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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大戰終于結束!
一場大火,燃盡了所有戰后余殤!
親衛軍就地扎營,盤點戰果!
將士們已從漠然殺戮中,換成了一幅幅憨厚笑臉!
如同一群吃飽的狼,之前只為狩獵!
營內篝火叢叢,映照著不遠處的巍峨長安城!
城墻上已經少了喧囂,反而多了一份風聲鶴唳!
唯有一架架投石機森然林立,嚴陣以待!
揚州軍兵鋒,著實已讓韓遂等三萬亂黨膽寒!
親衛軍將士則對他們視若無睹,只當是一群掌中獵物而已!
不過在此之前,河北二十余萬明日將至,才更像他們真正大餐!
軍帳中,陸遠獨立沙盤前方,信手取下沙盤上一支小旗,會心一笑!
天下諸侯,至此終于又少一人!
沙盤上雖然依舊星羅密布,小旗林立!
京城劉協,長安韓遂,張邈,孔融,劉備,曹操,袁術,袁紹,公孫瓚,公孫度!
不過關中大戰,他決意畢其功于一役,西涼馬騰就只是一個開始!
明日大戰,就可再取韓遂,張邈,孔融,劉備!
這些號召力強的各方諸侯,死上一人,天下百姓的日子就會好上一分!
天下局勢,也會隨他們而死,越發明朗!
帳外吵吵鬧鬧,則是眾將正在爭奪馬超的絕世寶馬!
經過喝多了雞湯的龐德所述,他們已知這匹寶馬的來歷與名字!
里飛沙,產自西域大宛,是馬超通過重金所得!
此馬奔行時如沙塵暴席卷,速度僅次于絕影,自然讓眾將眼紅心熱!
尤其此馬之前一躍間調轉馬頭,這般雄姿,更在此時炙手可熱!
如果論及靈活,臨陣反應,此馬堪稱天下無雙!
如此寶馬,比絕世美人還要珍稀!
之前周泰竟然找他們幫忙搶馬,開什么玩笑!
眾將爭奪寶馬,卻也如五花大綁一般,抱頭的抱頭,抱腿的抱腿!
無它,此馬太過桀驁,至今未被收服!
不過這也讓眾將更是心喜,個個志在必得!
畢竟性子越烈的戰馬,沙場上越是強勁!
“你們一群混賬,還有信義嗎!”
周泰死死抱著馬脖子,老臉憋得通紅,氣急敗壞:“之前老子為了此馬,陣前挑戰馬超,何等兇險!這是老子拿命拼來的,你們也與老子約定好了此事,現在竟然說是玩笑?”
廖化狠狠抱著里飛沙左前腿,扯著嗓門高喊:“我軍規矩,老子當土匪時就學會了,見者有份!老子現在見了,你要是再啰嗦,老子就把你后勤軍的破事,全部告訴主公!”
張遼環臂勒緊里飛沙右前腿,一本正經:“廖化說得沒錯,我軍規矩,就是戰場自取所得!此馬是我們一起捕獲,但大黃都不曾與麾下搶奪戰利品,你怎能比大黃還不要臉!”
高順則癱坐在地,一對粗胳膊緊扣里飛沙左后腿,不停喘著粗氣:“老子先捉住的此馬后蹄,那就該是老子的!你們要是放棄,老子就把那個倭州女王讓給你們!”
太史慈則緊抱里飛沙右后腿,大胡子緊蹭馬腹,眸光熾熱:“此馬是主公所得,只是主公不要了,與你何干!但你們都能明白,只有騎射高手,才不會讓此馬明珠蒙塵!”
大戰之時,陸遠獵殺馬超,之后就已跑馬長安城外!
單人獨騎,明火執仗,叫陣韓遂出來一見!
當時親衛軍尚在圍剿西涼軍殘部,正是韓遂出戰的最佳良機!
陸遠也是以身做餌,想將韓遂等一眾亂黨騙出長安!
只要韓遂出城,他大可以放棄西涼軍殘部,全力圍剿韓遂等人!
反正關中戰場,已有四面合圍之勢,西涼軍殘部根本無從逃竄!
而且他們已是散兵游勇,想要西逃武威,自有典韋,許褚攔路!
想要南進益州,也會在子午谷或陳倉古道,遭遇顏良與文丑!
陸遠無需顧忌西涼軍,自然將目光投入到長安韓遂身上!
亂戰之中,他也想賭韓遂會放手一戰,領兵出城圍殲他這個揚州之主!
可惜韓遂之前就在城墻,親見了揚州軍大戰西涼軍始末!
陸扒皮正是叫陣馬騰出來一見,三言兩語將馬騰忽悠瘸了,最終成了一堆骨灰!
甚至西涼軍也會忽悠的臨陣兵變,根本毫無反抗之力,就已兵敗如山倒!
此情此景,有馬騰這般前車之鑒,他豈能再上當受騙!
