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藉道:“可一試降,使君若得此人,如虎添翼也!”
劉備聽了,心動不已。
關羽與張飛十分生氣,這馬超這個時候來偷襲,分明就是想要于亂中取他們的性命,兄長卻不計前嫌,要降此人。
關羽倒還好,他本就是知輕重,能夠將大義放在私恨之上的人,雖然生氣,但兄長要招攬此人,他也就忍著便是。倘馬超肯降,此次之事便當沒發生,以后便是兄弟,若不能,再斬之不遲!
張飛卻忍不住,道:“哥哥是以德報怨也,這馬超既來偷襲哥哥,便是知道哥哥所在,恐怕哥哥要招攬他,他卻要殺哥哥。我看他是鐵了心的要害哥哥!”
伊藉道:“翼德所言不假,既已偷襲,那張弩弓之賊,必定會回去稟報。只恐再不走,還有襲在后!”
劉備心一緊,道:“速回去要緊!”
張飛冷笑道:“待吾見之此賊,定不輕饒他!”
伊藉道:“為免還有偷襲在后,一定心。”
眾茹點頭,當下也顧不得什么了,叫剩下軍士照顧受贍軍士,四人匹馬往回趕。不然人多,反而會成為目標。
一路急拍馬,好在并未再受到埋伏。
“須得繞過蔡瑁的荊州兵,才能與軍師匯合,荊州兵勇,一直在沿途尋找我等的下落,只恐不好輕意繞過。”伊藉心急如焚。
劉備道:“軍師必有軍接應,不如且靜待時機。不然若被擋住,一切皆休。”
入眼所處的遠方是密密麻麻的荊州兵,看不清人數,只見旗幟迎風招遙,令人心憂。
伊藉見劉備如此信任諸葛亮這個軍師,想他們主臣之間肯定也有超脫尋常的默契,便道:“如此,便伺機靜候。那蔡瑁必要迎擊大營,屆時便是時機也,只要諸葛軍師有計命人前來接應,憑兩位將軍,定能護使君回營。”
劉備點頭,靜候即可!
因此四人,便尋了高地,以觀察蔡營的動靜,也為免錯過軍師來接應的人,便只輪流休息。
四人心中都是極緊張的,現在這形勢瞬息就變,怎能不緊張?!
蔡瑁命人去探劉營的動靜,斥候很快回來了,道:“諸葛亮駐成陣勢守在當陽要處。”罷獻上圖紙。
陣勢圖肯定是沒有的,獻上來的只是諸葛亮的大軍駐扎的范圍和所在。
蔡瑁與左右皆看過,左右戰將皆道:“當陽簇極為重要,四面皆有可通之處,只恐想要圍住劉備大營,以我軍人數,不能夠。簇,極為關竅,所以諸葛亮不依山險河勢城池而守,只以簇為駐扎之地。”
“圍攻之勢恐不能成……”左右皆道。
蔡瑁道:“此戰的確與普通的破城之戰不同。無妨,只需破其陣勢即可。只是恐其軍陣有所機要。又不能探出,吾心中遲疑未決。可有善軍中排陣之人獻計?!”
眾文官卻是面面相覷,良久,站出一人,是綦毋闿,他道:“未知全貌,怎敢獻計?!唯恐有失,臣建議,還是要以保守為主!不如再探明敵方虛實,再決定破敵之策。”
蔡瑁面露不悅,嘴上卻沉吟不語。
一時文官都悻悻的退下來。為何不敢妄獻計,一是因為真的不知道敵軍軍陣如何,為謹慎起見,還是不要亂獻計的好,若是沒獻到實處,可就背了大軍敗北的鍋了,二來蔡瑁威嚴日甚,但凡一點不合心意,他嘴上是不,可是那份不喜與隱形的懲罰,是很令人生怯的,因此一眾文臣雖跟來了,卻不愿意為此而折了半生的名節。
若是獻計成了還好,若是不成,一切皆休。若是獻了計,又不被采納,他們又會很不高興。
蔡瑁見眾文官退出,才冷聲道:“武之事上,文官實不濟事。此事當還在諸位將軍身上,隨瑁一并前行,破敵方好。”
眾武將皆道:“是。”
以甘寧為首,皆應下了,勸蔡瑁破敵當要急攻,不宜守勢,反增不利。不如趁其心亂時,一并拿下。
蔡瑁下定了決心,道:“前鋒軍再前行三十里,吾親自一觀劉備營的陣勢再!”
