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八章留否
愛上魚
“喂，你別再跟著我了！”竹雅不耐的回過頭，對著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黑衣男子到。
黑衣男子聽到竹雅不耐的聲音，并不言語，只是望著緊蹙著眉頭的竹雅，停下了自己的腳步。
竹雅見狀，滿意的點點頭，復又回過頭向著百草堂而去。心中思量著：今天最好是少點看診的，好讓她多點時間陪著夫人，這么多天，都是早出晚歸的呆在百草堂，夫人跟前也全是梅香姐姐和菊燦伺候著，她都要慚愧了，自己這樣的丫鬟真不稱職。
這樣想著，竹雅不由的加快了腳步。
然而身后緊跟著自己響起的輕微腳步聲，讓竹雅無奈的再次回頭，開口道：
“說了，讓你不要跟著我了！我不是特意救你的！我還忙著呢！”
竹雅說完之后便也不再理他，徑直向著百草堂而去。
黑衣男子就這樣跟在竹雅的身后進了百草堂。
黑衣男子像個門神一樣冷冷的立在門口。
吳先生對于這種情況已是見怪不怪，畢竟這個黑衣男子已經好幾天都是這樣跟在竹雅的身后了，除了更衣睡覺，竹雅到哪他就跟到哪里。吳先生看出黑衣男子對著竹雅并無惡意，也就沒有阻攔。
臨云見到黑衣男子像和門神一樣立在那里，怕這樣嚇著病人，想了想對著黑衣男子道：
“兄弟，來，幫個忙，我家公子和竹雅姑娘兩個大夫，我一個打下手的還真忙不過來。”
臨云失意者黑衣男子幫忙磨藥。
黑衣男子聽到臨云提起竹雅的名字，眼前一亮，心中思量著真是人如其名：淡雅。
黑衣男子雖然也想融入竹雅的生活之中，可是依舊怕這樣更是惹惱了竹雅，只能并不言語，而把目光投向了正在忙著配藥的竹雅。
當看到竹雅臉上并無特別的表情時，既沒贊成，也沒反對，黑衣男子才從臨云手中接過鐵棒，碾起藥來。
竹雅也只是瞟了一眼，狀若無事的按著吳先生的方子繼續配著藥。
竹雅心中很是有幾分煩躁，回想起半月前的情景。
那天她出去采藥，走到山腳，發現地上躺著一個受了重傷正在無意識呻吟的人，本想就此跳過，結果發現這名男子身上竟然交叉著中了兩種奇毒，體內還有一只被人操縱的傀儡蠱。
竹雅一遇到毒蠱之類的自然就來了興趣，本來準備看著這個男子就這樣死在荒野的竹雅又折返解了男子身上兩種交叉滲透的奇毒，連帶著除了男子身上的傀儡蠱。
自感很有成就感的竹雅在做完這一切之后就丟下男子，揚長而去。
卻不知道這個男子那時已經蘇醒，并就此記下了竹雅的樣貌，結果在隔了一個星期之后，恢復傷勢的男子就這樣不言不語的整日跟在竹雅身后。
上官婉清如同往日一樣，依舊呆在樓外樓二樓固定的包廂內看戲聽戲。臨近武林大會，總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有的或是為著一張帖子你爭我搶，有的則是冤家聚頭，有得是高調出場，有的則是從頭到尾如一個普通百姓般，讓人看不出絲毫武林人士的痕跡。
上官婉清每日就呆在這里，通過樓外樓看著人間百態。
顯得無聊的人估計就是這樣，上官婉清放下了手中的東盛地域，心中思量著這個東盛倒是很有意思，很有幾分南國的味道，海船漁牧業發達，同南粵和北曦比較起來倒是有所不同。
上官婉清突然想到好幾天都沒有見到的竹雅，開口問道：
“感覺好幾天沒有看見竹雅了，她最近如何？”
聽到上官婉清問起，梅香的臉上多了幾分古怪。還是性子最為活躍的菊燦笑著道：
“夫人，竹雅姐姐最近忙著旺桃花呢！呵呵！”
“噢？”上官婉清聞言也多了幾分精神，平常看著最為木訥的竹雅居然旺桃花？對于自己的這幾個貼身侍女，上官婉清自然也分外關心，帶了幾分八卦的道：
“噢？竹雅？若是告訴我這人是菊燦估計我會更相信！”
上官婉清說著還眨了眨眼睛。
菊燦被上官婉清這話說的頓時紅了臉頰，嗔道：
