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零章艱難生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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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鎮隨著那位神秘的錢老爺的到來，倒是新開了布店、米店、藥店，還有一家酒樓。
店里的東西不僅種類齊全，價格也比其他店只低不高，倒是讓臨近的村民贊不絕口，更是認為這個錢老爺以前肯定是個造福百姓的人。
隨著章嬤嬤和知菊的到來，不僅每天的飯菜更加豐富可口了，上官婉清之前缺的東西也都被一件件的購置回來，甚至之前沒有的浴桶，都請了木工師傅上門來訂做了一個。
反正只要是章嬤嬤覺得需要的，都是一件不拉花銀子買了回來。兩件屋子都被上官婉清和未來寶寶的東西給占了個滿滿當當。
上官婉清看著章嬤嬤指揮著梅香還有菊燦置備這準備那，很多時候都要把臨云給拉上，倒是很有幾分意思。
但是從小到大，對于章嬤嬤的建議，只要是合理的，上官婉清也只能聽著。
畢竟對于生產這塊，還是章嬤嬤這個歷事更多的人更為清楚。
所以每次對上吳先生的目光時，上官婉清也只能歉意的笑笑。
畢竟章嬤嬤真的是把她照顧的太周到了，她都感覺自己仿佛是個易碎的瓷娃娃一樣。
吳先生倒是很能夠理解，像章嬤嬤這種把高夫人當成親身女兒看待的人的心境。
曾幾何時，他的娘親也是對他各方面無微不至，可惜世事總無常……
最后幾個月的時候，上官婉清的肚子更是明顯，比平常人的肚子都要大上不少。
弄得章嬤嬤幾個都懷疑自家夫人是不是懷著雙生子。
當問及吳先生只是搖搖頭笑笑，也不知道是在說不知道還是不是。倒是給了大家無盡猜想的空間。
章嬤嬤雖然本就會接生，但是還是請了劉大嫂過來幫忙。說起來劉大嫂也是一把接生的好手，因為劉大嫂的娘親一輩子就是做的接生的活計。
待到上官婉清生產的前兩天，吳先生如往常一般給上官婉清把過脈，微微猶豫還是直言道：
“高夫人，胎位不大正，只怕生產的時候高夫人要多受點苦。這幾天在下已經給夫人開了幾服藥吃過了，只是效果還是不是很明顯。”
吳先生倒是沒有對著章嬤嬤她們說這件事情，因為看她們實在太過小心翼翼，那樣反而容易亂了手腳。倒不如直接告訴這個有主見又堅強的高夫人。
上官婉清聽了吳先生的話倒是沒有多驚慌，似乎是很正常的現象。
因為在上官婉清看來，在現代的時候有多少是順產的，胎位不正也是常有的事情。既然吳先生肯對著她直言，說明多少還是有幾分把握的。上官婉清淡笑道：
“先生的意思是需要剖腹取出孩子還是？”
吳先生沒想到面前的高夫人還懂這么高深的意思，面上帶了幾分詫異，擺擺手道：
“沒有夫人說的那么嚴重，可能很順利的就出生了，也可能需要稍作引導，只是一般人都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說到后來吳先生眉頭微蹙，畢竟這種涉及到醫學方面，穩婆肯定是不懂的。可是若是真有個萬一，這里又沒有女大夫。
上官婉清倒是一臉的輕松笑著道：
“先生可是孩子的干爹，到時候如果真有什么事情就拜托先生了！”
說著上官婉清就要撐著腰起來對著吳先生行禮。
吳先生忙起身，虛扶著上官婉清復又坐下才開口道：
“夫人，可是男女有別，這……”
“我相信先生，再說那種時候只有生死，只有大夫和病人，不分男女！先生不用顧慮太多！”上官婉清說得一派坦然，在她看來這個本來就是很正常的事情，有多少出名的外科手術專家都是男醫生。何況面前的這個男子也不是別人，他是自己和梅香的救命恩人，更是自己孩子的干爹。有什么理由值得自己懷疑呢？
看著對面上官婉清滿眼的信任，吳先生雙手抱拳鄭重的道：
“夫人放心！在下保證夫人生下一個健健康康的寶寶。我這個做干爹的玉佩還沒有送出呢！”
一時之間氣氛又開始活躍起來，同時有一種氣息開始在兩人之間流轉。
當天夜里，上官婉清的肚子就開始有了反應。開始有了輕微的陣痛，下面也微微見紅。
上官婉清倒是鎮定，只是梅香和菊燦就不那么鎮定了，急急的把章嬤嬤給喚了起來，又叫了吳大夫過來診脈。
吳先生倒是給大家吃了個定心丸，淡笑著道：
“估計還要到明天下午或者傍晚的時候才會有生產征兆。”
章嬤嬤看著羊水也還沒破，知道時候未到，見上官婉清趕大家回去歇著，倒也點點頭回到隔壁房歇下了。
只是梅香和菊燦兩個人怎么也要輪流守著。
就這樣折騰了一個晚上，直到第二天下午上官婉清才感覺陣痛的厲害，下面也開始有了反應，章嬤嬤聞言頓時緊張起來道：
“羊水破了！菊燦，快給夫人弄點吃的過來!”