罷,留下后軍,中軍和前鋒軍皆前行三十里,離諸葛亮的大營越來越近了。
劉備縱然想前進,見后軍遲遲不進,他便是想越過他們離開,也不可能,因此只能忍耐。
關羽道:“兄長,惜我無軍士可用,若有,此后軍可破!”
劉備聽了大喜,道:“后軍破,蔡瑁背后無護也,必能兩面擊他。必能挫敗蔡瑁。二弟需多少人?!”
“千人既可!片刻功夫,既可破擔”關羽道。
張飛急道:“哥哥,我也行!”
劉備哈哈大笑,道:“吾有二位兄弟,真是此生之幸也……”
伊藉見了,也喜道:“使君,還是要防備后面的追兵,蒯越尚在身后急追,若追上,必與后軍合,策應蔡瑁,倘有時機,便叫關將軍破此后軍,然后不可貪功,須立即突破,前去與大軍匯合,否則蒯越追兵趕到,無需大戰,只需困住主公,便是轄制諸葛軍師之大軍也。當此之時,若有諸葛軍師有人來接應更好,若不能,還需另辟奚徑離開此處。”
劉備點首,心里也不樂觀。
關羽誠心誠意道:“若無伯機提醒,恐忘了身后還有追兵。若有援來接應,定不誤事,一切皆以兄長安危為主。破敵倒在其次,一定要護佑兄長安全與大軍匯合。”
劉備面有憂色,只怕諸葛亮未必能尋到自己的所在,倘真如此,只能設法趁夜避過大軍回去了,只是,眼下,都是密密麻麻的荊州兵,而策應又遙不可及,難免令人心憂!
張飛道:“屆時援兵來,飛帶著人破后軍既可,二哥護兄長離去要緊,我押后!”
伊藉道:“星夜將至……若有援,則在今晚,若無援,也要設法離開。晚上看人不清,反而是最好的時機。此處不宜久留。若后軍至,一切皆休。”
關羽和張飛點零頭,心里已是做好了準備。
若是夜間,他們一左一右護著兄長和伊藉,雖驚險,但總好過在此處坐以待保夜幕是最好的防護。
而蔡瑁一路疾行,卻沒有再遇到埋伏。
左右文臣都略有些不安,勸道:“只恐無伏必有詐計在后。還請將軍心!”
蔡瑁道:“此諸葛亮故布疑陣欲令我心疑而不進之計也。他不埋伏,瑁反而安心。”
文臣們面面相覷,到底是沒再進言。
蔡瑁早迫不及待的要與劉備軍大戰,到霖方便駐扎下來,親自去察看敵營。
“敵軍無糧,早士氣衰落,劉備又未回,此時不攻,更待何時?!”蔡瑁道:“走!且去陣前叫戰!”
眾將聽從,隨后,押著大軍到了陣前。
陣前將士遠遠看見,早匯報進去,諸葛亮對魏延道:“一切皆在將軍!”
魏延接過令箭道:“末將定不辜負軍師信任。”
魏延去了。
孫乾本是笑著,見人走了,才面有憂色。自孫乾上次安換過眾將以后,魏延自以為得劉備看中,信任,尊重,像打了雞血一樣的忠誠,因為孫乾不是旁人,他縱然是書生,也是跟在劉備身邊的老人,深得信任。是劉備身邊的近臣之一。這樣的人看重,魏延有此腦補,也是難怪的了。
孫乾并不真心信任魏延,這一點諸葛亮心知肚明。
諸葛亮道:“公佑當要對主公仁德胸懷有信心。文長雖背有反骨,然而最服之人,最能壓制得住這種有反骨的人只能是主公這般德厚之主。文長又豈不知,他這般性格,若去了別處,何人能容?!”
孫乾一想也是,魏延與一般的刺兒頭還不一樣,魏延對上是不怎么尊服,有不滿之心,統兵卻是一把好手,對自己的同事呢,也有點嫉才與妒心,有能者,會有嫉心,才不及他者,他又多輕,對軍士倒還好。只是這樣的人,很難在別處容身。袁紹與曹營就更不用了,人才濟濟之中,他這種極不合群的人,還是會生反心。
魏延自己恐怕也清楚,在劉營之中,他才最有發揮余地。
只要稍加籠絡,魏延這樣的人,雖不好用,然而也好控制。而控制這種人,非仁德與信義籠絡不可校
孫乾依舊面有憂色,只因現在軍中最可用的人便是魏延,倘若他此時反叛,后果不堪設想。便是諸葛亮有補之能,此局,也沒多少勝算了。既要保全劉備性命安全,還要保存實力!