“夫人！”
梅香這才輕笑著接口道：
“夫人！是這樣的！竹雅毒癮發作，無意間救了一位黑衣男子，不想這位男子就天天不聲不響的跟在竹雅的身后，都一個星期了。您是沒看到竹雅那個臉黑的噢！”
梅香想著竹雅說起這件事情時候的郁悶表情，不禁輕笑起來。她見過那個男子，看來應該是真心的想要報恩的，可是死魚眼碰到了不開竅的榆木。
“噢？竹雅這樣的性子估計也只有死纏爛打才能湊效。不過對方的身份調查清楚了嗎？”
上官婉清最為關心的還是對方究竟有沒有別有所圖，可不能讓人傷害到她身邊這幾個一直跟著她的丫頭。
梅香知道自家夫人必然會問及這個，開口道：
“第一時間，風就派人查過了，竹雅救得這位來頭可不小。這人名叫冥衣，白蓮教功夫可以排到前五的重要人物。不知何故，十天前判出白蓮教。奴婢猜測可能是因為竹雅解了他體內的傀儡蠱，所以才會有如此結果。”
畢竟白蓮教一直以來都是以邪著稱，多半都是以蠱或者毒控制教眾，解除了白蓮教的束縛，沒有幾個人會不叛出的。也算冥衣運氣好，在那天完成白蓮教的任務，自己卻身中劇毒的同時卻遇到了竹雅。
聽完梅香簡短的介紹，上官婉清在心里飛速的思考著，思量著其中的利弊。這樣一個人，要是能為己所用，那也是一大助力，更可以對白蓮教這種邪教內部有所了解。可是若是敵方的臥底，那……
因為關系到竹雅，上官婉清思量片刻才道：
“通知竹雅，下午帶這位冥衣過來，說我要見他！”
“是，夫人！”
梅香口中應著，猶豫片刻又對著上官婉清道：
“夫人，京中又有新動向！”
“嗯！”上官婉清示意梅香繼續。
梅香看了看自家夫人隨意的樣子，硬著頭皮開口道：
“夫人，蕭小侯爺正四處散布消息，懸賞見到帶著一個三色寶石鐲子的女人的下落！”
梅香所說的三色寶石鐲子，自然是上官婉清在敬茶的時候由蕭老太太所送的鉑金鐲子。
“無礙！隨他怎么折騰！只要不妨礙到我們就不用理會！”上官婉清其實在心底對于蕭天逸的如此作為，很是有幾分不屑，時隔四年，突發奇想通過一件首飾來找人，可能嗎？
何況那件首飾早就被收在了箱底，若不是因為這個手鐲乃是現代之物，她總是有種不一般的感覺，只怕早就扔掉了吧。
既然這樣，他這樣尋找，又能有什么結果？
四年前對于自己青梅竹馬的行為能夠聽之、縱之，也可以在不分青紅皂白的情況之下維護他的青梅竹馬，更可以在她落崖之時沒有過多的反應，現在這樣為何呢？為了彌補自己心底的那絲愧疚？為了像世人證明的情深嗎？
而這些在上官婉清看來只不過是一個并不可笑的笑話，已經在她的心底激不起絲毫的漣漪。也不知是她已經隨著時間遺忘，還是因為已經習慣！
下午，竹雅進到包廂的時候，臉上多了幾分慌張。
一進門竹雅就對著上官婉清屈膝行禮然后急切的道：
“夫人！竹雅和他沒有一點關系，竹雅并不認識他！”
竹雅在極力的解釋著自己與他之間沒有絲毫的瓜葛，就怕自家夫人誤會。
冥衣雖然詫異竹雅的主子為何要見自己，但是還是乖乖的跟在氣鼓鼓的竹雅的身后，聽著竹雅的警告進了樓外樓。
沒想到進門見到的便是這樣一個氣度非凡的白衣女子，因為蒙著面巾，看不清真實容顏，可是那雙淡然的眸子，卻似乎能看透人心。
冥衣規規矩矩的對著安坐在椅子上的上官婉清抱拳行禮，口中道著：
“夫人！”
上官婉清淡笑著點點頭，對著竹雅道：
“竹雅，何時這么冒失了？你在一旁候著，我有話問他！”
聽著上官婉清淡笑著的語氣，雖是責備的話語卻無責備之意，竹雅乖乖的立在了上官婉清的身后，但是還是不滿的瞪了冥衣一眼。
那眼神中的意思似乎在警告冥衣，你給我小心點，別亂說話！
看得竹雅如此孩子氣的表情，冥衣的眼底多了一份笑意，而面色依舊是一副面癱的表情。
上官婉清端詳著冥衣，看著面前這個看上去很是有幾分木訥的黑衣男子，高二十出頭的年紀，高高瘦瘦的，身上她從他的身上感受到了那種經歷過很多生死的那種殺氣。上官婉清眉心底的第一感覺就是這種人太復雜，不適合她家的竹雅。單純的竹雅應該不適合與擁有黑暗特質的男子一起。
