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房孟婆湯

第155章 斤斤計較

趙寶萱覺得自己真是遲鈍得夠可以的!

女的當領導,這個不奇怪。

奇怪的是村長居然是本村幼兒園唯一的老師!

這是什么配置?

她為什么會主觀的認為漠村的村長是個男的,而且還是個老頭?

趙寶萱看著大鄒老師就要被人喊走,連忙說出自己的目的:“鄒老師,我想參觀一下你們村的海神廟,拍些照片可以嗎?我是學考古的,在研究這方面的地方古跡。”

話一出口,趙寶萱就暗暗為自己的機智叫好。

跟強勢型的中年婦女能對話這么久還能保持自然輕松的樣子,簡直是是破天荒啊!

鄒村長嚴肅的說:“哪有什么古跡,就是些年久失修的舊屋子,早就沒了。”

趙寶萱很失望:“哦!”

人家不愿意說,不愿意承認,她總不能憑著一個五歲小女孩的話來懟村長。

剛才她為什么那么傻,直接推門進去看看不就行了嗎!

此時此刻,趙寶萱多么希望不假辭色的鄒村長僅僅只是大鄒老師啊。

鄒村長邀請道:“小趙,你沒見過開漁儀式吧?跟我去看看?”

趙寶萱受寵若驚:“好啊,謝謝您!”

鄒村長扭頭喊剛來的小伙子,說的漠村話,趙寶萱聽不懂,卻能感覺到村長像是在交代什么重要的事情。

那個叫平哥的小伙子看上去就像個中學生,從看到趙寶萱起就不錯眼的盯著她看,這會兒一邊上上下下打量趙寶萱一邊點頭。

惹得趙寶萱直懷疑自己成了胖翻譯官,平哥就是警惕的嘎子哥。

鄒村長把話說完,一手牽著鄒寶萱,一手在空中一揮:“走了!得趕緊走兩步,那邊都等著我呢。”

趙寶萱看看鄒寶萱,小女孩可憐巴巴的不敢言語,邁著小腿被鄒村長拽得都快飛起來了。

她跟在后面看著有點心疼,覺得是自己沒做好才連累了小女孩。

她們三人走在村里的大路上像個奇怪的組合。

操場上聚集著人都焦急的伸長了脖子:“哎來了來了,讓讓讓讓,村長要講話了。”

趙寶萱來過一趟,還不覺得有什么不同之處,這會兒一過來老遠就聞到各種香味,還有兩口大鍋冒著白霧,底下的火苗舔著鍋底躥的老高。

這就是說開漁儀式正式開始了。

只見鄒村長登上了講話的臺子,拿起喇叭在嘴邊喂喂喂了幾聲,滿意的拍拍喇叭,用漠村普通話念了一篇早就準備好的稿子。

大人孩子翹首聽完,不等鄒村長放下喇叭,就一哄而上,各家抬著各家的桌子往回走。

只因天邊不知何時又聚集了烏云,大家都怕下雨,把食物讓雨給澆壞了。

趙寶萱左顧右盼的沒找到鄒師傅和王師傅,就閃身躲到一棵大樹下站定,調好鏡頭,對著操場上的熱鬧場面連著摁快門。

她的個子本來還算高挑,但是在這種到處飄著彩旗的場景中就有些力不從心,想要拍全景又沒帶支架,只能把兩個胳膊高高的舉起來。

拍了一陣子,她兩個胳膊都舉累了,端相機都端不穩,拍的怎么樣已經顧不上了,只能等晚上連線到筆記本電腦上去看效果。

這種開漁的儀式看上去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在場的人沒有歡天喜地的笑容,反而有些人的表情看上去憂心忡忡的,跟即將到來的漁季全不相符,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操場上搬得差不多空了,老王才出現:“妹子呀,你在這兒呢?老鄒找你呢。”

趙寶萱:“是我朋友醒了嗎?”

老王答得很含糊:“好像是。”

其實是老鄒的家人抬桌子回去的時候說了看見趙寶萱跟村長一起出現的事。

老鄒人實在,怕村長在趙寶萱面前說他壞話,可是自己又不愿意跟村長正面打交道,都是一個村的還同宗,親戚之間的矛盾不愿意讓外人看到,就讓老王幫忙過來喊趙寶萱。

趙寶萱覺得應該跟村長打聲招呼:“王師傅,我去跟村長說一聲。”

再看鄒村長,跟另外兩個人圍在一起討論著什么,時不時激動地揮舞著兩只手,動作的幅度還挺大。

老王看了看,熟練的朝著一個人招招手:“平哥,這位客人我領著上老鄒家吃飯去了,你幫著跟村長說一聲。謝了啊,哎,謝你是應該的,你出息了,要上大學了,哪天出門跟我說一聲,到時候我來送你上車站。”

鄒桂平笑著道謝:“不敢麻煩你啊王叔。”

老王一巴掌拍到鄒桂平的肩膀上:“行嘞,會說客氣話了,是個做官的材料。行了,我帶客人先走了。”

趙寶萱不太想走,又不得不走,可惜沒法帶鄒寶萱一起走,沖著小女孩做了個鬼臉,想把她逗得高興起來,比現在一副受了驚嚇的樣子要好得多。

老王很緊張:“剛才村長沒為難你吧?”

趙寶萱搖頭:“我就跟她說了兩句話——你是誰?你找誰?”

哎,她果然不善于跟人打交道,在不了解對方的情況下就先自報家門,她自己的情況都說完了,可是村長到底是個什么人物她還沒了解到。

不提他人之過,是趙寶萱的行事標準,遇到從頭到腳都是過的人,本著惹不起躲不起的原則,她一定會跑得遠遠的。

果然,老王笑笑,說出來的話就像是專門對著趙寶萱說的:“我們雖然是同一個村的,但我是外姓的,對他們來講也算是外人了,他們之間是有些事兒,哎,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就是包青天包老爺在,也理不清他們那些事兒!”

趙寶萱小聲問:“都是些什么事啊?”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老王搖搖頭:“說來話長,反正他們兩家到現在都不來往。”

趙寶萱覺得自己腦子真是不夠用,有心想要多問幾句,可惜每次她張嘴要問問題的,都想不起來要問什么:“這么嚴重啊?我還以為只有在城市里才會斤斤計較念念不忘。”

老王想了想:“斤斤計較說得好!別怪人家記仇,你把水端平了,天下不就太平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