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千誦沒有回答，身上的氣質不同以往，清冷沉穩，黑眸幽深似歷滄海桑田。

這一點在云舒遇到他的時候就發現了。

周圍一片安靜，卻似乎又什么發生了變化。

很快，空氣好像變得粘稠，呼吸都變得困難許多。

“它要出來了。”豐千誦沉聲說著，橫跨一步，將云舒擋在身后。

云舒微怔，看了他一眼。

洞內的黑暗像是要吞噬一切的兇獸，進去就會萬劫不復。

洞口開始彌漫起一層淡淡的黑霧，以非常快的速度往外溢出，不過幾瞬便覆蓋住整個洞口，還在不斷往外蔓延。

不僅洞口，黑霧像是有生命一般開始平鋪地板，飛快接近著云舒二人。

卻在來到豐千誦腳邊時，呼啦散開，繞道而行。

云舒看著他挺拔的背脊，隨即看向地上‘流動’的黑霧。

這是魔氣吧。

在黑魔的控制下，這些魔氣便是‘活的’，它們可以探知到獵物，感知到危險。

真是一種奇特的存在。

可惜天生敵對。

洞口黑氣繚繞，驀地，一只紅褐色的爪子伸出，扒在洞口的墻壁上。

這爪子似人非人，尖銳的指甲像是石化一般，整只爪子布滿黑斑，猙獰可怖。

緊接著，一個似人身的軀體拱了出來，同爪子一樣周身呈現紅褐色，黑斑遍布，有大有小，密密麻麻，若是有密集恐懼癥的人看了怕是會自摳雙目。

它的手臂很長，一直垂到膝蓋的位置，頭顱被黑霧包裹，看不出模樣。

很難想象，這曾經是一個人。

黑魔站直身體足有兩米多高，安靜地站在那里，似乎是在盯著云舒和豐千誦。

不知道是不是看到打開的棺材以及方盒，黑魔周身的魔氣忽然狂亂起來，像是風中燃燒的蠟燭，搖擺不定。

鋪滿地板的黑色魔氣也像是燒開的水沸騰起來，試圖沖向云舒二人，卻始終忌諱著什么。

豐千誦看著黑魔，淡淡地吐出兩個字，‘可悲。’

云舒抬眸，他知道這個黑魔是什么人衍生成的。

其實她心中也有了猜測，只是同夢境中的內容多少有些出入。

或者說，在那之后，又發生了什么，才會變成這般模樣。

對程源的魂種如此在意之人，只有石樓城城主崔鋒波。

這黑魔，是崔鋒波衍化成的。

云舒心中輕嘆，第一次希望她的猜測是錯的。

為什么崔鋒波會變成這樣，明明程源丟掉性命來保護他。

是崔鋒波無法堅持本心，即便沒有了魔種，卻依然被它影響了？

“你認識崔鋒波？”云舒低聲問道。

看不到豐千誦的神情，只聽他低沉的嗓音。

“不認識。”

所以，他的故人不是崔鋒波，畢竟時間相差太大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聽到‘崔鋒波’三個字，黑魔忽然變得狂躁起來，滿墓室的魔氣猶如狂風中的野草，發瘋一樣沖向云舒二人。

它們不再像之前那邊有所顧忌，此刻像是沒有思想的死物，沖擊過來。

卻在即將撞上二人的時候，被什么東西攔下，瞬間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