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后我重生了

151 第 1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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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住湯泉別院的事,華陽才跟姑母開口,安樂大長公主就同意了,直接問日子:“你們何時去?”

華陽:“正月初三動身吧,住個十來日,元宵節前回來。”

安樂大長公主:“怎么這么晚?我馬上叫人收拾收拾,你去那邊住一整個臘月都行。”

華陽正琢磨著該如何解釋,安樂大長公主莞爾一笑,早已了然道:“自己泡湯泉沒意思,要等陳四郎作伴是吧?我算算,他在衛所當差,小年才放假,小年過后沒幾天就過年了,你們又要進宮又要去陳府的,年前委實走不開,只能年后再出門。”

華陽:

她垂眸不語,凝脂般的臉頰卻浮上一抹緋色,為雍容矜貴的長公主增添了幾分引人遐思的嫵媚。

安樂大長公主:“好啦好啦,姑母不逗你了,姑母只羨慕陳四郎的好福氣,天底下的男人哪個都沒有他命好。”

華陽還惱著,忍不住調侃回去:“他算什么命好,能在您身邊伺候的,才是真正的三生有幸。”

安樂大長公主:“我可沒有你的長情,所以還是陳四郎最吃香。”

華陽:“誰對他長情了,不過是父皇賜婚,又有陳閣老的情面在,不然我才懶得帶他出門。”

安樂大長公主:“嗯嗯,盤盤說什么就是什么吧。”

陳敬宗知道今日華陽會去大長公主那邊探望,傍晚回來先詢問借別院的結果。

華陽因為他才在姑母那里挨了調侃,自然要把氣出在他身上,故意道:“姑母也要用,約我同行,我已經答應了,帶你卻是不方便,我不在的時候,你搬去那邊住吧,正好多陪陪母親他們。”

陳敬宗:“”

華陽拿起筷子,不甚在意地吃起飯來。

陳敬宗看著她的一舉一動,喝完那細頸酒壺里倒出來的少得可憐的溫酒,陳敬宗想到個辦法:“你們姑侄去泡湯泉,我一個大男人明著跟隨確實不方便,不過我可以偷偷溜過去,夜里翻墻尋到你的院子,再一直藏在里面,總之我沒泡過湯泉,是你勾起我的興致,這次必須滿足我。”

華陽:“姑母那邊也有三百個侍衛,你當他們都是吃閑飯的?”

陳敬宗:“三百侍衛都帶上?那我更要去了,免得你羨慕她老人家面首多,背著我也偷養幾個。”

華陽瞪過去。

陳敬宗:“亦或我正經預備些禮物,親自去跟她老人家求情,讓她今年安心待在京城,成全你我夫妻。你就是臉皮太薄,肯定沒說要帶我同去,不然她老人家早成全了。”

華陽:“我確實沒有你那么厚的臉皮。”

陳敬宗:“我倒是知道她老人家喜歡什么,不如我把周吉綁了送過去?”

華陽:“你敢!”

有的男子巴不得去做姑母的入幕之賓,但周吉不是那種人,華陽也不允許自己的侍衛統領與姑母傳出什么,貽笑大方。

陳敬宗給她夾菜:“逗你玩的,知道你最喜歡周郎,吃飯,吃飯。”

華陽就一邊瞪他,一邊看他在那自言自語尋思給姑母準備什么禮物好。

躺到被窩里,陳敬宗還在琢磨呢。

華陽聽得好笑,這才道:“省省吧,姑母今年不離京。”

她以為陳敬宗會抱怨兩句,亦或是趁機來她這里討便宜,沒想到陳敬宗只是撲過來壓著她,連親好幾口。

華陽:“不就是泡個湯泉嗎,至于高興成這樣?”

陳敬宗:“你不懂。”

華陽確實不懂,畢竟她從小到大在行宮里泡過多少次了,早已不覺得新鮮,不過,看自己的土駙馬這么期待,想著能讓他開次眼界享受享受,華陽便也心情不錯。

計劃是計劃,還有整個臘月要過。

臘月初一,華陽照舊去宮里給母后請安。

戚太后:“以前覺得你來宮里太勤,現在才發現你來的都算少的。”

華陽失笑:“我也聽說了,南康最近常來宮里陪您說話?”

戚太后:“是啊,她現在穩重不少,和靜、敦哥兒也越來越討人喜歡了,一口一個皇外祖母叫著,也是奇怪,明明是她們陪在我身邊,我卻總是想起你。”

華陽警惕道:“您不會又要催我給您生個親外孫外孫女吧?”

戚太后:“你明說了不愛聽,我也懶得討你的嫌,只是年紀大了,常常想起你們姐弟小時候的樣子。”

華陽:“弟弟現在也不算大呢。”

戚太后:“比你我都高那么多了,還不算大啊,都有宮女惦記爬床了。”

華陽:“……爬成了?”

戚太后:“沒有,你弟弟大概看不上,叫人拖下去處置了。”

華陽沉默。

她這個長公主算是脾氣好的,不會動不動要宮人的命,弟弟可不一樣,除了父皇母后公爹,弟弟很少被人欺負,也因此容不得別人欺負到自己頭上。對于好色的男人而言,女人主動爬床或許是樂事,弟弟會把此舉視為對他這個皇帝的輕視、冒犯。

“他這個年紀,母后有什么安排嗎?”

華陽知道,很多富貴人家,年輕的兒孫十三四歲就會給預備通房。

戚太后淡淡道:“還是長身體的時候,素著吧,親政了再說。”

華陽想起上輩子,母后也是這樣的態度,可能看多了父皇沉迷女色的行徑,母后希望弟弟潔身自好,不要被女色影響了身體。至于弟弟,每天都要上課學政,忙來忙去的,身邊的宮女又都是尋常姿色,也沒聽說他與哪個宮女不清不楚。

晌午,元祐帝來陪母后、姐姐用飯。

飯后,戚太后識趣地去休息了,留姐弟倆談心。

身邊的宮人也退下,元祐帝看著對面氣色紅潤人比花嬌的姐姐,先是嘆了一大口氣。

把華陽逗笑了:“最近很累嗎?”

