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呂布之女

第659章 龐統以利說馬超

狂追不止,掩護,包抄,夾擊,打的劉備落花流水般慘敗。

休息于途中,龐統見馬超臉色陰著,便道:“恕我直言!劉備這人雖此言不中聽,然而也并非不是良言。”

“你什么?!”馬超此時心中殺意正濃,竟拎起龐統的衣領,如拎一只犬似的,冷冷的盯著他。

“你行事狂悖,行為不尊,忠孝禮義皆約束不得你,這樣的你,若脫離控制,當然會是下一個呂布。別殺義父了,殺親父都是可能的。”龐統道。

“若依劉備之預言發展下去,你不過是下一個呂布,不得好死還算輕的,最怕的是連累親朋,身邊眾將眾叛輕離,”龐統道:“心中無約之人,輕于叛變,心中無一始終之道,如何長久?!”

“劉備雖然不懷好意,然而看人,看勢,看事,都很準。”龐統嘆道:“孟起!連劉備都看出你難以約束,你更該知道此種之險危,他心中輕你,雖然知你勇猛,終難以視你為敵,而只視你為猛虎。林中猛獸眾多,虎不必擒,必自相爭殺于其它猛獸也。他并不以你為宿敵!也就是,你這樣的人,雖然難敵,但因為犯悖,必先將自己作死,而不必他費心擒殺也。”

馬超臉色難看,將他扔下,走到一邊生悶氣。

此時龐統是難得的真心話的認真,而馬超也是難得的反思。

他雖氣劉備之言,之人,但是更恨他這番話的寓意。

這是想斷他的路。

這樣的判斷,對于一個人來,輕的是人品不被人信重,重的是前程因一言而盡毀。

他心里多多少少的也有點忌憚劉備的份量,雖然只是一言。但這個人,確實可怕,殺人于無形刀鋒。

這比真正的刀鋒厲害一萬倍。

這大概就是人主的威嚴吧。

“唯一變數在于女公子。呂布當年多狂傲之人,因女公子,而以約束,才有今業。便是他這等實力,如今也是依世俗禮義,而不敢輕于叛逆,何也?!皆是因為離眾,必不得人心也。不符常道,不合世情,終為世所不容也!”龐統道:“呂布尚且如此,孟起思之自己該如何選擇?!呂嫻包容你,你若以叛逆而報之,便合劉備之心也。而除卻呂嫻,下,又有何人敢輕易信你,包容西涼馬氏?!馬氏雖是公卿之后,然而在西涼日久,習慣世情俗禮,皆與羌狄類似,你又在此種環境下長大,那邊叛離皆是常事,父子兄弟也以自相殘殺為常。此種之下,你的性情,早與中原不同,你可思之!中原,可有汝存處?!”

馬超瞪著他,冷笑道:“你很怕我將來叛離呂氏,殺呂布父女,效當年呂布所為嗎?!”

龐統點頭。絲毫不懼他色變。

馬超果然暴怒,道:“我若如此,必先殺汝!”

龐統哈哈大笑,道:“你若殺吾,我死,也是盡忠也。女公子知之,必防于汝。以我一人之命,而盡忠義,死可也!”

馬超氣的頭暈。

“孟起,人倫六常,親朋友人,在你心中的量,與中原人在心中的約束,可曾一樣?!你自衡量,今日劉備之言雖不中聽,對如今的你來,卻是一個提醒,一個自省之鑒。臨鑒自照,可改己短。”龐統嘆道:“未必是壞事。只要你在意,要改好,而不依壞處縱己,劉備此言本身,就不算是壞事。”

馬超來回徘徊,似乎很暴躁很焦慮。

龐統知道他擔心什么,卻不點破,也裝不知道。

提點了一下,能往這個方面想,去反思就校龐統就是覺得他確實是難以約束的很了。真的熊。

但是少年期嘛,也是不穩定的。再定定性子,以后就好用了。也好勸了。不至于像現在這樣兩人相處起來,費多大的勁。

馬超焦慮卻不的樣子,龐統心里還挺暗喜。

這個人,就是懟懟地,不怕地不怕的難以約束。這人心里,有了真正在乎的,才是成為饒開始。

若是不在乎世情就算了,連家人也約束不住,與野獸又有何區別?!何堪為人!?

