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呂布之女

第855章 呂嫻淡定戲曹真

“然也!”禰衡道:“袁尚兵力皆是精銳,縱然吃了虧,也不傷及根本。精銳依舊是精銳。若與他強打,就算將袁尚大軍滅了,徐州兵上下也會損失慘重,勝也是慘勝。屆時只成全了曹軍的漁利。因此衡以為,女公子必計在慢打消耗。而顯然,現在趙將軍便是誘餌。”

趙云點首,鄭重道:“即是誘餌,得發揮誘餌的作用,方得始終!”

“縱有驚險,趙將軍也甘愿!?”禰衡道。

“云死不足惜。”趙云慷慨道:“為戰之人,何曾惜一死。”

“好!”禰衡哈哈大笑,道:“子龍當世之英杰也!衡最盡己智,必助將軍一臂之力,誘袁尚軍來!當生死一處也!”

兩人第一回達到如此共識,心中隱然有了無邊的默契!

而此時的戰略也變成了誘敵深入。逐支消滅!

呂嫻退了約有二十多里,見袁尚的兵馬沒有再追過來,這才停止。等自己的散兵集齊,才命斥侯前去查探袁兵有多少追兵!

“女公子,袁營必防后,可能要布置重兵防著我軍了!”有戰將道。

“若袁尚分兵,正合我意也!”呂嫻道。

諸將明白其意,道:“如此這般,便需要我軍與趙將軍的默契了!”

“子龍必解我意,”呂嫻道:“逐個消滅,再將其聚攏包抄。”

諸將道:“臧將軍也應將至。”

等了一會,果然已先有斥侯來稟報,言臧霸已在十里開外,不一會便能到。各營人馬,已分兵分路而來,能與呂嫻匯合實力,而一聲令下,可各營齊出!

呂嫻笑道:“拖狼肉來,軍士們飽食一頓,準備真刀真槍的實戰了。”

“是!”眾軍士聽令,一面殺狼分肉,一面則等著臧霸前來。

斥侯回來稟道:“袁尚將兵馬三分,一分為前鋒,已前去追趙將軍,一分為中軍,袁尚親押中軍,后軍則在我營十余里開外,現下已在扎營。”

諸將聞聽,果然大喜,道:“我軍中人并未將他兵馬從中而分,袁軍卻自行分了兵馬,真是天要他亡。”

這不是找死是什么!?

大軍在于大,就在于體量太大,真的不好打,所以才叫他們顧首顧尾的不那么容易出兵啊。

結果袁尚倒好,他主動分兵,在這種時候分兵,傻么?!

他身邊的這一群人,恐怕都不想擔責任,所以有些話,也沒說這其中的風險。

這要是集中精力去圍攻,真的得被咬下塊肉來。

袁尚自以為,將兵馬三分,可以顧首顧尾,其實,分兵之計也是要看情況的。在敵軍敵情根本不分明的情況之下,分兵之計,根本就是瞎胡來!只有在探明敵情的情況下,有備而戰,分兵去戰,這才能作到有的放矢。

現在的袁尚真的知道他們具體有多少人馬嗎?!連追兵有多少都辨明不清,就敢如此用兵。

諸將完全不能理解,他們雖是粗人,確實是不識得幾個字,但是在軍中,也會普及些文字,方便能看得懂書信和軍情,更是軍中有不少謀士常常解說經典案例的兵事作戰的方法等。他們最基本的常識是知道的。

然而袁尚到這個地步,他們真的有點無語。

呂嫻道:“袁營人才雖眾,然而真正有才能的人,卻提拔不上來。推舉機制整個的出了問題,多用親信之輩,卻忽視真正的可以作戰之將,他既使想分兵作戰,謀士團未必有這樣的能力,甚至都未必能統轄全局,連操控都失調之下,縱然兵多,也顯雍腫而疲憊。這樣的環境之中,真正有能力的又怎么會盡力,怎么會自薦?!”

