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現在閱讀的是由—《》第1045章三將合圍殺文丑
跟著他的人見文丑不降,都一個個的露出絕望而悲哭出神的眼神。
那是沒有希望以后的枯萎。觸之都叫人心酸!
曹軍像看見肉的狼一樣的圍了上來,此時此刻,哪里還有人心存僥幸,心知必死無疑,因此雖處絕境,卻依舊依次拿起了兵器。
曹操見此,冷笑道:“強弩之末,還要強拉!”
他是真的惱羞成怒,十分惱怒那種!
正說著,有斥侯來急報,道:“回丞相,袁尚率兵前來援,已至三十里開外!”
“誰?!袁尚?!”曹操哧笑道:“此子竟還有臉回?!竟還有膽色來戰我軍?!”
心下更是諷刺不已,道:“何人可去拒敵?!”
史渙出列,道:“末將愿去!”
“且遣汝率一部人馬前去拒袁尚,待三將圖文丑后,再來援汝!”曹操道:“既有援軍來,不能叫此子逃了。若殺袁本初之子,由不得袁本初不降!”
史渙領命道:“是!”
當下便率一部人馬前去拒援軍。
徐晃與許褚和典韋早已執兵待陣,披甲執銳,道:“丞相放心,便是有援軍前來,文丑今日也回不去了。”
曹操點首,見三人出陣去戰,看了一眼天氣,道:“天助我也,墮袁軍士氣,而助我軍軍威,今日必取文丑,振奮軍心!”
縱是如此,曹操心中也怕這三人有閃失。畢竟文丑雖已力盡,然而所謂強將,正是在絕境之中更易爆發出強烈的心志,倘有不利,他也怕有閃失。
今日重大,荀攸一直在曹操左右,勸道:“文丑是強弩之末,今日必能取。我軍圍于此,他再難脫身。”
曹操雖有信心,但是難免也會往壞處想,見荀攸這么說,心中稍安,道:“若活捉袁尚,可逼迫袁紹投降!”
說著心中哂笑,若是此景,真是當世奇聞!
荀攸也露出一點點笑模樣來,道:“袁尚雖敗,然看他如此,只恐袁本初對他依舊抱有希望。不過攸以為,必是袁譚那有所變故,方才不得不倚重。”
不是曹軍輕哂袁尚,而是袁尚大敗于呂嫻一回,威嚴尚失,很難對他會沒有輕視的想法。袁尚再強,也是強不過文丑顏良,他所貴重的,正是血緣血統,可是當他的威信再不足以壓眾,還有何患?!
曹操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道:“袁氏諸子亂為禍本也。”
荀攸點首,道:“袁本初將希望寄于袁尚,恐怕不能得償所愿吧。”
若非是無可倚重,何至于寄于袁尚?!
尤其是在這種時候。在軍心喪失的時候,最需要的是一種興奮劑來振奮軍心,一個強者,能讓眾軍心服的強者才能做到。
而顯然,袁尚是不可能做得到的。
主臣二人露出意味深長,心照不宣的笑容來。
倘袁紹有恙而死,那么袁尚繼位,以他現在的威嚴又如何壓得住軍心和人心?!那才是真的炸了。他沒有這個德行,威嚴,和能力去統籌那么大的攤子,而且還是在于危難之中,若不能立即震住,只怕叛者無數。
那時,便是曹操的大機會,可以招一批城池和人馬來降。
所以袁尚這小子,來了是好事啊。
倘這小子死在戰場上,能重挫袁紹,可以逼袁紹去死了,若是袁尚被活捉,可以逼迫袁紹投降,若是他僥幸能活著回去,呵,也是好事啊!能立個小功勞而回,必能叫袁紹更看重,那時必要倚重任于袁尚,那好戲才真正開始,因為袁尚上位,必要彈壓袁譚,袁譚也要取代他,兄弟相殘。不戰自敗!
“妙哉!”曹操想到美事,不禁哈哈大笑。
那邊戰鼓已如雨點般緊密擂了起來。咚咚咚!聲聲敲打在人的心上,令人振奮而獻出熱血。
三將圍住文丑,文丑大喝罵道:“無恥也,一將不戰吾,而三將來焉,便是勝,也是賊勝,今日死可矣,無恥之汝三人!”
