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只身入虎穴,乾坤指掌中二零三章輕騎騷擾戰
卷三只身入虎穴,乾坤指掌中二零三章輕騎騷擾戰
“嗚嗚……嗚!”北風呼嘯,號角聲長鳴。
“泰山騎兵又來了,弟兄們,抄家伙,跟他們拼了!”
龐大的軍列一陣騷動,仿佛在平緩流動的大河中,扔下了一塊大石頭,漣漪一圈圈的散開,化成了波紋,又或波浪。
“在哪呢?泰山騎兵在哪呢?”
黃巾軍的士氣極高,但號角聲是從四面八方同時響起的,士兵們們暈頭轉向,將校們也是全無頭緒,只能緊緊的握住了手中的兵器,仿佛那樣就能得到指引一般。
“啊!”終于,在連綿的號角與黃巾軍的喊殺聲之外,又有了新的聲音,而且是能指明敵人方向的聲音。
“蒼天已死……”人潮開始涌動,沖天的戰號聲隨之響起。士氣高昂的黃巾軍不會對任何敵人感到畏懼,哪怕他們明知道來的是在北海大破管亥的那支騎兵。
“停,別喊了,也別亂跑,繼續前進,不要理會那些該死的蒼蠅,那些無膽鼠輩不敢堂堂正正的交手,只會到處亂竄,進行騷擾罷了!他們這是想耽誤大軍的行程,兄弟們,咱們不能讓他們得逞,前進,繼續前進!”
趕在士氣徹底提升起來,大軍改變方向之前,黃巾軍的大小頭目聲嘶力竭的叫喊聲,阻止了這一切。
這是無數血淚教訓換來的寶貴經驗,那些騎兵的目的就是折騰人,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會跟大軍正面交手,哪怕派出去迎戰的兵馬比他們的人數還少。他們也只會遠遠的逃開。
其實也沒法更少了,幽州軍被阻斷在了萊蕪以東,泰山騎兵一共才不到一千人,千余騎兵分成了幾十個小隊,在大軍周圍不停出沒。
幾十人為小隊的輕騎,相對于規模以十萬計的黃巾大軍,實在微不足道,用螞蟻和大象來大比方,都不夠恰當,可就是這些螞蟻都不如的敵軍。卻攪得大象不得安寧。
有時只有一兩隊人單獨出現,有時則象現在這樣,多隊騎兵同時出現,圍著大軍拼命吹角,若有不明情況的,還以為黃巾大軍已經被包圍了呢。
一開始,每次遇到這種情況,中軍都會傳來命令,讓大軍止步。分兵迎敵,結果那些騎兵回頭就跑。跑的比兔子還快!
兩條腿的自然追不上四條腿的,黃巾軍只能灰頭土臉的看著敵人跑遠,只留下漫天的煙塵。如果他們就此放棄,那些該死的騎兵還會兜回來,繼續吹角,讓人不得安寧。
這還不算最討厭的,這些騎兵不光白天來,晚上也不肯消停,哪怕明知道他們沒可能越過重重的防御攻勢。展開夜襲,但黃巾將士依然不得安寧。
想想看,熟睡之際,突然聽到一陣激昂的戰鼓聲,隨后又是一陣比風聲更加響亮的號角聲響起,誰還能安寢如初?
開始,士兵們會被驚醒。會跳起老高,會抓向并且,后來習慣了,他們只能用枕頭或脖子。把腦袋包起來。一邊詛咒著無良的泰山人,詛咒他們在黑燈瞎火的野外馬失前蹄,撞到樹上;一邊死命的擠著眼,希望這樣可以有助于睡眠。
大軍的行進速度一下就減慢了一半以上,讓黃巾的將帥們十分抓狂。
連續幾天后,渠帥們聚在一起,商量出了對策,那就是不理會這敵人,然后每個士兵得到了兩個棉花團……
渠帥們的對策很有針對性,但泰山騎兵很快用行動證明,他們不是軍樂團,不光會敲鼓、吹號,他們真正的拿手本領是殺人!
發現黃巾軍漸漸習慣了噪音騷擾后,當煙塵再起的時候,泰山騎兵帶來的就不僅僅是噪音了,蕭蕭的羽箭聲成為了騷擾的主旋律!
泰山輕騎席卷而來,然后在離隊列百步左右的地方轉向,動作優雅而從容,然后風一般的在隊列側面掠過,將雨一般的箭矢,灑在黃巾軍的頭上。
他們不求最大的殺傷效果,也不求精準,只是在最大的射程上,將箭矢盡力砸到黃巾軍的隊列中,然后看也不看結果,帶馬繞開,飛速飚遠,待馬力恢復之后,卷土重來,周而復始,輪轉不休。
這樣的騷擾帶來的傷亡極其有限,但對大軍速度的阻礙效果卻很好。
士兵們可以用耳塞來習慣噪音,卻沒有辦法對頭上的利箭視而不見,就算他們有那個定力,箭矢砸在身上后,帶來的傷痛卻是實實在在的。
若是對付正規甲兵,這種距離上的箭矢殺傷力近乎于無,但黃巾軍哪可能搞來這么多盔甲?傷口大多不致命,但這寒冬臘月的,如果救治不及時,一個小傷口也能帶走一條鮮活的生命!
