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府得了信,人很快過來。
來的不是郡王妃,而是郡王府世子李世風及妻子,戶部尚書孟彰之孫女,為人低調,沒嫁人時就極少與人來往,嫁人后也很少出門,京都里的貴婦們與她并不熟悉。
孟氏性子溫和,說起話來聲音也低低的,要不是側耳細聽,怕都聽不清她在說什么。
“一直聽聞孟尚書孫女是個性子溫和的,今日見了才知道不是傳聞。”孔氏難得驚訝,犀利又為人刻薄的孟尚書教養出來的孫女,竟是這般的人。
孟氏靦腆一笑,“夫人謬贊了。今日縣主在府上出事,倒是給夫人添麻煩了,婆婆身子不妥,便讓我和世子過來。”
“說來慚愧,縣主到府上做客,我卻沒有照顧好,日后尋到機會,定當和郡王妃當面道歉。”
兩邊客套兩句,李世風耐著性子聽完,直接問,“不知芊柔現在怎么樣了?”
“世子和世子妃去西屋吧,縣主就在里面,已經服下太醫開的藥,人還睡著沒醒。”孔夫人帶著人去了西屋。
西屋除了在床上的睡著的李芊柔,還有顧蓁蓁姐妹及周家母女四人,李世風一進來,眾人立時起身見禮。
李世風淡淡點頭,大步到了床邊,看到妹妹安穩,這才呵向一旁的丫頭,“你是怎么服侍主子的?待回府再收拾你。”
丫頭嚇的立馬跪到了地上,“奴婢不敢為自己辯解。”
“世子,還是聽聽孔夫人怎么說吧?想來孔夫人已經查清緣由了。”孟氏在一旁勸。
李世風面上的怒色消退些。
孔夫人也忙道,“請世子到外面說吧。”
這一次,眾人都坐到了花廳里。
孔夫人把先前查過的事情細說了一下,“....事情就是這個樣子,酒是經過顧二姑娘和周家三姑娘丫頭的手。”
李世風目光不善的落在顧蓁蓁身上,冷哼一聲,“我家芊柔一向性子粗,分不清好壞,提醒過她多次交友不善會惹來禍事,她偏就不信。”
指桑罵槐,明顯是在說顧蓁蓁不是好人。
孔夫人尷尬的不知所措,目光卻不見擔心。
顧蓁蓁放下手中的茶,不看李世風,問向孔夫人,“酒壺我是當著眾人面拿的,若真往酒里下藥,桌上的人也會看到,夫人既然查清酒與我和周家脫不開關系,為何不將吃席面的人都留住,也好都盤問一下當時情形。”
“二姑娘這倒為難我了,當時只有你和周家三姑娘身邊的丫頭碰過酒,我哪好去強留別人。”孔夫人一臉為難。
一旁坐著的孔萊珠道,“母親,當時我就在場,顧二是摸了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之后并未碰過酒壺。”
說話時,孔萊珠就瞪著顧二,“你也不必指責我母親,宴客了出這種事,丟臉的是我們孔府,若是還強留別人在府上,豈不是在指責那些人也有嫌疑?當時碰過酒壺的確實只有你和周盼弟身邊的丫頭,與別人也不相干。”
顧蓁蓁不接她的話,只看向孔夫人,“孔姑娘已經說了,那這件事就與我沒有關系了。”
孔夫人皺眉,手指揉著額角,“不管怎么說,都是我失責,二姑娘責怪我也沒有錯。萊珠現在這么說,眼下看來問題就出現在周三姑娘身邊的丫頭上,世子看呢?”
李世風冷聲道,“一個下人好開口,夫人帶人下去先宴問一番吧。”
孔夫人這才讓王媽媽下去處理。
自始至終,周家母女四人都沒有開過口,其中周盼弟目光呆滯,臉面慘白,還好是坐著,若是站著隨時可能摔倒。
可周家沒有人去安慰她,在孔府出了這事之后,她們便明白這事是沖著周家來的,還是孔府安排的。
孔府勢大,不想與周府結親,就這么明晃晃的算計,周家明著暗著都不是對手,就像面板上的魚,只有等著被宰殺的份。
等待中,顧蓁蓁穩穩的坐著,顧錦蘭更不擔心,心里巴不得顧二出事,卻看到顧二三言兩語就將自己摘出來,也知道無望,干脆安靜的坐著看熱鬧。
眾人沒有等太久,兩個婆子就架著一丫頭走了進來,將人往地上一扔,丫頭無力的軟趴在地上,也不用人問,主動開口求饒。
“姑娘救救奴婢吧。奴婢實在挺不住了。”
“杜鵑,你在說什么?”周盼弟渾身顫抖,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大丫頭。
杜鵑頭緊緊貼在地上,“當初在狩獵場時,是姑娘給孔二公子下了藥,姑娘眼見婚事成了,一直記恨顧二姑娘,所以又讓奴婢在酒中下藥,想看顧二姑娘出丑。姑娘,奴婢只是個下人,可奴婢還有父母,求姑娘給奴婢一條生路吧。”
“你說什么?有人在我兒身上下藥?”孔夫人聲音一提,神情也犀利起來,“你細細說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放心,若是說的是實情,本夫人護你全家。”
杜鵑連連磕頭,“夫人,奴婢都說,奴婢都說。我家姑娘一直知道出身低被人看不起,暗下里一直想尋門高的親事.....”
"住口,你給我住口。"周盼弟起身撲過去,站在一旁的婆子看了立馬將人攔住,周盼弟瘋一樣的瞪著杜鵑,“你雖是丫頭,可我哪點對你不好?你為何要這樣陷害我?”
“是啊,我周家雖是小門小戶,卻也沒有刻薄對待過下人,你為何要連服侍多年的主子都咬?也不知道得了多少好處。”周夫人也冷冷開口,目光似刀一樣落在杜鵑身上,“你只管說,我周家雖無權無勢,可也不會任由欺負。”
這話是說給下人聽的,又何嘗不是說給孔家聽的。
孔府不想結親,弄了這么一出,壞的不是周家一個姑娘的名聲,是周家名聲,周家又只有三個姑娘,縱然平日里周府名聲不好,可影響到另外兩個女兒出嫁,被逼到一定程度,周夫人也會與人拼命。
孔夫人眼角一耷拉,不以為意,“是啊,咱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惡人。”
周夫人根本沒往上看,目光仍舊落在杜鵑身上。
杜鵑明顯因為周夫人的話身子抖了一下,不過孔夫人再次出聲,面上的遲疑立馬消失,“姑娘,奴婢對不住你,奴婢一人之言無法讓人信服,還有藥鋪的跑堂做證,奴婢真的沒有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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