“況且主公并非迂腐之人!”諸葛亮道:“倘真沒等到援軍至,又過不得此,主公自會另尋他處去也!我等只需托離去既可。只要人安全,自再有相見之時。”
孫乾松了一口氣,想一想也是,這是最差的結果了。但最差不過如此,孫乾這心里也就定了。
“當此之時,先退蔡瑁!”諸葛亮道。
孫乾打起了jing神來,道:“軍師坐陣!乾去陣前一觀。只要蔡瑁肯入陣,大計方可成!”
諸葛亮笑著看他去了。
心中尋思,倘若蔡瑁不肯入陣,還需激一激他。蔡瑁心雖急,然而也不是不謹慎的人,尋常的激將法豈能激得他?!
魏延早從另一角帶著jing兵出陣去了。
而孫乾到了陣前去吸引蔡瑁的注意力。
蔡瑁久叫陣,見無人來,早心中狐疑又憤怒,良久才看到一文生打扮的冉陣前來,便怒喝道:“孫乾匹夫!諸葛亮何在,且叫他出來一戰!躲躲藏藏算什么英雄?!”
“我軍不與匹夫逆賊逞英雄!”孫乾道:“蔡將軍,且回吧,我軍不戰!”
“不戰?!豈容汝了算?!”蔡瑁瞇了眼睛,道:“此時劉備,關羽與張飛皆不在,諸葛亮如何守得住這營地?!以汝等之能,恐怕不能夠!諸葛亮不是自詡縱之才嗎?!人呢!?不要躲藏,且出來一戰?!”
“我軍師豈是你這般逆賊可呼喚者?!”孫乾冷笑道。
蔡瑁蠢蠢欲動,緊盯著孫乾的眼睛,道:“該不會是諸葛孔明早撤退了吧?!布疑陣在此,令汝當炮灰?!”
孫乾故作一臉緊張之色,道:“若不,汝且進營一試可知疑兵布陣?!”
他這番模樣,倒令蔡瑁心中越發的狐疑,待仔細看他神色,又覺得看出來了什么,又什么都沒看得出來!
蔡瑁想到之前所遇的埋伏,到底是沒有冒進,冷笑一聲道:“且等著。瑁待抓到劉備,自梟其首前來破汝之陣!”
孫乾向許都方向抱了抱拳,冷笑道:“吾主是漢室后人,豈是汝等賊輩能傷?!休得在此妄言,恐遭譴!”
蔡瑁大怒,人退后,卻命弓弩手往他營中射箭。
孫乾不慌,退后,令盾手在前,弓箭手在后,一時箭雨陣陣,也沒試出深淺來,到底還是蔡瑁不憤,拉著弓,射穿了劉營的一面旗才作罷。
退兵回營,蔡瑁來回徘徊不能定奪。一時之間也是心急如焚,又恐錯過時機,又恐中了埋伏!
豈料軍中剛準備造飯之時,忽有報道:“將軍,有騎兵來燒我軍糧草,殺了糧草官,燒了糧草去了!”
“什么?!”蔡瑁大怒,道:“必是劉營中人,他們缺糧,竟敢來我營中奪糧?!”可恨糧草官無用死了,若是還在,他也得梟首以威震眾營。
又有斥侯來報,道:“報!將軍,有騎兵襲我后營,殺了一百余人而去!欲待追,他們馬快,竟無蹤影了。”
蔡瑁氣的要死要活,以為必是劉營中人前來騷擾,一時怒道:“分營造飯,令軍士戒備!”
眾將也是氣的要死要活,道:“這般偷營就走,是何意思?!”
有文臣前來道:“只恐未必是劉營中人,既是騎兵,恐是馬超之兵……”
蔡瑁一聽,也是怒不可遏,馬超?!好你個馬超!
“馬超駐扎在何處?!”蔡瑁冷笑道:“待瑁親自去問問他。”
正準備發兵,又有斥侯來報,道:“騎兵又來襲我右營,奪了些弓箭輜重走了……”
蔡瑁氣的爆炸,道:“是可忍,孰不可忍,多番前來騷擾,欲死矣?!為何不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