渠帥們想了很多對策,比如用弓箭手展開對射,反正泰山兵少,哪怕消耗的交換比大點,黃巾軍這邊也能接受。
然而,事與愿違,黃巾軍的兵太多,隊列也太長了。
集中使用的話,中獎的概率太低,誰知道那些該死的輕騎會在什么地方出現?
平均分配的話,有限的弓箭手散布在綿延數十里的隊列中,百十步距離才能分配一個人,想憑一人之力,對抗幾十名騎射無雙的白馬義從,那不是做夢嗎?
何況,士兵的箭術也很成問題,很難對騎兵造成什么傷亡。集中起來的弓箭手,僥幸中過幾次獎,不過,大部分箭矢都被高速奔馳的戰馬甩在了身后。
泰山輕騎是來騷擾的,他們穎際竊謐畬蟮納涑躺希曰平硎勘募酰睦鎘斜臼略謖庋木嗬肷希懈嫠咭貧哪勘輳
和能不能堵住輕騎一樣,中不中,也只能靠運氣。僥幸命中的箭矢寥寥無幾,卻造不成正射效果。被皮甲一阻,馬速一帶,立刻失去了力道。
騎兵或者受了傷,或者沒有,反正沒有落馬者,他們不做任何停滯,隨著大隊奔向遠方。
持續不斷的騷擾讓黃巾軍苦不堪言。
由東向西行進的軍列,龐大無比,仿佛一條巨蟒,連汶河都為之失色。如此龐大的身軀。力量也十分驚人,只要它愿意,移山填海,無所不能,可它就是奈何不了圍著自己嗡嗡叫的一群蠓蟲!
因為管亥的遭遇,黃巾將帥們對泰山輕騎非常重視,連帶著對幽州軍也很警惕,所以他們用了大手筆,將萊蕪以東的敵軍盡數阻斷。
可現在。他們又發現了輕騎的另一個可怕之處,騷擾。無止境的騷擾,讓人無可奈何,煩悶不已的騷擾!
“大帥,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您的想個對策出來才好。”大多數渠帥把希望寄托在大方張饒身上。
“是啊,那些該死的雜種不知道為什么,一直盯著俺不放,幾天下來,受傷的兄弟已經超過五百了。五百精銳,什么都沒做,就這么倒下了啊!”也有個別倒霉蛋,哭訴不已。
“干脆把隊列拉開,平推過去,不給他們留騰挪的空當!”至于這種不靠譜的提議,就只能招來眾人一致的白眼了。
說是狹長的平原地帶。那只是相對整個齊魯之地的地勢說的,實際上,汶河流域的平原,至少有百里之寬。以黃巾軍的人數。拉開這樣的距離倒是沒問題,可拉開后,還要不要往前走了?
不用太遠,只要走一天,橫隊就變成一鍋粥了,泰山軍也不用繼續騷擾了,只要一舉沖殺過來就贏了。
“辦法,本帥有,可你們都愿意聽嗎?”
看著這幫無能且自私的屬下,張饒感到一陣厭煩,他陰沉著臉說道:“本帥讓你們把手里的馬匹都交出來,組建一支騎兵,以騎對騎,就算打不贏,也能把泰山人趕跑,可你們都是怎么說的?張兄弟,你的弟兄傷了五百,但你有沒有告訴他們,就是因為你舍不得那幾匹馬,他們才受了傷?”
“俺……”眾將都是無言以對。
雖然不多,但黃巾軍也有馬,以前繳獲的多半都在糧荒的時候吃了,不過近期打破了臨淄,新繳獲了不少。問題就是,繳獲后,頭領們當場就給分了,繳獲的馬再多,也架不住黃巾內部的大小勢力多啊。
張饒作為主帥,司馬俱、徐和擁兵最多,但包括拉車的駑馬在內,他們軍中的馬匹也不超過一百,其他人就更加可想而知了。
比如那個叫苦的張姓頭領,他手里的馬不超過十匹,可當張饒召開軍議,要求眾頭領將手里戰馬都拿出來,組織反擊的時候,卻沒一個人肯同意。他們不是舍不得幾匹馬,只是不想開了這個先例,影響以后的戰利品分配罷了。
現在泰山輕騎越來越囂張,大軍的行進速度也越來越慢,張饒舊事重提,頭領們都從堅決反對,變得猶豫不定了。
“今天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上繳的,只限于馬,戰馬!駑馬大家可以自己留著,等打下泰山之后,繳獲的戰馬,兄弟們都可以多分幾匹,上繳的越多,分的就越多,如何?”
“成,就這么著!”
“聽大帥的!”
一聽這話,眾頭領不猶豫了,能趕走討厭的泰山輕騎,將來還有好處,這種好事再不答應,那真是沒人情可講了。
張饒長舒了口氣,此刻,他更加想念許攸了,如果對方還在的話,自己哪里需要為幾匹馬費這么多心思啊?
正是在子遠先生的籌謀下,自己的幾千兵,才變成了幾十萬大軍,能把他們聚起來,又何愁不能操控自如?
看來,自己即便打敗了王鵬舉,也不能急著自立,至少,要先找幾個名士……不用太有名,有子遠先生一半的本事,自己就心滿意足了。
當然,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戰馬有了,接下來就是要想辦法組建一支騎兵……自己可沒這本事,須得找一員猛將才行。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逡巡著,最后落在了一名壯漢身上,張饒的眼睛一亮:就是他了!
軍議結束后,一直都顯得沒精打采的管亥被人叫住了。
“管將軍,張帥請你入帳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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