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非良人

第七十三章 替桓蘅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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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替桓蘅提親

第七十三章替桓蘅提親

鄭大統領的夫人并未見過絳墨,只是聽聞桓怏從青樓里買來一個小妾,不由得細細的看,卻是個極為標致的丫頭。

但想著如今上門求親,還帶著一個小妾來,這顯然不將她的女兒放在心上,頓時越發的悲傷起來,只想著她一個婦道人家,竟不知要如何。

而就在這時,卻見護國公已經下轎來。

護國公玩弄權術多年,自有一股氣勢,只站在那里,鄭大統領的夫人便不由得心底生出了一絲的畏懼。

她忙命人將護國公等人請到了正房,又命人將備好的茶端了上來。

而絳墨身份低微,自然是不能落座的,只是站在桓怏的椅子后面,而坐在桓怏上首的便是滿臉風輕云淡的桓蘅。

而桓怏卻亦是滿臉不耐的坐在哪里,只將自己腰間的一塊環佩摘下來,拿在手里把玩著,明明是風風火火的給他來說親的,他倒像是個沒事的人似得。

護國公瞧了一眼桓怏,只以為他是不好意思了,便也沒有在意。

他接過丫鬟們奉上來的茶水,只掀開蓋子抿了一口,便說道,“今日老夫過來,便是給阿怏提親的,這孩子在府邸里癡了心,害了相思,夫人就當救他的性命,便應允了這門親事罷。”

鄭大統領夫人聽了這話,面露幾分的為難,“我與大統領只有一個女兒,這婚姻大事,自然是要有大統領做主的。

護國公冷聲道:“老夫子會給大統領書信,想必他不會反對,老夫只有這個一個嫡孫,這份家私定然全是他的,以后令愛定會尊貴體面,不會受半點的委屈。”

鄭夫人知道今天這門婚事只能答應了,畢竟他們得罪不起護國公府,而且護國公既然親自上門來,也算是給了他們體面了。

衛姨娘也忙笑著道:“夫人可別惱,瞧瞧我家阿怏的樣貌,便是上京里也找不出能比得上他的了,令愛又生的溫婉,要是擺在一塊,旁人卻還只以為是觀音菩薩座下的金童玉女呢,這不是般配又是什么。”

聽到這話鄭夫人也不由自主的瞧向了桓怏,卻見他生的俊美無儔,便是那通身的氣派,亦是誰也比不得的。

她想著桓怏雖一無是處,但憑著這份樣貌,卻也是配得上自己的女兒的,卻只得點頭答應,勉強擠出了一絲的笑,“小女不懂什么規矩,以后入了護國公府,還請國公老爺多加照拂。”

護國公早就料到她會答應,便接著道:“今晚老夫便用轎子將令愛接到府邸上去,等大統領凱旋而歸之日便風風光光的辦了婚禮,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鄭大統領夫人霎時臉色慘白,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她的女兒就這樣去了護國公府,又不是青樓的女子,由著他們這般的作踐。

護國公已經看出了她的心思,干笑了幾聲道:“就當是救阿怏一命,老夫以后自然會來府邸跟大統領賠罪。”

鄭大統領夫人只得忍著淚,答應道:“既然如此,那便叫丫鬟們將小女打扮一番,跟著國公爺去罷。”

絳墨一直站在桓怏的身后,眼見著自己心心念念的事情已經成了,她竟沒有半點的歡喜,連她自己也不知道這件事是對是錯,但她知道自己徹徹底底的毀了鄭薔的一生。

就在她沉思的時候,卻感覺一道冰冷的目光掃了過來,卻是桓怏目光如針鑿一樣的死死盯著她,連聲音中也盡是寒意,“如今可稱心如愿了?”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聽的清楚,在旁人看來不過是在說著私密之語。

絳墨的眼底有些暗淡,沉默了良久才淡淡的道:“少爺莫要怨妾身,總有一日您便會明白,妾身今日也不過是迫不得已。”

“好一個迫不得已。”桓怏眼中盡是冷然。

而就在這時,卻聽見一陣匆忙的腳步聲,以及丫鬟們的吵嚷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眾人忙扭頭去看,卻見房門被人猛地推開,卻是鄭薔提著一把明晃晃的劍進來了,冰冷的劍鋒上如同鑲嵌著一層寒霜,明晃晃的將所有人臉上的震驚之色都照的清清楚楚。

鄭薔那雙眸子里帶著絕望,只瞧向了桓蘅,似乎有很多的話要說,卻還是將頭轉了過去,看向了主位上的護國公和她的母親。

她跪在了地上,滿眼的倔強,“女兒一心仰慕二少爺,絕不會嫁給旁人,便是他一生不肯再娶妻,我便一生不嫁,若是改日他娶了旁人,我便抹了脖子,也絕不會累及爹娘。”