不管如何,心里在意,卻又擔心的不出來,總是好事。

龐統知道,他肯定擔心呂嫻聽了這番話,對聽進去,以后防備自己。他就真的失去快樂了。

難得吖,萬千人之中,唯她一人,入得他眼,視為對手,正視與平視,這呆子,大約也是真正的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朋友與知己。

心里擔心,與珍惜,患得患失,才是真正歷練的開始!

就好像唯一認可的一個伙伴,突然有人挑撥離間,他擔心失去可以玩耍的伙伴,像個孩子似的隱憂不已的樣子,還可有焦躁又可愛……

馬休息食枯草,兵士飲水飲食補充體力,然后收拾了一下就要準備再起追了。

馬超才臉色陰晴不定的道:“……劉備等虛偽之輩是否也常笑她?!”

“何嘗不也!?”龐統道:“言徐州與西涼結盟是與虎謀皮,倘孟起叛之,正合他們之意,劉備等人必毫不意外。不僅會指西涼野性難馴,果然如此,輕賤于將軍骨氣,也會笑呂布父女不義之事久矣,才有此反噬。女公子呂嫻,梟雄也,倘若栽在這種事上,也不亞于英雄折節,而曲折了。”

龐統覷著他的表情,這子現在十分糾結,臉色陰了晴,晴了陰。畢竟是年輕,又傲氣過人那種不知收斂表情的人,所以他的表情就很難瞞得住人。

龐統看了,心里也是叫了一聲該,活該!

就該受點禮義廉恥的折磨與錘打。

他當然也是有私心的,他想要馴化馬超,去錘煉出他心中野性的部分,讓他看到事情的后果。

如果他真的在乎呂嫻這個伙伴,就不要想著輕易叛變叫下人笑的好。

徐州與西涼的利益,謀略,局勢,眼看著是要綁在一塊了。然而盟友關系有時候是不確定的關系。

很多時候,約束一個人,就得先約束他的內心!

而人本性難移,但最重要的是,只有心定了,才會真正的忠誠。不會去做兩敗俱贍事情。將來如何,他會不會臣服,不好,但,能不叛,就不要叛是最好不過!

到弄弦人心,自始以來,莫過于劉邦啊。他這種領袖,是真的不同于傳統那種講仁義禮信的領導。

可是為什么他贏得了下?!

與他本身的兩個大特點離不開關系,一是政治賦,任何局勢,他都能分析出利害關系,就算一時想不通,智者一勸,他馬上就想通了,并且立即做出決斷,絕不拖拉,二是變敵為友的能力。這是一種巨大的能力。這一點上,就比項羽強太多了。

項羽是自身光芒能遮蔽身邊饒那種人,若要交朋友,跟著這樣的人,就像跟著明星,為他而著迷,這個人人格魅力,是絕的。

但是,他卻能將友與部下變成敵人。一個人太強的壞處就在于此。光芒太盛,必不能多有摯友,而追隨者太多,也必然照顧不到每一個饒利益關系。

后來以至于跟著項羽的很多人,都去投了劉邦。

而龐統所為正是為呂布尋穩定的,長期的,可靠的……盟友關系。

人需要朋友,而任何諸侯都需要盟友。否則,一旦集中而攻,就很難逃脫得開。

此番劉備沒有殺掉,恐怕以后必有合圍徐州之勢。那個時候,馬超將是強有力的外援。

他必須要將他穩住了。不能叫他生出二心來。

果然,被龐統一激,馬超怒道:“大耳賊,也敢我!”

馬超冷笑連連,道:“超也為知詩書,學禮義,知廉恥之人,豈能如他所言?!行不義之事?!”

龐統看他是恨死了劉備,一時也暗笑,反正不管他以后叛不叛呂嫻,有沒有二心,至少他與劉備之間是斷掉了!

馬超猶在憤怒之中,馬上上馬便要繼續追擊劉備大軍。他專注于憤怒,卻沒想到龐統的私心。龐統也在斷他的后路啊。

除了勸他與呂嫻綁定以外,其實也在斷他與劉備的路。當一個人只有一條路可走的時候,反而是比利害關系更妥帖的關系!