三人不言,拍馬戰了上去,圍住文丑死纏。
文丑見三人當悶葫蘆,當真是大怒,悲憤而無奈至極,他舉著大刀迎上許褚,戰不三合,徐晃已斬他搖搖晃晃的座下馬,文丑哪里坐得穩,便要栽下來,正要斬徐晃,誰知典韋早瞅準了時機,三人又演練過,竟是配合無間的上前就利落的一刀直取文丑。
一挑,可憐雄將文丑人首分離。
典韋已是拎了文丑的首級在手,大喝道:“……文丑已死!”
這種情況,哪里還有什么抵抗,只能等死。
曹操發話,很少有收回的時候,說要屠盡,必定是要屠盡。
“殺,殺絕了!首級多者多賞……”許褚喊道:“兒郎們,殺!”
曹軍士氣大盛!
徐晃早閃人了,道:“吾且去助陣史渙,解決丞相心患之援軍!”
三人立即分工合作,很快配合著將戰場控制住了。
殺了文丑,他們沒有任何振奮的感覺,因為勝之不武,因為三戰一,因為文丑本就力盡,他們也不覺得多光榮,甚至心里是羞慚的,哪怕如張遼一樣,一力而斬顏良那一種,反而樂得稱道。可是這一種,是占了優勢以后取人性命,這一對比,就完全的沒了樂樂稱道的心思。因此他們很冷靜,只以控制戰場為主。沒有半絲的振奮和得意。
但這并不妨礙眾人的興奮和喜悅,也擋不住曹軍上下的振奮,文丑一死,軍心為之大振。當下興奮的隨著許褚和典韋二人如砍菜瓜一樣的去收割人命。
這一種就像收割麥子,因為文丑一死,這些人早已經沒了抵抗之心,只能等死而已。
但并不妨礙曹軍的成就感。因為與戰將不同的是,他們是以首級算功勞得賞賜的。在他們習慣了的環境里,這與收麥子根本沒有區別。
有很多斬殺了首級后還將袁軍的輜重,裝備都給扒光了,能跟著文丑的人兵馬,俱都是精銳,哪怕是一雙襪子,對他們來說,都是精品,哪個舍得不要?!
戰場有序而混亂,又血腥。
得知典韋取了文丑首級,曹操大喜,當即大喜道:“吾有此三人,無患矣!”
荀攸知道,曹操是松了一口氣的,因為文丑一死,他面前的攔路虎是去了。
現在算是拉平了,呂營斬了顏良,而曹軍斬了文丑,不至叫曹軍一無所獲,連斬個大將的功勞都沒有!
曹操何止是松了一口氣,簡直是志得意滿。他哈哈大笑,道:“收拾好戰場,去追袁尚。文丑已死。此時驅袁本初如驅犬馬,四州之土,已任吾馳騁也……”
得趕在臧霸他們趕到之前,趕緊的!
不然,曹操舍了后方,而要前方,若是前方不利,豈不是前后皆有險。
只要有足夠大的利益,便是前進再前進,一直前進!
而現在,他心里的憂患已去,剩下的便只是袒途。焉能不喜?!
只要有了前途,一切才值得。否則,光想一想呂嫻那小王八的信,豈不更心塞?!
這一次,他撿回了不少信心。
天下了雨,連老天都助他。這讓曹操更是大滿。
且說史渙率一部人馬趕到袁尚前,攔住去路,大罵道:“敗于女子之手,哪還有一戰的能力?!若要生,不如下馬投降,或許丞相看在與袁本初之舊情上,饒他犬兒一命!”
袁尚一聽大怒,所受的憋屈是真的憋屈,此時被一無名之將這般的折辱,心中真是解不開的郁氣,當下竟也不答,拍馬便來戰他。
史渙心中十分輕視他,因此只戲之,而不盡力。袁尚本就不弱,此時又是熱血往上沖,哪里肯饒他,因此竟得了個空子,上前便將史渙斬于馬下!
史渙不及,竟是就這么死了。
曹軍一見主將折損,當即大亂。
袁尚也不吭聲,只帶著士氣大振的袁軍沖入曹軍之中一陣大殺特殺。
到底是年輕氣盛,也是因為血緣血統的緣故,自小從未受過這等的折辱,根本受不住激。也無法排解。
他若是知道,人一旦有了敗績,只要在江湖混就得一直被人提起黑歷史,就不得不面對,反而會臉皮厚的多。可顯然袁尚現在還是處理不了這個的。
這個就是大家貴子的軟肋。
不像張飛,呂布等,反正是混不吝,也不在乎旁人調侃了,聽多了也就能自我調解了。雖不想被人提黑歷史,但是人家非得提,你有什么辦法?!