她說完便拿起刀對準了自己的脖子,一屋子的人頓時變了臉色,卻聽她接著道,“今日既然你們這樣逼我,我便去了。”

說完她拿著刀便要我那個脖子上抹,幸虧趕過來的丫鬟們奪過了她手里的劍,才不至于血濺當場。

鄭大統領夫人臉色慘白,嚇得滿身的冷汗。

瞧見這樣的情形,護國公的眼睛不由得掠向了桓蘅,如針芒一般,然后冷笑道,“既然姑娘瞧不上我家阿怏,那日后便自然不會有人敢上門提親了,而你心里念著的人,他也不敢娶你了。”

他這一句話,便是告訴所有人,桓蘅這一生便不能娶鄭薔了。

聽到這話,鄭大統領的夫人將一下跪在地上,“國公爺,她不過是個糊涂人,您就饒了她這一遭罷。”

絳墨下意識的去瞧桓怏,卻見他掀著茶碗,正低頭喝著茶,嘴里還輕輕的嘆了口氣,“真是可憐。”

果然聽了這樣的話,鄭薔眼底最后的一絲希冀也破滅了。

她性情剛烈,目光卻再次瞧向了身邊丫鬟縷兒手里的劍,伸手便欲要奪過來,嘴里卻用堅毅的聲音道,“你們攔得住我一時,卻攔不住我一世,今日我便去了,也不枉費我這幾年的癡心。”

而她的目光卻一直落在桓蘅的身上,而自始至終得不到他半點的回應。

那種絕望,將那瞧見了霎時心如刀絞。絳墨不是那樣狠心至極的人,而且她很喜歡鄭薔,更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因為自己而死。

而桓怏卻慢慢的扭過頭來,一雙流波似的眸子在絳墨的臉上逡巡,低聲道:“她的性命也要算到你的頭上了,本少爺可不擔這罪。”

絳墨的手不可抑制的顫抖起來,若不是扶著那椅背,她幾乎跌在地上,似乎連看一眼鄭薔的勇氣也沒有了。

“放了她罷。”絳墨深深的吸了口氣,胸口悶的幾乎能讓她窒息,“第二個要求算你做到了。”

“何必算了呢?本少爺大張旗鼓的來討老婆,難不成就這樣的空手回去不成?”他狹長的眸子微微的瞇了瞇,漠然的道,“便是將她的尸體抬回去,也不枉費本少爺走這一遭。”

說話的工夫,那鄭薔已經將劍搶了過來,險些抹了脖子。

此時屋內一片亂糟糟的,根本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兩個人。而桓蘅依舊臉色平淡的坐在那里,自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來。

終于,絳墨跪在了他的身邊,一雙澄澈的眸子里盡是妥協,“都是妾身的不是,您饒了她罷。”

就在絳墨跪下去的一剎那,桓蘅的目光終于掃了過來,目光幽深,似乎早已猜到了兩個人此時的暗波涌動。

桓怏不由得冷笑了出來,只轉過頭來,死死的扳住她的下巴,冷笑道,“本少爺原本以為你有多有本事呢,也不過如此罷了。”

說完他便放開她,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抓起手邊的茶盞,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啪”的一聲,亂哄哄的屋內霎時安靜了下來,眾人的目光也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連滿臉淚痕的鄭薔也停了下來。

護國公的臉色很難看,也看向了桓怏,只十分護短的道:“阿怏,今日你受的屈辱,老夫都替你記著呢,改日咱們便去皇上面前說理去,看來鄭大統領仰仗著戰功,連老夫也不放在眼里了。”

鄭大統領夫人聽了這話,嚇得渾身抖篩似的,他鄭家能有今日也不過是因為護國公的扶持,卻時萬萬不能得罪的。

“不,祖父。”桓怏臉上沒有絲毫受辱的模樣,反倒帶著一絲的笑意,“孫兒不想娶了。”

眾人聽了這話,不由得都松了口氣,連衛姨娘也輕聲的念道,“阿彌陀佛,這孩子總算是懂事了一次。”

護國公的臉色依舊很難看,十分氣惱鄭家不識抬舉,今天竟駁了自己的臉面,“罷了,跟老夫回府罷,以后自有才貌雙全之人配你。”

“等一下,孫兒瞧著鄭姑娘待二叔的情分實在是感動的很,既然咱們來了一遭——”

他的話剛說到一半,跪在他身下的絳墨忽然意識到了什么,她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角,眼底是無法抑制的痛楚,嘴里卻不斷的重復著兩個字,“不要,不要……”

桓怏看見她如此的模樣,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如同被扎上了一把利刃,他冷笑的接著道:“既然咱們來了一回,不如替二叔提親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