不,娘子好意,怎好拒絕?我已餓得緊了!”舒泓舔著臉,笑著撩開輕紗進了涼亭,才發現沐清穿得并非紅衣,所見紅影其實是因四周紅燈籠所射紅光之故。

沐清穿著一襲湖藍湖絲長裙和同色綢紗外裳,素白抹胸,腰中系著嫩黃束腰,襟邊與下裙擺處都繡著白色玉蘭,更襯出她的氣質靈秀出塵。沐清沒有梳傳統的發髻,左右挑了兩股,扭成交疊雙環,中間用了她自己訂做的銀嵌彩寶發夾固定,清麗可愛中透著俏皮。

柔光打在沐清臉上,像涂上一層淡彩珠光,眸子如子夜星辰光輝四射,笑盈盈地看著舒泓,讓他一陣心顫。

舒泓癡癡望著她,發出了一句感嘆:“清兒,你真美!”

沐清小嘴一抿,唇角微微上揚,“我知道你這是變著法兒地說我丑了!”

“不,不是,我家娘子何時都美!”舒泓急急解釋,臨了還不忘低聲咕噥一句,“就是愛耍點小性。”

沐清嗔了舒泓一眼,緩緩坐在旁邊的石凳上,“坐吧,既已餓了便用膳吧?”

“嗯,遵命!”舒泓坐在沐清對面,抬眼望著她,神情異常專注。

沐清對上他一臉癡迷神情的模樣,驀地紅了臉,埋頭端起飯碗。

舒泓喜歡看沐清害羞時故作鎮定的可愛模樣,心里越發得意小丫頭被自己看得臉都紅了,于是笑得更大聲了。

“食不言寢不語,吃飯!”

“吾只是笑而已,何來言語。”

“現不是說了么,還不吃飯!你若不吃,我可走了!哪有這般盯著人吃飯的!”沐清微惱,悶悶地說了聲,又繼續埋頭吃飯,順便還給舒泓的碗里夾菜。

“秀色可餐!秀色可餐!”舒泓低頭看了看桌上的飯菜,又抬頭看看她,輕輕地低吟著。

聲音低回婉轉,唇角若有若無的笑意,眼中迸射的火花都帶著無限的愛戀。沐清聽在耳中,看在眼里,只覺得臉跟火燒了似的,頭差點就埋到了碗里。

舒泓在對面輕笑:“莫再低了,再低,你滿臉都要吃飯了。”

“你還笑!都怪你說些輕薄之言,不然我哪里會如此!”沐清放下碗筷,狠狠地瞪了舒泓一眼,別過頭去,自言自語道,“看這情形,日后還是穿男裝好!”

舒泓慢條斯理地執起筷子,“對別的男人自然穿男裝,對我就穿這樣便好!”

“霸道的男人!”沐清嘟囔了一句,“什么出塵謫仙無欲無求,都是假象。”

“謫仙?原來清兒眼中的我之形象是如此。承蒙清兒一番厚愛。不過即使是仙人,一旦動情,便也會有欲有求。正如清兒惱我與別家娘子見面,我亦不喜有人因渴慕你而親近你。以前我不懂那些癡男怨女的情愛之事,如今自己身處其中,便也懂了。”

縱使再無欲無求的男人只要是身在世間,便對某些東西有著執著而強烈的占有欲,未必從開始就有,但是可能日久天長,衍生而出。舒泓亦是如此。

沐清心道,想來是因白鈺的事,推己度人,舒泓不喜自己與白鈺親近,是因為白鈺對自己有情,換做自己也會霸道地想要舒泓不與別的女人交往甚密,只愛自己。

“呵呵,不與你爭嘴。我x后注意便是。”沐清撇撇嘴,算做認可舒泓的話。

“多吃些,近來清減了。”舒泓夾了塊魚肉放在沐清碗里,“等我回來,可要吃得胖些。本來就是個干柴棍,抱著硌手,萬不可再瘦成樹枝了。”

剛才還正經八百,現在又換上副調笑的嘴臉,沐清被舒泓氣得沒話講,自己是說不過他,悶著頭吃飯,不再吭聲。

這初夏暗夜里,沐清與舒泓共進了二人第一頓中式燭光晚餐,雖然沒多言語,可從始至終二人的唇角都含著笑意。

兩人用過晚膳,宮里有人來尋舒泓。

舒泓去后,沐清則讓人擺上茶具,自斟自飲。舒泓回來后,沐清已喝過三巡。她重新換了茶葉,為舒泓泡茶。

銅壺坐在紅泥小爐上,腹內咕嘟咕嘟發出聲響,壺口白霧飄散出來,裊裊娜娜,幻化成薄紗。

“且飲!”

沐清遞上白瓷小杯,隨著素手皓腕輕舒,一股淡淡的茶香,飄進舒泓的鼻腔,說不出的清新淡雅。舒泓不知是杯中清湯飄香還是美人指間余香,只覺得那股悠遠寧靜的香氣滌盡了滿身煩躁,讓你的心不自覺也平靜了下來。

抬頭看見沐清的臉因為熱氣微微泛紅,水嫩地如同晨起沾濕露水的夏荷。舒泓點點頭,“同飲!”

兩人靜靜坐在亭中,邊飲茶邊聽著耳邊蟬鳴蟲叫,好不愜意。

“舒泓。”

沐清很正式地喚了一聲,舒泓微感詫異,“嗯?何事?”

“太后尋你”

“嗯,交待我往蜀地給她族中帶些禮品,剛剛派人送來清單。”

不是沐清敏感,只是舒泓走時眼中的陰翳沒逃過她眼睛。她總覺得太后對待舒泓的態度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有一事我不甚明白,既然太后派你替她回鄉祭祖,你拒絕她的賜婚,她也不怪罪于你,這些足見她對你的信任和喜愛。我奇怪,為何她不尊重你的意思,非要為你另擇親事?”

舒泓沒想到沐清有此一問,沉默了半晌,才道:“我亦不知。”

雖然舒泓說他不知,可他那表情分明就是有難言之隱。

沐清更加起疑,思及諸事,總覺所愛之人對自己有所隱瞞,慍怒道:“你說過要我信你,我信你便是。我不愿我們是大難臨頭各自飛的同林鳥,我要的是比翼齊飛不離不棄。”

沐清緩和了語氣,平靜地說:“這些日子發生在你身上的事我都是從別處聽來的。你從未與我細細講過。我明知你有事隱瞞我,可我卻不敢追問,怕加重你的負擔。可有些事不讓我知道未必就是對我好。我不想你獨自一人承擔所有的一切。我既認定你,你也認定我,就該與你共同分享苦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