菊燦立馬端來了早就熱著的人參雞湯，上官婉清熱著肚子上的疼痛硬是喝了整整一碗雞湯，她知道生寶寶需要的是體力，不吃東西肯定不行。
上官婉清就這樣被抬進了房內的床上，章嬤嬤和劉大嫂守在一旁，教導著上官婉清生產時候的姿勢，梅香和菊燦則是不時的按照章嬤嬤額吩咐提著熱水還有其他的東西進進出出。
吳先生和臨云在各自的房間也是呆不住，早早的守在了上官婉清的房門外。
聽著屋內不時的傳來上官婉清強忍著疼痛的低吟聲，吳先生只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揪了起來。
他從來不知道一個女人生產的時候會是如此痛苦，他也聽出來高夫人那壓抑的痛楚聲，可見里面的人有多么難受。
然而時間一直從申正持續到半夜的子時，孩子都還有沒出來的跡象，而上官婉清已是累得沒了力氣。
肚子里的寶寶還未睡醒一般，不愿意從娘親的肚子里出來。
章嬤嬤和劉大嫂此刻都是大汗淋漓，急得不行，劉大嫂著急的開口道：
“章嬸，高夫人這是胎位不正啊！再這樣下去可不行，現在如何是好呢？”
章嬤嬤眉頭蹙的緊緊的，望了望自家夫人，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實在不行，也只有她給自家夫人輸點內力讓夫人恢復力氣。女人生孩子本來就是在鬼門關上過一遭，也沒有其他的辦法。
上官婉清卻是拼著最后一口力氣，蒼白著一張臉開口道：
“章媽媽，請吳大夫進來！”
章嬤嬤條件反射性的搖搖頭，開口道：
“夫人，吳大夫是男子！”
上官婉清只得道：
“請吳大夫！快！”接著便是華麗麗的暈了過去。
章嬤嬤被自家夫人這一出一下也弄得慌了手腳，又是掐人中，又是給上官婉清輸送內力，結果都沒有任何反應，無奈之下，章嬤嬤只得對著一旁一直提著心的梅香道：
“請吳先生進來。”
一直憂心自家夫人安危的梅香也顧不得其它，只得慌慌張張的跑出門外，對著吳先生道：
“先生，我家夫人不大好，求您快進去瞧瞧！夫人就拜托您了！”梅香說著語氣中葉盡是哭音。
吳先生沒想到最后還是到了這一步，嘆了口氣，拿起自己的醫藥箱，穩穩當當的走進了房門。
看著進到房門內的吳先生，章嬤嬤思緒是一片繁雜。但是當下也沒有什么比自家夫人的命更為重要的了，所以章嬤嬤也只能收了心中的想法，一心一意的立在一旁隨時候命。
吳先生進得房來，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上官婉清，快速的把了下脈，便拿出銀針對著幾處大穴扎了下去，片刻之后上官婉清蘇醒過來。
吳先生從懷中取出一顆藥丸，放到上官婉清的嘴巴輕聲道：
“高夫人，快把這顆藥吃下去！”吳先生轉過頭又對著章嬤嬤道:
“章媽媽，你們再準備熱水，無礙！高夫人一會就可以生了！”
面對著吳先生坦然的眼神，還有輕柔的話語，章嬤嬤心中的擔憂竟然一下子去除了不少。
上官婉清只感覺隨著那顆藥丸，一股清涼之氣順著自己的喉嚨一路而下，讓她更加清醒了幾分，身上也有了力氣。
吳先生一派坦然的掀開了上官婉清身上蓋著的薄被，對著上官婉清的下身肚子一番輕柔觸摸，再扎上了幾針之后，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有了反應。章嬤嬤看著已經出來的嬰兒的腦袋，臉上終于露出了些許的笑容。
最終，一聲啼哭，一個七斤八兩重的男嬰終于在大家的期盼中落地。