何況天下盛傳,陸扒皮為人詭詐,多有陰謀伎倆!
大軍對陣,即便揚州軍占盡優勢,陸扒皮也多有陰險手腕,不會與敵明刀明槍一戰!
如此時刻,兩軍對陣,與天下盛傳的場景何其相似!
正因于此,韓遂最終非但沒有出城一戰,反而下了城墻,不給陸遠一絲機會!
陸遠奸計沒能得逞,倒是周泰等人,已經合力擒下了寶馬里飛沙!
只是此馬桀驁非凡,直到此刻,還需他們合力控制!
甚至還在高亢嘶鳴,不時找機會反抗,簡直如同野馬!
周泰不知被馬頭撞了多少次,老臉上也被吐了厚厚一層戰馬口水!
高順則被此馬一蹄子踢中褲襠,此刻還在喘著粗氣,連對倭州女王的念想都沒了!
廖化等人還好,卻也個個灰頭土臉!
陸遠本無意理會眾將,不過見他們此刻還未能收服戰馬,卻也不得不出面!
畢竟河北大軍入關在即,此刻還不是他們放肆享樂的時刻!
“一群混賬,統統閉嘴!”
陸遠并未出帳,只側目向外,沉聲呵斥:“你們都已是響徹天下的人物,此刻卻為一匹戰馬斯文掃地,成何體統!先把它關進馬廄,議事之后再定歸屬!”
周泰大腦袋一晃,借著馬頭擦去臉上口水,甕聲甕氣:“我軍兄弟,也沒在乎過斯文啊!就算趙云趙大膽這個假正經,私下里還不是都和兄弟們一樣……”
高順則在馬腿上蹭了蹭褲襠,嘀嘀咕咕:“主公之前還說,官府衙役才要在百姓面前講斯文,保持威信!我軍野戰在外,講斯文的早死了!就像劉表,陶謙,士燮,都挺斯文……”
廖化也在馬腿上蹭去鼻血,悄聲附和:“孔融和張邈也挺斯文,也快死了……”
張遼卻是在馬肚子上順了下發髻,嘿嘿一笑:“主公的意思,是讓我們學學徐庶,像他那樣講斯文!”
太史慈不自禁打了個寒顫,大胡子亂抖:“小白臉的斯文……小白臉他娘的,就是斯文敗類!這廝領兵以來,對敵哪留過半個活口!他老娘最近都在逼他,讓他盡快信佛!”
眾將議論紛紛,卻也在合力將戰馬拖向馬廄!
雖然此刻無法收服,但一桶雞湯,總能讓此馬安分一會兒!
那個龐德雖然不愿歸降,但喝了雞湯,不也一樣在軍營里打猴拳呢嗎!
之前還是一個彪悍無畏的西北悍將,此刻在軍營叫囂,倒像個小狼狗一般!
可惜主公始終沒給處置,也不知要把他安排到誰麾下!
如果始終在軍營喝著雞湯,與軍中老卒打著猴拳,以后豈不少了一身傲骨!
真要從猛獸被訓練成狼狗,到時此人恐怕也就廢了,不配再為大將!
周泰倒是無意理會這些,一邊與眾將合力,掐著馬脖子灌雞湯,一邊疑惑詢問:“小白臉他老娘讓他信佛?那小白臉以后如何領兵?他老娘這是誤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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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老娘聰明著呢,起碼比你聰明!”
太史慈嘿嘿一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他老娘的意思,小白臉殺人太多,不如信佛,等將來天下太平了,小白臉沒法殺人,剛好直接成佛!”
他與徐庶相仿,都是難得孝子!
他們老娘也都在揚州,常有往來!
此時佛門剛流入大漢,教義經典還極為模糊!
朝廷也同樣沒精力理會宗教,讓它們的信仰理念符合官府利益!
因此徐庶和太史慈兩位老娘才有了主意,讓他們盡快信佛!
大戰時殺人越貨,建功立業,揚名立萬!
太平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還能榮升極樂世界!
這買賣穩賺不賠,何等睿智!
眾將聽著太史慈解釋,皆是啞口無言!
合力給里飛沙灌好一桶雞湯后,當即快速進入陸遠軍帳!
“好了,開始議事!”
陸遠環視眾將,面沉似水:“再有廢話的,滾出軍帳!”
周泰等人互視一眼,當即紛紛抱拳領命!
他們心知肚明,主公所謂議事,就是走個流程!
想來早已有所安排,根本不容他們質疑!
不過聽著陸遠言語,卻也都忍不住心中嘀咕!
主公讓他們主意斯文,自己行事卻一點都不斯文……
“其一,西涼軍龐德!”
陸遠當然不知眾將想法,徑自開口:“大戰在即,此人暫時無暇調教,卻也不能任其在軍中荒廢!此事由廖化安排,即刻安排人將他送入益州,交給益州牧荀攸!”