張飛還不是一與人對戰就得被人說不及女子。打都打不過呂嫻,怕不是個軟骨頭。
呂布還不是一與人不對付,就馬上被人罵三姓家奴。
人在江湖飄,不得不挨刀,而挨罵也是必備的修養。臉厚心黑是處世哲學。
但顯然袁尚并不是,他還是袁紹的兒子,那個家世顯赫,驕傲愛寵的兒子,但他又覺得一切都變了。以前有父文武之功在,他哪怕憑著血緣,也受人尊敬的。可現在,卻并非如此。他只一敗,就已經連這個都成了奢侈……
所以大家子才更愛惜羽毛。就是因為如此。就是因為,這一種是真的尷尬。
正殺的如火如荼,徐晃趕到,一見史渙死了,曹軍大亂,頓時大怒,拍馬帶人趕到大罵道:“文丑已被我軍斬殺,袁紹犬兒來此救誰?!且看刀,留下性命!”
袁尚與之交手,明顯不是對手,一見打不過,他也不戀戰,打了個幌子,拍馬便撤退。
徐晃哪肯舍,道:“哪里逃?!難道逃回母親懷中耶?!果真是三歲稚子,難怪輸于女子之手!”
袁尚咬碎了牙齒,他知道留之必死,當然不會戀戰,一面逃一面也要找回場子,冷笑道:“……昔日曹賊困于下邳城中時,果真連三歲稚子也不如矣?!”
徐晃不聽則已,一聽已是大怒,道:“狗膽之徒,留下受死!”
袁尚狂奔。他座下馬本是西域良馬,很快就逃的走了,徐晃馬不及他的,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跑了,心中頓時郁卒,陰沉沉的便截住袁軍人馬廝殺,殺的袁軍大敗。
只有半數跟隨袁尚而回。
徐晃見追不及矣,只能悻悻而回。他也知不能貪功冒進,因此依依不舍的回去復命,報與曹公,道:“史渙被袁尚所斬,我軍與袁軍皆有損。”
曹操道:“袁尚回去也好。”
袁氏,已至末路也。早死晚死而已。
當下,曹操賞了徐晃與諸軍上下,軍心大振,開始火速的追趕袁軍而去。
臧霸快到了,得到曹操斬了文丑,又得知袁尚已回營,便道:“曹操手倒快!”
“這袁尚也是命大,怎么潛回袁紹本營的?!”趙云詫異道。
“他若不回,還好,雖受敗,而不至受辱而死。他若回,可不是好事,臨終而受危命,又無才無德無能能壓服眾心,不能解救危機,必受辱而死!”禰衡冷笑道:“曹賊恐怕要為他回了大本營而高興呢!”
好似你很了解曹操似的。
趙云無奈,道:“曹軍恐怕已先我軍一大步!”
“當加速行軍。”臧霸道。
禰衡笑嘻嘻的道:“去與袁紹收尸,可也!”
袁紹若知袁尚敗,文丑死的消息,不還得送掉半條命去,再加上曹軍與他們來逼迫更近,連喘息之機都不給,要痛打落水狗,只怕不死都難。要么是氣死,要么是憋屈死。
反正都是死。
禰衡有時候很敏銳,意見也很中肯,很有建設性,就是說話依舊是那個樣子,十分難聽!
趙云正要說話,斥侯進來稟道:“將軍,張繡領著人馬在十里開外!”
臧霸很是詫異,曹操把張繡召來前線了?!
算算他來的日程,那么只怕在這之前就已經召張繡來了,也就是在顏良那接連受挫的時候,被逼無奈便召來張繡。
“此人與主公可是有仇。”臧霸道。
“那還等什么,去截殺了便是!”禰衡道。
“不可,賈文和舊主,便是為其舊主,也不可由我軍殺張繡。此人雖厭極,我也不喜,然,我軍卻不能殺。”臧霸道。
禰衡嘆氣,道:“看到毒瘡還有不挖的道理,哎。”
趙云瞪他道:“無非是顧忌毒瘡背后的要害。正平休得瞎說,宣高自有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