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蓁蓁母親的鋪子是賣布料的,顧母不是勛貴世家女子,是江南首富之女,當年出嫁帶來的嫁妝明面上的就有一萬兩,更不要說陪嫁,便是京都中的鋪子就有近二十個,涉及各行各業。
顧母當時一直在關邊與丈夫呆著,鋪子上管理不上心,多是娘家陪房賈山在管理。
便是回京都這三年,顧母也沒去過鋪子。
顧蓁蓁這位小主子,鋪子里的人自然也不認得。
她帶著兩個丫頭先去了酒樓,這邊各種鋪子多,顧蓁蓁想著中午借口吃飯,再轉去附近的藥鋪也不會有人注意。
祥軒閣處于正街最繁華的位置,牌匾掛了就有三十多年,算是京都里的老字號酒樓。
還不到晌午,顧蓁蓁帶著兩個丫頭走進大堂時,只有柜臺處站著的小二,和一名背對著門口、穿著華服的女子。
女子聲音清脆,又帶著毫不掩飾的跋扈,“我不是已經說過待我母親過來了,就把錢墊上,你還有什么怕的?”
小二一臉為難,“大小姐,不是小的怕您不還,是錢都在掌柜的那里,小的哪里能給你拿出錢來啊?”
女子卻不聽解釋,手拍在柜臺上,“哪日不是次日才對帳交賬,你當我不懂這個呢?還是你不想在這干了?”
小二正當不知怎么辦時,忽然看到大堂里站著三人,眼睛亮了起來。
他繞出柜臺,“三位客官可是要用飯?咱們祥軒閣二樓有為女客準備的雅間,三位樓上請吧。”
這時,站在柜臺處的女子也回過身來。
長相清秀,只是額頭高高往上鼓起,看著有些兇狠。
對上三人打量,恨恨的瞪一眼,轉身就往柜臺里面走。
顧蓁蓁自是認得眼前的女子,賈山的女兒賈蘭芝,明明是個下人的女兒,卻過的貴家小女的生活,把自己當成了祥軒閣的東家。
前世顧府出事,賈山莫名死了,母親的嫁妝近二十間鋪子,最后都成了大房的,大伯母說家中欠了錢,賣了還了。
她不信,盤問時賈山妻女站在了大伯母那邊。
她一個孤女哪里會是對手,只能眼睜睜看著契約上鋪子名是大伯母的卻又一點辦法也沒有。
至于外祖那邊....
顧蓁蓁冷勾起唇角,對半夏抬抬下巴。
眨眼間的功夫,小二剛說完,就見站在后面的微胖的丫頭站出來,“飯是要吃,不過帳也要查。”
“查帳?”小二一時沒反應過來。
文竹笑冷,“怎么?家里主子來了,竟不認得?”
半夏,“我家姑娘是顧府二房小姐,祥軒閣正是我們夫人的陪嫁。”
她聲音一落,小二臉色大變,便是柜臺那里已經翻出銀票的賈蘭芝也僵在原地。
文竹可不給她留后路,指著賈蘭芝便問小二,“那又是哪個?什么時候夫人產下的賬房先生換成女子了?”
小二被問住,本能回道,“小的見過姑娘,柜臺里的是賈管事的女兒。”
“喲,原來是家里的下人啊,剛剛那陣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家姑娘呢。”文竹冷笑。
顧蓁蓁對小二道,“我記得樓上有專為主子準備的客房,平日里沒有人用吧?”
“回姑娘,雅間一直準備著,每日都有收拾,從未有人入住。”小二在前面引路,態度也越發恭敬,“姑娘請隨小的樓上請。”
賈蘭芝感受到站在中間的顧二冷看過來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只螻蟻,神情舉止中無不透著輕視。
不,連輕視都沒有。
讓她能清楚的感受到她都不配得到對方的目光。
顧二,祥軒閣真正主子的女兒,賈蘭芝怎么能不認得。
她自小就在京都里長大,從懂事起就知道父親是給人家做管事的,可是在她的記憶里也沒有看到過主子來過,直到三年前,聽父親和母親吵架,聽說真正的主子回來了,她也聽說了顧二。
結果三年過去,主子沒有來過,反而是顧二的名聲越來越不堪。
賈蘭芝從擔心到最后無視,又一次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今天,顧二竟然出現了。
站在樓下,賈蘭芝還能聽到樓上傳來的聲音。
“叫賈管事過來,就說姑娘來了。”
“小的這就去。”
噔噔噔聲響過后。
小二從樓上下來,完全忽視賈蘭芝,先院后廚去,叫人燒水上茶,又叮囑要最好的茶,同時叫了人去請賈管事。
賈管事管著近二十個鋪子,平日里都會去鋪子里視察,卻不知在哪個鋪子里呆,平時也多是呆在家里。
賈蘭芝聽到有人去尋父親,再回想她剛剛做的事,心一時慌了,提起裙子就往家里跑。
顧蓁蓁并沒有馬上見到賈山,小二上來回話的意思是人一大早就去城北視察鋪子,又不知道是哪個鋪子,所以要尋一些時間。
顧蓁蓁原本就不急,樓下大堂說書先生已經開始了,顧蓁蓁讓兩人聽著,她趁機去了街上藥鋪。
禹義平母親及兒子中的蠱毒是什么顧蓁蓁不清楚,今日還要尋機會去把把脈,至于祖母的蠱毒,從秦媽媽說的癥狀,顧蓁蓁大體已經猜出來。
腰部疼,又怕冷,吃大補的東西才能把體內的蠱蟲壓制下去。
那該是種叫龍土的蠱蟲,專門喜歡吃大補的東西,而老年人的身體本就比不過年輕人,一直大補下去,身體內的器官最后也受不住,再受什么劇烈的碰撞,體內器官就像瓷器一樣破碎。
回想前世祖母是撞頭而死,若不是體內有蠱蟲一直受補,又怎么可能撞一下就死了?
家中就這么一個個被算計。
甚至前世她已經自己知道的那些真相,也不過是十之八九,還有更多的事情是她不知道的吧?
離祥軒閣最近的碧光藥鋪,也算是京都里小有名氣的藥鋪,多是針對富貴人家。
顧蓁蓁想要想把祖母體內的蠱蟲逼出體外,就要讓祖母先有體臭,從內里往外發,讓蠱蟲受不了而自己要逃出體內。
所以她要選的藥也常見,但是她自己要用的卻不常見,正好可以拿這個做借口,挑選一些。
哪知道一進藥鋪,就撞到了不想見的人。
李衍正在和藥鋪的掌柜的說話,似察覺到有人看他,側頭看去,看到是顧蓁蓁便停下來掌柜的說話,毫不遲疑的朝顧蓁蓁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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