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閥

第四百零一章 出事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軍閥規劃

滿營。,大帳8中,卓宿霍然權身,一雙鷹眼在火引聯照炯炯生輝。他并不知道平陽城里是誰在統軍。也沒有和徐衛直接交過手,對其人作戰風格不甚了解。只從別處聽到一些。如紫金護橋、杞縣劫糧、河北追擊、西山厚戰。從這幾個戰例來看,紫金虎用兵尚算靈活。主帥如此。他麾下的部將應當差不到哪去。但我十數萬大軍將平陽圍得鐵桶一般,對方敢來劫營么?

“元帥,徐衛硬仗打得,詭詐也使得。他肯將平陽要塞放心地交到誰的手里,足見對此人的信任。從前些日子我軍試探性扣城來看,平陽守將絕非泛泛之輩。”完顏活女見父親沉默不語,再一次提醒道。

委宿離了帥案,緩步走出軍帳,朝平陽城頭望去。便是這兩日,我袍車群即將威,宋軍選在此時動偷襲,也在情理之中。不管他來不來。我小心防備著總沒有錯。一念至此,遂問道:“我兒姑且一猜。你若是宋軍守將,當襲何處?”

鉛攻袍車!”完顏活女斬釘截鐵道。“惟有此處是我軍軟肋,對方若遣軍來襲,在我不知情的前提下,或能奏效。”

安宿聞言,微微點頭。不錯,我十數萬兵馬駐扎在城外,他無論攻哪里都絕難造成較大的損失,唯有偷襲袍車陣地才能撿到便宜。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回過頭來,對兒子道:“你命令突合讓他在西城之外,宋軍必由之地設下埋伏,多置強弓,讓他有來無回!”

軍令被迅地執行,龍虎大王完顏突合一接到命令,即刻增加西城外守備。選善射之士兩千余人,會同袍車群的守軍在宋軍出城的必經之道兩旁設下埋伏。安等敵軍前來

與此同時,平陽城內也已經整裝待。楊再興的六百精騎吃飽喝足,歇息充分,估摸著三更天到了,他率先跨上戰馬,執鐵槍喝道:“弟兄們!走!”守城部隊靜悄悄地打開了城門,外面的兩道護城壕事先已經用壕橋連通。六百猛士催動坐騎,緩緩步出平陽。夜色之中,這六百騎毫不起眼,不動聲色地朝金軍軍營摸去。

戰馬四蹄都被裹上,行走時只出輕微的響動。這支精悍的部隊在楊再興帶領下繼續推進著。平陽四面,除了山坡推不走,金軍把一切阻擋視線的物件都清除干凈,連顆樹也不留。騎兵們并不懼怕,遠遠望見金軍營寨內堆堆篝火,巡戈的士兵往來不停,人人調整著呼吸,盡量使自己平靜一些。

這深更十夜,金軍的游騎也收了回去,正是偷雞摸狗的好時候!楊再興突然在馬背上直起身子。雙腿用力一夾!戰馬負痛,撒蹄狂奔!他這一舉動。正似點爆了霹靂炮,六百騎兵同時動,沖向敵營!沉悶的蹄聲驟然響起,這支兵馬如離弦之箭!塔樓上的金軍哨兵現了異常,正欲呼喊之時,一支鐵箭呼嘯而至,正中胸口!

“殺!”一聲虎吼。楊再興一馬當先!手中鐵槍奮力撩起,順勢將旁邊一座拒馬挑了起來,直摔到數步之外!

剎那之間!金軍營里呼喝聲四起。巡邏的隊伍網停下腳步。忽感勁風撲面!這一小隊人馬奔散不及被奔騰而來的馬軍撞了個四分五裂!楊再興那桿槍,仿佛長了眼睛一般,左突右刺!一名金軍士卒舉刀格擋。卻被巨大的力量震得跌坐地上,正欲起身,槍尖已經透體而過!

一名騎兵沖鋒之際,俯身從地上撈起一條燃燒的木柴提在手中。順著奔馳的弈向一路引火。匆忙從軍帳中奔出的敵軍往往被撞個暈頭轉向!驚慌的吼叫聲充塞著這座軍營,六百宋騎貫穿全營,四處撲殺,到處放火。金軍士兵們只看到入眼俱是燃燒的軍帳,奔走的同伴。冷不防就從哪兒刺出一槍來,結果了性命。

“何處喧鬧!”金軍主營里,毒宿聽到了動靜,立即召來完顏活女詢問。

“元帥!宋騎自北門出,劫我營塞!”活女焦急地報告道。

北城?毒宿臉色一變,奔出帳去朝北面眺望,果見火光大起,隱隱有廝殺之聲順風傳來。好個南軍守將,搞出其不意?盛怒之下,這位金軍統帥喝令道:“活女!你立即率…話至此處嘎然而止。

完顏活女正等待著父帥的命令,好率軍前去增援,但左等右等卻見父親皺眉不語,若有所思。當下也不敢打擾,只能靜靜地候著。

“哈哈可等來的,卻是委宿的仰天大笑!

