螓首蛾眉

第一百九十三章 張良計

第一百九十三章張良計第一百九十三章張良計

路再難走,水再深險,總要過去。人生沒有回頭路,即便是幸運的重生一次,很多抉擇也是過后不補。

秦娥給自己鼓了鼓勁兒,喊慧娘一起回去。這時就聽見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喊道:“姐姐!”

秦暄興致沖沖的朝兩人揮手,有些日子沒見到弟弟,秦娥高興的彎起嘴角。嘴角的弧度看到孟景柯時立刻垮了下去,孟景柯的視線遙遙的遞了過來,沒什么情緒,卻黏著不動了。

秦娥剛見過靜安侯夫人,這會兒看見孟景柯心里擰著疙瘩松不開。

秦娥問秦暄:“怎么就你一個人來了,姑祖母沒來嗎?”

“姑祖母的車壞在路上了,父親讓我跟著二嬸兒先過來,他在路上陪姑祖母。”

秦娥心里一沉,這算是怕什么來什么嗎?雖然齊氏比何氏強多了,但對著靜安侯夫人,誰知道她會怎么做。秦娥隱隱有些著急,想要回大堂盯著閔氏。

李瓊緊跟著秦暄過來,人未到聲先至,“元娘表妹!”

說完看見慧娘站在一旁,連忙往后退了一步,肅容拱手施了一禮。

秦娥連忙介紹道:“這是我的好朋友,何府的何小姐。慧娘,這是李家八公子。”

慧娘回禮道:“久聞李家八公子丹青妙手的大名。”

秦娥一聽就知道一時半會兒走不開了,果然李瓊眼睛一亮,道:“不敢不敢,道上的朋友們給起的名號,取樂而已。何小姐也愛畫畫?”

慧娘微笑道:“我平時愛繡花,有次在我父親那看到一幅牡丹圖很漂亮,就照著繡了一幅,后來聽說是李家八公子的手跡。”

李瓊想了想,道:“我畫的牡丹圖不多,多是應人懇請畫的。我還第一次聽說有人把我的畫繡出來,我能否一觀?”

李瓊的話剛落,孟景柯道:“何小姐是姑娘家,怎么好隨便給你看繡品。”

李瓊恍然大悟的拍拍頭,“是我唐突了,何小姐勿怪。”

慧娘有些不好意思的搖了搖頭,秦娥被這么一打岔,剛剛滿心的煩悶輕快不少,笑道:“八表哥是個畫癡,人極好的。”

慧娘微笑道:“我明白,我一看見繡品也挪不開步。”

秦娥看了看慧娘,又看了眼李瓊,兩人站在一處,看著十分舒服養眼。秦娥不禁想,慧娘和李瓊若能在一起就好了。

李瓊雖然有些冒失,少了些穩重,但人品很好。慧娘性情溫柔寬厚,兩個人一個愛畫畫,一個愛繡花,可謂興趣相投。李家家風端正,慧娘若嫁進來肯定不會受委屈。李家又比何家地位高,何大人也不敢亂打親家的秋風。

怎么看都是一樁合適的婚事。

秦娥起了撮合兩人的念頭,笑道:“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老太君一直對你的繡工贊不絕口,我早就想跟你討一幅,不如就要這幅好了。八表哥畫的畫,老太君看了肯定更歡喜。”

李老太君對李瓊這個幺孫疼愛的很。兩人若想成就好事,李老太君的態度至關重要。若能贏得李老太君的歡心,必定事半功倍。

李瓊希冀的看向慧娘,慧娘略一沉吟,點頭道:“我沒問題,就是那繡品是我早兩年繡的,水平要差一些。”

秦娥笑道:“別說兩年,就是再早十年,你的技藝也沒幾個人能比得上。”

慧娘輕輕啐她,“早十年我才五歲呢。”說完自個兒也噗嗤笑了起來。

李瓊忽然道:“對了,我剛剛好像看見靜安侯夫人在這跟你說話。”

秦娥好不容易積攢的好心情登時煙消云散,“嗯,我們說了幾句話。”

李瓊難得皺起眉,露出不高興,“自從姑姑去世,靜安侯府就和我們斷了人情,她怎么突然來了。今兒個是祖母的壽辰,她過來不是給祖母添堵么。”

秦娥看慣了李瓊笑呵呵的模樣,突然見他生氣頗有些不適應。李鋒和李瑀都不茍言笑,非常有威嚴,李瓊平時笑容滿面的沒看出來,此時板起臉,和兩人像了個十成十。

慧娘看了秦娥一眼,秦娥明白她的尷尬,孟景柯就是靜安侯府的人,李瓊卻當著他的面數落靜安侯府。李瓊卻沒有一絲自覺,歪頭問孟景柯,“你們靜安侯府又在打什么主意?”

孟景柯神態自若,仿佛說的是別人家的事,“你問我我問誰,我十三年沒回去過了。”

這下別說慧娘,連秦娥亦震驚不已。

她驚訝的看向孟景柯,孟景柯感覺到她的目光,回望過來。

秦娥覺得自己似乎搞錯了一些東西,可腦袋迷迷糊糊,一時又想不出來。

紫蘇滿頭大汗的跑過來,看見他們露出謝天謝地的感激表情,“可算找到各位了,前面找你們呢。”

李瓊道:“你隨便派個人來找就是,干嘛自己跑來跑去的。今天來了這么多人,你離了老太君身邊能行嗎?”

李瓊脾氣好,紫蘇也不太怕他,聞言道:“我倒是想偷個懶,也得老太君同意才行呀。八爺快跟奴婢回去吧,再晚會兒只怕老太君就要親自來尋了。”

李瓊撩起袍子往回走,秦娥等人跟在后面,孟景柯突然小聲問道:“閔氏跟你說什么了?”

秦娥看了眼走在前面的幾人,“也沒什么,就是問了下我家里誰過來了。我看她很想見我二嬸兒,聽說姑祖母要來,不太開心。”

孟景柯蹙起眉頭,“閔氏這人面甜心苦,你小心些,不要和她走得太近。”

秦娥吃驚的看向他,孟景柯停住腳步,認真道:“閔氏孤高冷傲且城府極深,她絕不會平白無故的和人攀交情,你要小心。”說完又似怕秦娥不信,道:“你別不放在心上,她這個人我比誰都了解,你聽我的沒錯。”

秦娥忽然道:“她有一個傻兒子是不是?”

孟景柯驚訝的看著她,表情和當初在月老祠,聽說她說三皇子的事時一樣。

“你怎么知道的?”

秦娥沒有回答他,而是道:“我想我知道她要干什么。”秦娥直直看向他,“她想給他的兒子說親。”

孟景柯的表情一怔,秦娥第一次看到他露出這個表情。平時他都是勝券在握,胸有成竹的樣子。

“說親?說誰?”

秦娥面無表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