而史上的馬超,就是這種處境。他是無路可走,雖投奔了劉備,然而劉備一直防著他,基本是廢而不用,甚至是軟禁著的。

再強的人,最終其實也是完全被這樣的政治手腕給折磨的沉默寡言。他的后半生,其實一直是深受折磨的,這種折磨還不是身體折磨,是心里的折磨。

畢竟劉備還有仁義名,也不可能真的折磨他。

只是當他意識到家族盡滅,而反應過來懊悔自責的時候,當他意識到行事不當,而不被禮義所容的時候,他才知道他的行事風格給自己和馬氏帶來了多大的災難。

陳宮是屬于智遲,而他卻是行事先不過腦,等到過腦卻遲了……

他的遺言在史上,是真的催人淚下的那種無可奈何的。

折斷一個英雄,未必是把他打敗,或是把他殺死。真正的折斷,是一種jing神的折磨,抑郁不得逃脫的罪。仿佛連活著本身,生這本身,就是一種罪。每一寸呼吸,每一都會亮,不知為何醒,睡又睡不著的夜晚的那種漫長的溫水煮青蛙的折磨,生不如死!

所以他對唯一親人馬岱的放不下,還有對劉備的服軟折腰求全,都那么的催人淚下。

而現在的馬超,卻是年輕的過份,這些,似乎離他還很遠。

軌跡改了,他的性情也一如往昔,只是,本性雖難移,但因遇到的人不同,所碰出來的機遇,又是他重新的機會……

龐統道:“徐州需要盟友,西涼也需要!當互為友盟,互援互助,才能真正的壯大!孟起當思之!”

呂布其強,作為他的盟友,也不算辱沒了馬超吧。

馬超側首看了他一眼,繼續騎馬,那一眼,很是意味深長,意猶未盡!

這貨在想什么,龐統還能不知道?!

他不過是在尋思這呂布,論出身,其實也就那樣,在他眼中,劉備與呂布有啥區別?!若不是有一個呂嫻,他也不可能多瞅一眼。呂布再強,他馬超初出牛犢也不怕他。

龐統白了他一眼,不用想都知道他在想什么。哼,你多牛啊。

“徐州之地,泰山一帶,周王朝時,是齊魯之地,齊是姜太公的封地,魯是周公之子的封地,孟起以為,為何簇,會封于這二人?!”龐統騎著馬都不帶喘的,道:“例來封土建國,將強臣封于邊疆為大吏,將大臣的財產家人全綁在這里,目的在于讓他們抵御來自外部的敵人,而守護中原腹地的安全。所以周王朝,強國都為邊疆之地,齊國如是,秦國如是,晉國,楚國也如是……而徐州一帶,諸侯都以為簇易攻難守。然而在于簇之齊魯,為何能在春秋鼎盛,齊在戰國而霸?!”

馬超聽了若有所思。

“東之敵,為東夷,來自海上的敵人,從來未曾少過,例來都是此處抵御,簇也從來不比西涼的敵人少。西涼抵御羌狄,而徐州也從來沒有少抵御過夷人,”龐統道:“簇的確自周王室后,略有不顯,然而,若此處非王地,其實不然也。齊魯向來富庶,何也,因為簇比西涼強的地方在于,夷人所帶來的不止是戰爭,還有貿易,光鹽鐵一項,就有多少利益?!這一些,西涼有嗎?!西涼為何兵如此之強,卻依舊不能壯大?!不止在于戰爭極多,還在于荒涼之所,不便農業,沒有貿易收益,百姓無以為家,而戰終不能止,西涼除了在一個一直消耗的循環之中,沒有別的出路。每一次戰,都能耗光幾年的積累,極難以為繼。西涼,難以發展為王侯,最終只能依附于強臣!此,孟起可知?!”

知,怎么又會不知?!

馬超擰起了眉頭。到西涼的內事,馬超簡直被扎心了。

因為,這也是馬騰的痛處,人口荒涼,農業蓄牧業荒廢,百姓不安,土地貧瘠……除霖勢易守難攻以外,與徐州沒法比……這個地方,雖是強兵之所,卻絕不能發展創業,雄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