活女那張英武的臉上頓現不解之色,難道元帥看出什么破綻來了?恰在此時,耶律馬五,完顏銀術可兩將也匆匆而來,正看到主帥放聲大笑,都大惑不解地望向完顏活女。后者搖了搖頭,我也沒鬧明白啊。

完顏婁宿笑聲未止,搖頭道:“平陽守將確有手段,可終究還是嫩了些。這等伎倆如何瞞得過我?不過就是想襲擊城北,將我注意力引開,好讓他在西城毀我的袍車。”

二二馬五聽了這話。細細一想。也覺有理,遂笑道:“雕賞…似也敢班門弄斧,元帥必件其得不償失

”不管南軍真實目的何在。這眼下總得先救”完顏銀術可話說一半卻讓婁宿打斷。

“不救!你等候著,稍后南軍自退”。毒宿成竹在胸,說完這句話,徑直回到帥案坐定。恍若無事一般。果然!不多時,北城諸營來報,言南軍出城偷襲的馬軍已經快撤離。我軍因猝不及防,死傷過千,多處軍帳被焚毀,士兵們正在搶救。眾將聞訊,都感欽佩。元帥既然能統領西路,自然不是泛泛之輩,對方的伎倆既被識破,那么稍后只怕要連本帶利還這筆賬了。

。活女!你再添兵兩千,給宋軍設下重伏!傳令各營,除平陽北城外,其余三面將哨兵游騎都撤了。讓宋軍放心大膽地來摸營!”妾宿臉上閃過一絲殘酷的笑意。徐虎兒,莫以為你打勝幾仗便稱得上名將了,你女真爺爺身經百戰才換來今天的地位。要是栽在你部將手里,那才叫笑話!等咱拿下了平陽,一舉攻入關中,你便在昭德困守著吧!

”報!”衛兵拖長聲音的一聲喝,讓徐衛知道有結果了。

楊再興大步踏入節堂,徐衛見他完好無損,放下心來。以此人之刻悍頑強,若有閃失,絕不會全身而退。

“稟招討相公,卑職奉命摸營,賴弟兄們效死用命,破金軍營塞兩座!我部傷亡不到一百!”楊再興大馬金刀往堂中一立,豪氣十足地報道。

破敵營兩座?難怪,還擔心他出了什么變故,原來是可勁宰金狗去了。當下慰勞一番,便命其下去歇息,賞錢隨后放。楊再興謝過,轉身向外走去。

“慢!”徐衛突然喝道。破敵營兩座?傷亡不到一百?就算楊再興是天神下凡,也不可能有如此戰績吧?歷史上小商河一戰,楊再興率精騎三百為前哨,在小商橋突遇金軍大隊。陷入重圍。經浴血奮戰。雖說殺敵千把兩千,可最后卻是全軍覆沒。難道女真人就讓你往來縱橫,沒派兵來救?

“回稟相公,至我部撤軍回城為止,未見金軍大股來援。”楊再興如實稟報道。

“去吧徐衛揮揮手,楊再興一揖退出。扔了理啊,哪有碰上摸營不來救的?金軍將平陽團團圍住,若說委宿沒有兵力可抽,鬼才相信。明明手里兵力充足,卻眼見楊再興威而不相救,這是為哪般?

左思右想不得要領,當即喚來傳令兵。命馬泰杜飛虎暫不出城。這事不鬧明白,那就是打糊涂仗。不能這么干。

”請馬總管來見

城頭上,徐衛囊緊了袍子。一雙眼睛四處搜尋。身后響起沉重的腳步聲,他知道一定是馬擴來了。這些日子以來。馬子充的傷勢雖說逐漸好轉,但畢竟不是劃兩道口子那般簡單。

”子充兄。莫怪我擾你漆夢,只是有件要緊的事委實捉摸不透,還請兄長參謀一二。

”徐衛輕笑道。

馬擴穿得極厚實,緊了緊領口來到他身旁,輕聲道:“你便不召,我也睡不踏實語畢,朝遠處打量一眼,見金軍營前一片火光。當下不覺有異,又朝左一望,立刻皺起了眉”。

徐衛見他如此模樣,遂道:“除了北面,其他三方都無動靜,當屬正常說得過去吧?”

