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夫難纏

第54章:便真有天王老子,也絕不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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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宣卻在此刻笑出聲來。

“這些普通人,倒也挺有意思的。”

“小新娘,我再教你一點——所謂人老珠黃,說的是人老,拿來做比喻的卻是發黃的珠子——再上等的珍珠,時間久了都會顏色暗淡發黃。”

我瞬間明白過來,是對著那兀自嘴硬的婦人說道:“既然是你的傳家寶,你倒是跟大伙講講,這傳家寶傳了多少年了?”

聞言便有別的人不屑道:“什么傳家寶,看那花樣款式,分明是現如今正時興的。”

花樣款式什么的,我跟白宣都不懂,便插不上話了。

白宣顯然有些郁悶,我卻越發覺得他可愛了。

那婦人卻是色厲內荏:“什么時興的款式?我這傳家寶是我婆婆從她婆婆那里傳來的,前后四五十年了!”

我也沒忍住笑出聲來,趕緊去給白宣爭口氣:

“這位大姐,四五十年前的珍珠您見過嗎?人老珠黃這個詞兒,你總該聽過吧。”

“你猜人家為什么拿珍珠比喻老去啊?因為珍珠過些年頭就會變黃的。”

“你這不管是款式還是色澤都是瑩潤有光的,分明是新造出來的。”

我笑著說完,明顯看著她臉皮繃緊。

“對,可不就是嘛!”

隊伍中立刻有人應和道。

還有剛才指點款式的那位大姐也出口:“而且這款式是小姑娘的款式。你瞧著跟咱們年歲差不多,怎么會買這種呢?必定是像這位姑娘所說,偷來的。”

這期間,那管事一直看著我。

我瞧他眉頭略有愁思,神宮晦暗,想必是有些麻煩事攪擾。

若是幫了忙,說不得接下來的旅程會更舒服。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眼前這位大姐更吸引人一些。

只見她臉色脹紅:“你們憑什么這樣污蔑我?就算……就算這耳環不是我家傳下來的,那也是我應得的,可不是偷來的!”

這話若是放在一開始辯解,恐怕還有人信。可如今她幾次三番說謊,漏洞百出,誰還信呢?

那位一開始出借馬車的婦人更是猛松了一口氣,恐怕也是后怕了。

而我,我知道那耳環不是偷的,只是想要激她說實話罷了。

我凝目盯著那雙耳環,珍珠的瑩潤光澤在夜晚更顯溫潤,而那溫潤上頭,卻又淡淡纏裹著一層妖氣。

那腰氣如鎖鏈一般緊緊纏住了眼前這位大姐的脖頸,而她毫無所覺,還在努力的辯解著:

“我進萬安城之前,路上遇到一位姑娘,她說她在等她的情郎,托我進城給人家帶個口信兒——這耳環便是謝禮!”

這話說的,大伙更不信了。

如今民風雖開放一些,可沒有開放到這種程度,一位姑娘會情郎,還敢這樣托人帶口信?

碰到那些頑固的宗族,還不定要受什么懲罰呢?

這怎么可能?

然而那婦人卻是拼命辯解:“本就是這么回事,我若有說謊,便叫天打雷劈好吧!”

她發下這種毒誓,大伙一時都愣住了。

此刻又有些相信了。

只是我瞧著纏繞在她脖頸的妖氣猛的收緊,那婦人半點不覺,此刻只仿佛岔氣一般干咳兩聲,下意識揉了揉嗓子。

沉吟片刻,我問道:“那你既然拿了人家的謝禮,有沒有將話帶到?”

“倘若當真將意思帶到了,你又為何遮遮掩掩這么心虛?”

那婦人如今已經有些怕我了,我一開口,她下意識膽怯兩分,而后又強撐著理直氣壯的說道:

“怎么沒帶?我將口信兒帶到她說的地方,只是人家出了門要晚些才回來,我可是要趕路的人。自然沒辦法久等……那這也不能怪我!”

聞言,那車隊的管事皺起了眉頭。

做這種走商的,最重誠信。今日輕易毀諾占得便宜,下次再來便不會有人再跟自家做生意,可謂誠信為本。

一旦毀約,得不償失。

這婦人行徑,在他看來很是不可理喻。

且不說那珍珠耳環的價值,平常人一兩年也攢不到,更何況他們商隊是有了名的行程慢,當真有急事的話,早該跟別的鏢局商隊一起走了。

何苦要跟他們一行人?

顯見著這婦人并不是時間不能等,而是懶得費工夫。

然而見此時沒人再指責她,那婦人反而越發來勁了,此刻還摸著那耳環得意揚揚的道:

“要我說,那女子水性楊花,不守婦道,會個情郎還這樣堂而皇之的,我如今不給他帶口信兒,也是替天行道。”

“那年輕人也是,那么多個規規矩矩清白人家的姑娘不愛,非要跟這等女子纏在一起。我如今不給他帶口信兒,說不得還省掉他一頂綠帽子呢?”

這話說的尤其可惡。

飲食男女,人之大欲,情意相通,又怎能由人控制?

況且對方只讓她帶個口信兒,她怎知對方便是水性楊花,不守婦道?還要侮辱人家會戴綠帽子!

卻也不想想,萬一是什么大事,她這樣平白耽誤了,很可能便要毀了兩個人的未來!

我冷哼一聲。

“既然如此,但愿你夜里能睡得安生吧。”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托她帶口信兒的乃是一只小妖。雖無什么太大能力,可妖鬼最重信諾。

她拿了報酬卻不辦事,對方便是取她性命也是理所應當,少有孽債。

如今那妖氣纏繞,那小妖必定等在周圍。

既然如此……

我看了看天邊朦朧的月,扭頭問那管事:

“敢問何時才能開飯?我瞧今夜不大安生,該早睡了。”

那管事眉頭又是一皺,此刻眼神在眾人之間逡巡一圈,緊接著對我一拱手:“姑娘稍待,我這邊去催催他們。”

他對我這樣客氣,周圍聊天的眾人也都眼神各異的看了過來。

而我也好心提醒道:

“咱們趕路少不得受累,如果可以的話,待會兒吃了飯大伙還是盡早入睡吧,以免夜里被什么東西影響了。”

那摸著珍珠耳環的婦人卻冷笑一聲:

“年紀輕輕的,牙尖嘴利。莫非我得了珍珠耳環你心里嫉妒?這才在這里又是挑撥離間,又是詛咒商隊不太平的!”

“我還就告訴你了,我許草花,夜里睡覺雷打不動,天王老子都叫不醒我!”

“嗯。”我在心里默默接下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