上官婉清淡淡的道：
“冥衣，坐！”
說著上官婉清同時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竹雅帶著些許的詫異抬起頭來望了望這幾天一直跟著自己身后的黑衣男子，原來叫冥衣。
冥衣雖然詫異在坐的竹雅的主子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但是回過頭來想想，若是面前的這位夫人什么都不打聽清楚，也不會貿然的要見自己了，想到這里，冥衣一臉坦然的坐在了上官婉清的對面。
上官婉清品了一口茶才道：
“冥衣大俠這樣天天跟在我的貼身丫頭身后，不知所為何事？”
“娶她！”
冥衣倒是直接，忘了一眼上官婉清身后的竹雅，對著上官婉清直接吐出了這么兩個字。
竹雅一時間又羞又怒，紅著一張臉不知如何是好！若不是礙著自家夫人在場，只怕就要破口大罵了。
上官婉清也是被冥衣這一語驚人的話語弄的差點噴了口中的茶。
上官婉清正了正自己的情緒，拿著手絹擦了擦面紗下的嘴角，心底無限佩服這個人的勇氣，倒是有幾分膽色！
看著房間內因為冥衣的這句話形成的眾人各異的臉色，上官婉清咳嗽一聲，淡淡的道：
“冥衣大俠倒是好勇氣，只是你是否想過你想娶？本夫人同意不同意？竹雅她又同不同意？”
上官婉清說完就這樣直視著冥衣，等著他的回答。
沒想到冥衣依舊干脆利落，直接說了一個字：
“等！”
上官婉清聞言臉上倒是多了一絲笑意開口道：
“冥衣大俠，我不知道你為何要接近我們竹雅，但是你這樣無疑給她造成了困擾。你想過你的身份會給人帶來的麻煩沒有？”
“夫人如果指的是白蓮教，在下已經于十日前徹底脫離了白蓮教。”
冥衣臉上有了一絲動容，直接道。
“可是你能保證白蓮教以后都不會找你的麻煩？而且你用什么理由說服我把竹雅放心的交給你？”
上官婉清句句問話直切要害，隱含的意思就是冥衣不能給竹雅帶來幸福。
冥衣卻是信誓旦旦的道：
“在下自問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好自己的妻子。夫人若是不放心，在下可以效忠于茗劍山莊，以后聽憑夫人差遣！至于竹雅姑娘，在下自然不敢強求！”
冥衣說著一臉坦然的望向了對面的上官婉清。
上官婉清沒有想到這個男人會為了竹雅一個女子才出狼窩，卻又立馬放棄到手的自由，她從對面男子的眼底看到了那種堅決。
上官婉清有時真的不大明白古代的那種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定終身的那種感情，她總是認為人與人之間需要足夠的了解，需要水到渠成。
雖然上官婉清不介意茗劍山莊能多一個這樣的高手，但是她更看中的還是竹雅的感覺。
她從竹雅的神態里知道，竹雅對面前的這個男子并不是如她口中所說的那樣絲毫不認識，不然她不會驚慌。有幾個人會不喜歡被別人關注呢？曾經的小丫頭終歸還是長大了。
“我想知道為何會是竹雅？”
上官婉清還是心有疑慮。
“竹雅姑娘讓我擺脫了白蓮教，我的命自然就是她的！”
冥衣在脫離白蓮教的同時，卻也迷茫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他所能想到就是娶了這個救他的女子。
一時之間氣氛再度陷入沉默！
最終上官婉清還是留下了冥衣，而此刻的上官婉清不知道，因為冥衣，才讓她心底疑惑多年的一個難題最終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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