聽著屋內傳出的清亮的嬰兒啼哭聲，屋外的梅香、菊燦和臨云都長舒了口氣。
吳先生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推門出來之后只是把菊燦叫到一邊，小聲吩咐著什么。
不多時，高高興興出來賀喜的劉大嫂被梅香和菊燦留下稍作歇息，吃點東西再走。想到天還沒亮，劉大嫂倒也沒有猶豫的點頭留下了。
不想吃了東西不一會竟然靠在椅子上睡著了。
章嬤嬤看著立在門口已經清洗完畢的吳先生，思緒是一片繁雜。
只聽吳先生開口道：
“章媽媽不必擔心，劉大嫂那邊我會讓她忘記剛才發生的事情，在下和臨云也必定會守口如瓶。”
吳先生的意思就是在向章嬤嬤保證這件事不會對高夫人的閨譽造成任何影響。
而章嬤嬤聞言仍是不放心的在心底斗爭著：自己是不是該乘臨云這會不在，先把這個吳先生滅口。可是吳先生是夫人相信的人，更是夫人的救命恩人。自己要是這么做了，夫人會怎么想？但是又有什么比夫人的閨譽更加重要！畢竟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她可不希望自家夫人的閨譽受到任何的影響。
這樣想著，背對著吳先生的章嬤嬤下定了決心，蜷縮在衣袖下的右手就要舉起。
突的，屋內上官婉清微弱的聲音響起：
“章媽媽！”
章媽媽答應一聲，淡笑著疾步而去。
屋外的吳先生則是淡笑著長舒了口氣，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剛剛的他不是沒有感覺到危險的來臨。雖然他不會武功，可是從小到大在那種環境中長大，讓他早就練就了那種面對危機時候的敏銳感。
他之所以沒有讓臨云相陪，獨自面對對高夫人呵護備至的章嬤嬤，就是因為他相信相處快一年的高夫人，他實在不愿意面對她的下人使什么手段。他相信高夫人也不會讓她的屬下對自己如何，正是因為懷了這種坦然，他才無懼。
此刻，房內躺在床上頭上還裹著頭巾的上官婉清，臉色雖然蒼白，但是看向章嬤嬤的眼光卻帶了幾分犀利。
章嬤嬤被瞧得不自在，也知道自己剛才透露的氣息被自家夫人察覺到了。章嬤嬤只能硬著頭皮開口道：
“夫人，是否要喝口水？”
上官婉清并不言語，只是盯著章嬤嬤半晌，最終嘆了口氣放軟了語氣道：
“章媽媽，以后不要這樣了！剛剛要不是我及時醒來，你可就要犯下大錯了！”
對著章嬤嬤她實在說不出太多指責的話語，畢竟從小到大章媽媽對她照顧的是盡心盡力，就像自己的半個娘親一樣。她也知道章嬤嬤這樣做也是為了自己好，可惜只是用錯了方式。
畢竟在上官婉清看來，從最初的與吳先生主仆相遇，他們給自己一行人的一直就是幫助，她也從吳先生的眼中看到了坦誠。她本身雖然感情淡薄，但是卻不是心腸狠辣之人，自然不會贊同章媽做法。
“章媽媽，難產這件事，吳先生提早就告訴我了，是我求了吳先生，吳先生才勉強答應的。章媽媽可得記得，以后吳先生是我家小魚的干爹，可不得有任何的懈怠！”
聽到上官婉清如此鄭重的交代，章嬤嬤歉意的點點頭，把這件事牢牢記在了心里。她知道自家夫人表面看著淡漠，實則心慈，斷然不肯做出傷害自己救命恩人的事情，既然夫人交代了，她也只能遵著夫人的吩咐，相信夫人的判斷。
從此以后，章嬤嬤對著吳先生倒是卸下了心底隱藏的防備，真真正正的把吳先生當成了自家小少爺的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