諸將一想也是,如果在這種環境之中,誰愿意擔責任,不敢自薦,寧愿敗,也不愿意攬功立功而犯下錯招人忌恨。

這是整個袁營的問題,兩派之爭,以致抱團嚴重,真正有才能有志氣的要么忍氣吞事不攬事不搶功,佛系的混著,要么就已經出走了。

在這樣的環境之下,人的心生了惰性,沒有人可用,甚至都沒人提醒袁尚,也是很正常的操作。

因為你提出來了,袁尚未必聽得進就算了,若是惹怒了他的威嚴,他扣一頂影響軍心的帽子到他頭上,豈不是死的很冤。

造成這樣的情況,相信這類之事,已經發生過無數次了。

諸將與軍士之間都相互推諉責任,妒忌陷害……所以哪怕不得不呆在袁營中的人,寧愿不犯錯,不說話,也不愿意說了真話而被趕殺。

這類之事,本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呂嫻挺感慨的,道:“所以人需要自省,需要照鏡子,身邊的人就是最好的鏡子,往后我若是也是如此,諸位可得提醒我,萬不可沉默無聲。”

諸將聽了,心服不已,卻笑道:“女公子并非袁尚,從不將個人凌駕于公事以上,又怎么會淪落到此境地而不自知!”

呂嫻聽了其實挺感慨的。人是很難自省的,尤其是為了屁股底下的位置而開始擔憂,最恐懼有人威脅自己的位置和威嚴的時候,將個人的東西凌駕于公事之上的,惡性循環就形成了。

袁氏諸人都有這個毛病。

都說袁紹禮賢下士,在禮節上的確是沒得說。可是再有禮節,又如何?他們的建議,袁紹聽不進去,將個人情緒都放的比其它任何事都重的時候,其實已經逐漸失去所謂禮賢下士的核心了。

謀士們在意的是別人對他們客氣有禮嗎?!未必!他們在意的,是有人能聽得進去他們的策略和建議。

呂嫻倒沒有這個毛病。士家之氣候,她身上是沒有的!

狼皮一張張的剝了下來,這些都是要作為戰略品收起來的,狼皮是戰略物資。

狼肉則用雪狠狠的搓洗了一番,然后剁成一塊塊的,放到了火堆上去烤。

現在他們已經暴露了,其實倒無所謂生不生火了。

袁軍后軍現在應是很忌憚他們,不會輕易來攻的。

所以呂嫻反而大膽的開始休整了。

已是午后,依舊沒有太陽出來的一天,天陰沉沉的,北風怒號之中,臧霸到了。曹真也到了。

當曹真看到呂嫻的時候,有點吃驚。而他身邊的人看到他們在干什么的時候更吃驚。

“人,人……人……肉?!”諸將臉色有些白了。

什么?!

曹真捂住嘴巴,扭頭胃里開始翻江倒海的吐了出來,并未靠近呂嫻,人卻已經從馬上滑落下來。

諸將臉色也是綠的慌,忙下來扶住曹真,咬牙切齒道:“……野蠻人!不開化的蠻人!”

他們以為呂嫻把袁軍的人馬打敗了一些,然后吃了!

也不怪他們有此聯想,而是在這之前,就已經有些疑心。人一旦生疑,就只會越來越疑心,是不會輕易消除偏見與懷疑的。

呂嫻看到曹真,都樂了,對前來的臧霸笑道:“……曹真受了什么刺激?!吐成這樣!?”

臧霸也是一頭霧水,搖了搖頭,道:“可能是天寒地凍,腸胃不適!”

呂嫻起了身,拎了一壺熱水,切了好大一塊狼胸肉過來,道:“子丹何故如此虛弱?!吃點東西緩一緩。”

曹真與諸將都直接后退一步,曹真指著她,臉色不好的道:“……汝,汝……竟然分食……人……肉!”

“不開化的蠻人!”曹軍戰將皆大罵!

呂嫻略微驚訝了一瞬,不怒反而樂了,這要是真誤會了,她這給東西不是示好,而是污辱了。

這事鬧的!

她對己軍人馬笑道:“……汝等且聽,曹將軍以為,我等吃的是……人……哈哈哈……”

她這一笑,呂氏人馬也都笑了,若不是她爽朗而笑,呂氏人馬也會誤以為這是羞辱而能直接打起來。

“哈哈哈……”呂氏諸將笑道:“……看來是曹將軍老眼昏花,連人與狼都分不清了……”

另一將嘲笑道:“曹將軍哪里老,分明是趕路太累而嬌弱的看不清了……”

哈哈哈!

一陣狂笑聲。

呂嫻也不給狼胸肉了,自己嘗了一口,沖著曹真笑道:“曹將軍果真虛弱到看不清了?!”