元祐帝:“不是累,是煩,那個何清賢,比陳閣老管得還多還嚴。”

何清賢上輩子沒有進京,華陽自然不知道何清賢還能如何得罪弟弟,好奇道:“他又是怎么個管法?”

元祐帝:“他自己清貧,便想讓我們跟著他一起節儉,官署各處的紙張炭火燈油他要管,我看慈寧宮、慈慶宮破了,想叫人重新修繕,他說現在那邊又沒有人住,不急著修。光祿寺主管宮中膳食,欠了幾個月的俸祿沒發了,我要從戶部調十萬兩銀子,他跑來跟我說戶部的銀子都得用在要緊事上,讓我平時減菜。還有,父皇留下來的那批妃嬪該遣散的遣散,妃嬪少了,需要伺候的宮女太監也少了,需要的膳食跟著減少,那光祿寺也可以清退一批人。就連今年過年,他都替宮里算好了,不設燈會,又能省一大筆銀子。”

華陽:“你都聽了?”

元祐帝有點憋屈的模樣:“他要全國開源節流,我這個皇帝自然要以身作則。”

聽是聽了,行動上也愿意配合,就是心里不大舒服。

華陽只能哄弟弟:“這兩年國庫銀子緊巴,能省則省吧,等新政推行國庫銀子多了,宮里略微鋪張些,他們也就沒話說了,便是何閣老,我就不信國泰民安的時候,他還會繼續頓頓只吃粗糧。”

元祐帝:“他這人,我有時候嫌他煩,有時候也心疼他,姐姐知道他這次進京為何沒有帶家人嗎?”

華陽:“為何?”

元祐帝:“他說他容易得罪人,也不知道這次在內閣能做多久,想著可能一兩年就得走,那何必叫家人跟著奔波。”

華陽:“這話聽起來倒像在跟你賣慘,暗示你護著他呢。”

元祐帝:“可不是,偏他那黑瘦黑瘦的樣子,我一想到都是他幫著百姓耕種曬出來的,確實會不忍心。”

華陽自然而然地拍弟弟的馬屁:“說明你是個體恤臣子的好皇帝。”

元祐帝又是一聲嘆息。

弟弟離開后,華陽走在回棲鳳殿的路上,嘴角一直都是翹著的。

何清賢這次進京,竟把很多原本屬于公爹該管的事,都攬到了他肩上。

譬如后宮遣散父皇遺留下來的低位妃嬪,譬如宮里裁減冗余的宮女太監,譬如勸阻弟弟暫停修繕幾處宮殿、不設燈會等等,這都是上輩子公爹做的事。

弟弟敬重公爹不假,但也對公爹以前的嚴厲存著一點怨氣,公爹管的越多,弟弟的怨氣就會越重。

換成何清賢又不一樣,何清賢是百姓公認的大好官大清官啊,包括弟弟,被何清賢要求節儉,弟弟也只是憋屈一下,無法怨恨何清賢。

就像當初華陽心疼公爹時所說,讓何清賢進京協助公爹推行改革新政,至少能幫公爹分擔一些誹謗與怨恨,包括臣子百姓的,包括弟弟這邊的。

華陽也敬重何清賢,但她不必替何清賢擔心什么,因為當年何清賢上書痛罵皇爺爺,皇爺爺都沒有砍何清賢的腦袋,如今別說何清賢只是奉勸弟弟節儉了,就是何清賢再當面指著弟弟唾罵一頓,弟弟就是氣得要死,他也不能處決何清賢,不敢背負殺害天下第一清官的昏君罵名,最多把何清賢貶到偏遠之地當芝麻小官。

公爹可是老狐貍,未必不是故意把“節流”這差事留給了何清賢。

華陽卻不會因此減少對公爹的敬意,為著陳家眾人、天下百姓著想,她巴不得公爹再圓滑一些。

翌日出了宮,華陽照例去陳府小住兩日。

婆母孫氏也與她提到了何清賢:“自打何閣老進京,幫老頭子分擔不少事,現在老頭子回家都提前了很多,只是我猜啊,他主要是不想跟何閣老在一個值房待著,每次回來都要跟我抱怨兩句。”

華陽:“我也聽駙馬說了,他們二老經常在早朝上吵起來。”

孫氏笑瞇瞇的:“吵才好呢。”

若朝堂上沒有一個人敢得罪老頭子,那也絕非好事,都聽老頭子的,把皇上擺在哪?

這一切,都是長公主兒媳婦的功勞!

“今晚還要跟老頭子下棋不?”孫氏很是期待地問,自家人,老四敢跟老頭子頂嘴,卻很難用道理說動老頭子,老大、老三更不用提,一切都聽老頭子的,孫氏就特別盼望長公主兒媳多數落老頭子幾句,讓她也看看戲。

華陽:……

夜幕降臨,等陳廷鑒從宮里回來,華陽早回四宜堂了,與陳敬宗單獨用著飯。

陳敬宗:“咱們去湯山的事,跟母親說了?”

華陽:“這才月初,過年那幾天再說也不遲。”

陳敬宗:“我大概是老陳家第一個有機會泡湯泉的人。”

華陽:“我記得有一年冬天特別冷,父皇去行宮住了一冬,不但我們去了,很多大臣也都隨駕去行宮當差,父親是閣老,可以帶家眷,興許也帶了母親同去。”

陳敬宗:“……那我就是老陳家第一個有機會泡湯泉的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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