馬擴沒有表態,看這樣子,楊再興是礙手了。按常理推斷。這北面剛剛遭遇襲擊,金軍前來善后,其他各處沒有動靜確實正常。

“可楊再興連破兩塞,自身傷亡不到一百,正常么?”徐衛又問道。

馬擴一聽,立即問道:“有這等事?不可能!絕不可能!除非

“除非金軍并沒有增援,對么?”徐衛馬上接口道。

馬擴剛點了一下頭,忽地又抬起頭來:“難道委宿真沒有”

看到徐衛的點頭之后,馬擴不禁吸了口氣。他此時腦子里想的也和方才徐衛一般無二,婁宿沒道理不增援啊!難道他看出破綻來了?思索一陣,馬擴沉聲道:“有一種解釋,或者能說得過委。”

“愿離其詳徐衛側身道。

“妾宿之所以不增援,是因為他知道楊再興不過是去虛晃一槍。不用多久就會撤退。援則不必,追亦無用,所以按兵不動馬擴道。

徐衛聽罷,砸巴著嘴,好像牙疼一股。如果委宿判定楊再興是去虛晃一槍,那也就是說,他已經料到我的主攻方向不在城北?既然如此,那他肯定猜到了,我是在打他袍車的主意。

馬擴嘆了口氣:“完顏委宿到底不是易與之輩啊。”語至此處,略一停頓,又道“讓馬泰杜飛虎罷兵吧。出去也是撞個頭破血流。”

徐衛好像有些不甘心,突然舉起手朝西面揮了一揮:“子充兄且猜猜,這一片,婁宿給我伏下了多少兵力?。

馬擴看也不看,直接道:“鐵定數倍于馬杜。”

徐衛聞言默然,今夜傷不了他抱車群。明日,至多后天,平陽西城就將迎來如雨般的石彈轟擊,這對城防將是一個嚴峻的考驗。

“招討相公也不必憂心。王稟這兩壕三墻的防御體系不敢說牢不可破。但至少目前為止。我都還沒找出它的破綻來。金軍想攻下平陽城,恐怕沒那么容易馬擴見徐衛不言語,于是寬慰道。

徐衛輕笑一聲,不置可否。其實,他并不擔心平陽,尤其是在得到王稟襄助之后。他所擔心的是。只完顏妾宿便率如此雄師入像,足以說明此次女真志在滅宋。既然如此,金軍就絕不止委宿這一路。雖然身處平陽城中,無法得知外界消息。但他還是判斷,金軍恐怕還有至少一路是從河北下去。女真人沒理由放著遼闊的華北平原不用吧?

兩河防務是被摧毀殆盡的,現在雖說張所在大名府刮練軍隊,五哥也在山東駐防,但能不能擋住女真人還得兩說。如果支撐不了,趙桓他是守。還是逃?如果是守,他完蛋不要緊,最怕又調西軍勤王。萬一把大哥徐原的涇原兵調走,我還唱什么戲?不管他中原戰場怎么亂,只要我徐家兄弟在陜西有地盤,有軍隊,時局再變我也有本錢。

也不知李綱是否按照約定將陜華防務交到大哥四哥手上,如果已經成功。那就算東京再調西軍。也不可能調走陜華前線的部隊。如此一來,我在河東把婁宿擋住,大哥四哥握著部隊在后頭撐腰,進可攻,退可守。要是趙桓調了西軍勤王,正好給我徐家擴充的空間!

如果趙桓選擇放棄東京。又分兩種情況。第一種,是退守關中。也就是退到京兆。這種情況,對自己來說,雖然不如前面來得如意,但皇帝既然到了長安,陜西就更不容有失。加強陜華前線防務,增援河東戰場,那是必須的。而六路西軍中。趙桓最不愿犧牲誰。自然是我徐家三兄弟的部隊。咱們可是他一手栽培提拔起來的,在其他西軍和我們之間,他的傾向相信還是很明顯的。如此一來,徐家也能得到擴張。

第二種,是退守南方。這種情況,就麻煩一些了。趙桓如果一跑,陜西就是山高皇帝遠,無論李綱何灌恐怕都鎮不住局面。西軍各派系之間的爭斗也會更加激烈。甚至可能出現火并的事情,至于擁兵4造反,估計是不太可能出現。如果成了這種局面,倒也不怕,大哥四哥只要手里有兵,腳下有地,縱觀陜西六路,誰敢把我徐家三兄弟吞下去?誰有這副好牙口?

還有一種最壞的設想,那就是趙桓不跑,死守東京。然后被金軍攻破,如歷史那般,徽欽二帝又給女真人拐跑了,靖康之恥變成了隆興之恥。如果真要這樣,害的只能是他趙氏父子,牽連不到我頭上來了。不過說句老實話,經歷了兩次金軍南侵,趙桓要是還沒多長個心眼,那只能說他活該,不亡你亡誰?

總而言之一句話,只要李綱兌現了承諾,只要現在陜華路是插的徐字旗,那就啥也不怕!天下再亂,我自巍然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