他略一沉吟,繼續道:“告訴荀攸,徐庶麾下還缺一員猛將坐鎮!不過我軍規矩不可變,無論何人,哪怕是陸遜從軍,也得從小卒做起,以軍功立身!”
他見過龐德姿態,與里飛沙相仿,桀驁不馴!
言稱他揚州軍太過狠辣,未給西涼馬家留下一絲血脈,因此絕不會歸降!
即便被灌了雞湯,一身綿軟,神志不清!
不過還是在軍中打著醉拳,即便被一群老卒打的鼻青臉腫,也始終未曾松口!
這與之前張遼等人不同,畢竟張遼得知董卓死訊后還算配合,沒這么挨揍!
而龐德卻是心有怨憤,又牽掛家眷,始終想著逃脫!
可惜他這份姿態,如果任由軍中老卒敲打,早晚被敲碎一身傲骨!
猛獸淪為柴犬,今后別說為將,連做他軍中小卒都不配!
陸遠還不想龐德就此荒廢,這才急于處置!
而益州荀攸,卻是他揚州一位韜光養晦的奇才!
之前三言兩語點醒張遼,高順,何其驚艷!
之后論及子午谷奇謀,以千貫家財賭一文比喻,更顯示出其卓越的軍事素養!
一葉知秋,荀攸與徐庶,賈詡相仿,皆可堪稱文武雙全的人物!
地方可治政,上馬能領兵!
只是他荀家勢大,一門三州牧,荀攸也不得不內斂鋒芒!
陸遠不屑賈詡為人,也不愿此時挑破荀家之事,因此始終未曾理會!
正如荀攸的滾雪球比喻,只要他揚州這顆雪球足夠大,荀家的一門三州牧就將不再顯眼!
這是水到渠成之事,到時荀攸與荀彧,也都不必明珠蒙塵!
這也是陸遠與荀攸的默契,早在荀攸論及子午谷奇謀時,就已出言暗示!
不過此刻借用荀攸才智,點撥龐德,卻也恰到好處!
而龐德到了益州,還可與其家眷相見,一舉兩得!
若是龐德還想逃亡,或是威脅荀攸,則要問問陌刀軍那些退伍老卒了!
縱觀古今猛將,以西楚霸王為最,也不過是在殊死一戰中殺敵上百!
甚至楚霸王的戰績,直到后世,也始終是冷兵器時代的殺敵紀錄!
陌刀軍退伍的老卒,上百人成了益州州牧府衙役,足以抹平隱患!
倒是陸遠的兵制改革中,徐庶終將統領大軍,威懾北境!
武功與武藝是兩回事,徐庶麾下,自然也急缺猛將支撐!
甚至不只是龐德,陸遠還為徐庶規劃了更多人選!
當然事在將來,陸遠此刻也無意多提!
“末將領命!”
廖化不敢拖延,當即抬手抱拳,風風火火而去!
畢竟寶馬還未分配,他也需早去早回,免得竹籃打水一場空!
好在這等小事,他只需交代一聲即可,還無需親自操持!
“其二,西涼軍殘部!”
陸遠并未耽擱,繼續道:“傳令典韋,顏良!西涼軍中,下馬受降者,不必扣押!可經子午谷送進益州,讓他們與家人團聚!執意逃竄武威者,就地格殺!”
他對西涼軍殘部,實則并無殺心!
畢竟西涼馬騰覆滅,這些殘部已經不足為慮!
當然西涼多出驍勇悍將,這些西涼老卒絕非尋常青壯!
此戰他也不過是捏住了西涼軍軟肋,之后步步緊逼,未曾給敵軍一絲反抗機會而已!
當下大局已定,愿意去他揚州生活的,他倒并不排斥!
倒是一意逃竄的,堪稱冥頑不靈,他也絕不會心慈手軟!
何況河北大軍到來在即,這些敗卒逃入武威,極容易泄露他的關中部署!
起碼典韋伏兵陳倉古道,隨時準備出兵隴西,這份軍情就絕難保密!
值得一提,此次大戰收獲的西涼戰馬,也讓他極為期待!
可惜最后逼降西涼軍殘部,多數是由典韋與顏良,這兩支大軍完成!
大量西涼戰馬,皆在重甲騎兵,與無當飛軍之中!
一時之間,戰馬數量,還無從統計!
而且大戰在即,此刻也不是計較此事的時候!
他也只能按捺激動,先考慮當下大戰!
“末將領命!”
周泰搖頭晃腦,同樣并未遲疑,大步流星而去!
他畢竟是親衛軍主將,與典韋,顏良身份對等,此事正該由他傳訊!
不過他也同樣心系寶馬,不敢有絲毫耽擱!
“其三,傳令全軍,即刻休整!”
陸遠神色一肅,眸光內斂:“河北敵軍來臨之際,就是我軍將士浴血搏殺之時!這是困獸之斗,無法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