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娥躺在床上,滿腦子都是衛長青。
衛長青,衛長青,衛長青,我上一世朝思夢想的想嫁給你,你不要我。這一世我求天拜地的想離你遠點,你偏偏粘著我不放。
這可真是氣死人了!
秦娥把臉悶在枕頭上,把衛長青翻來覆去罵了個夠。
冬梅敲門進來,“何小姐把東西送過來了,您是現在把東西送給老太君,還是先把東西收起來?”
“現在就送!”秦娥從床上爬起來,“你給我把頭發重新梳一梳,再叫灰文去喊八表哥一聲。”秦娥心道,她的婚事這般糟心了,不能讓慧娘也和她一樣。她已經決定回秦家看看,臨走前把慧娘的事先辦好了。
秦娥振作精神,帶著牡丹圖去了明德堂。
李老太君正和大夫人說話,不知說了什么,滿面笑容,開心的很。看到秦娥進來,和大夫人相視一笑。秦娥心頭跳了跳,強撐出一個笑容。
“老太君,您不是一直喜歡我房里的那面雙面繡嗎?送您您又不肯要。”
李老太君笑道:“那是你的心愛之物,我怎么能奪人所好。”
“所以我就找慧娘又要了一幅,您看看喜歡不?”
灰文和冬梅把三尺長,兩尺寬的牡丹圖在李老太君面前展開。李老太君道:“快扶我一把。”秦娥連忙扶著她湊近了細看。
“這針線可真是俊,多少年沒見過這么俊的針線了。”
大夫人亦贊賞的點點頭,“我一直以為京城的繡娘只擅長京繡,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人才。果然是地杰人靈,能人輩出。”
李老太君哈哈笑道:“你錯啦,這可不是什么繡娘繡的,是何指揮僉事家的何小姐的繡品,她和元娘是小姐妹。”
大夫人吃驚的看向秦娥,秦娥笑而不語,嘆道:“哎呀,這可真是沒想到。”
李瓊滿臉汗的闖進來,“東西呢,東西在哪呢?”
不等李老太君問話,繞到牡丹圖前面,“原來是這一幅,這是我畫的最后一幅牡丹,送給了明安府同知的公子,打那之后我就只畫人不畫花草了。沒想到流到了京城。”
李瓊盯著繡片目不轉睛,“我畫的畫都記得清清楚楚,這只紅牡丹的花蕊當時我手抖了一下,有一筆沒有畫好。”李瓊伸手指了指,“你看,就是這里,繡的一模一樣。”
“何小姐把畫看得真是認真,這樣的小瑕疵她都翻繡了下來。”李瓊望著繡片出神,李老太君終于找到機會插話道:“我怎么聽得糊里糊涂,你的畫和何小姐的繡品有什么關系?”
秦娥看了眼李瓊,他已經神游天外,根本指望不上來解釋,笑道:“說來也是巧,這繡片是慧娘兩年前照著他父親的一卷畫繡的,后來才知道是八表哥的畫。前幾天您過壽,遇見了八表哥,閑談中就把這件事揭了出來。我正好要跟她要一幅,索性就把這一幅要來了。”
“八表哥聽說了,吵著要看看自己的畫繡出來是什么樣子,這不急吼吼過來看了。”
“原來是這么回事,這可真是巧了。”李老太君笑道:“這個好,我很喜歡,你幫我謝謝何小姐。”
李瓊道:“祖母,您把這個給我好不好,我還是第一次看見自己的畫被繡出來。”
李老太君虎著臉道:“那怎么行,這可是何小姐送我的,你拿走了成什么樣子,讓人家如何自處?”
李瓊急的抓耳撓腮,卻沒有辦法。
秦娥見狀不由松了一口氣。
幸好這幅繡品是兩年前繡的,不然有些事情就說不清楚了。她盼著兩人能夠有個好結果,可不想慧娘因此落下話柄,事后遭人詬病。更怕李家人誤會什么,搞砸了事情。
如今見李老太君歡喜,總算是沒有白忙一場。不管兩人日后有沒有緣分,總是有了一個好的開始。
秦娥看了眼還目不轉睛的盯著繡片的李瓊,心里一陣好笑。李瓊的個性,除了慧娘,她還真想不出誰能受得了他。
李瓊賴著不走,李老太君無奈道:“借你三天,把它給我裱好了,然后還我。”
李瓊大喜,三卷兩卷就把修片揣走了。李老太君跟大夫人數落他道:“成天就這副猴急的模樣,我也不管他,等她娘過來了讓她管去。”
秦娥猶豫著走近,輕聲道:“老太君,我想跟您請辭,回秦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