曹真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這時才看到那邊輔著的狼皮,一時之間既羞憤又尷尬,面對呂嫻的羞辱,心里除了郁悶還有不滿,忍著氣道:“……女公子不知何以急至此!?莫非已至戰乎?!”

“前來獵狼!”呂嫻笑道。

曹真心中大怒,呵呵冷笑一聲道:“真的確是被蒙了眼,看不清了。但心未盲。女公子來戰袁尚又何必不認?!說什么獵狼,開什么玩笑!”

呂嫻也不可能被他所激,笑道:“現在你親眼所見,這么多只狼,若非苦上山獵之,怎盡得其肉而分食!?”

曹真氣的胸悶不已。

她就是欺他現在信息斷了,耳目閉塞了,這才跟瞎扯呢!

曹真道:“看來徐州無狼,女公子重兵來兗州獵狼,莫非是閑而無事乎?!若不是為有要戰而來,何必炸塌了那峽谷。”

呂嫻繼續裝傻,道:“峽谷塌了?!”

她轉首看向臧霸,臧霸點了點頭。

呂嫻無辜的看向曹真,道:“想是天地之力所至也,豈又是嫻可為?!子丹真的高看于我!嫻先來至此,其實真的只是為了多獵些狼,犒勞將士,這一路艱苦,不曾食肉,實在是無力而奔進,嫻心疼不已,才至如此!”

跑兗州來獵狼,你鬧呢?!

曹真捂著胸口,看著這個在狂風中狀似一派無辜天真的小女子,氣的實在受不住!

偏偏呂嫻還要火上澆油,道:“軍醫呢,軍醫速來……子丹怕是趕路趕的急,嗆了風雪受了寒!”

呂氏諸將悶笑的不行,忙去喚軍醫來。

曹真憋的臉脹紅,瞪著呂嫻。

呂嫻皮厚啊,語重心長的勸道:“……子丹啊,你這也不年輕了,不像我的親兵們都是壯小伙,還是悠著點吧。這天寒地凍的,若是太急進,一場風寒就要人命了,若是子丹出了事,叫嫻如何與曹公交代?!有嘴也說不清啊,是不是?!一定要保重,好好保養。快,快送進帳去!”

哈哈哈!呂氏諸將都笑瘋了,一點也不收斂,道:“……比姑娘還嬌弱,哈哈哈……真行!”

“你!”曹軍諸將氣的拳頭緊捏,偏她一副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說錯了什么的樣子,弄的他們根本都無法向一個姑娘下手。

哪怕她是個吃人的猛獸,可外表也是個姑娘。

真是吃了這么大一個悶虧,心里好生不甘心!

見還真有軍醫上來給曹真看病,曹真氣的甩開眾人,喝道:“滾!”

呂氏軍的笑聲嘎然而止,握著刀要上前來。卻被臧霸攔住。

諸將余怒難消,瞪著曹真。

呂嫻卻笑道:“這就是小氣了!”

曹真真的被呂嫻給氣死,說他嬌弱的是她,說他小器的也是她,什么話都被她給說盡了,這世間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曹真咬著牙道:“真倒要看看,女公子欲何為!”

說罷一甩袖,怒氣沖沖的帶著己軍人馬尋到空地扎帳去了。

“吃爆竹了?!火氣這般的大?!”呂嫻對臧霸道:“這一路上,看他是真的憋的不清!”

“耳目閉塞,他不急誰急!?”臧霸淡定的道:“也不知他會不會離開我們大營。”

“來了哪里能叫他走?!”呂嫻扯了一塊狼肉分給他,臧霸接過,兩人邊啃邊說,“到了這里,可能會有接應的曹軍,分神盯一盯他!”

臧霸點首,說一直盯著呢,這才問道:“何處來的狼?!”

“天寒地凍,狼也無有存貨了,下山來尋獵物吃,不巧遇上了我們。”呂嫻道:“這兗州恐怕有不少村莊會遭殃。”

這個時代,大多數在野外的村莊和居民還是原生態的。多數是草屋,聚集的村落也沒有多少人口。就是地廣人稀的一種狀態。再加上年輕的征兵走了,村里只剩下婦孺老幼在耕種,狼與野豬之類的猛獸一旦下山,那基本是一掃就是一個村莊,簡陋的茅草屋哪里能擋得住它們的肆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