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宮姝色

第257章 動了胎氣

第257章動了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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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文帝的語氣就像是在說剛剛喝了一口茶般平靜。

卻讓沈皇后狠狠皺起眉頭,面露震驚之色。

她下意識看向秋菊。

對上秋菊低低的頭頂,她又收回視線。

“陛下,不知微兒犯了什么錯?”沈皇后的語氣中有一絲緊繃。

胸膛里的一顆心七上八下的亂跳。

甚至覺得肚子都有些隱隱作痛。

景文帝一直落在沈皇后臉上的眼神中,有一抹失落一閃而過。

沈皇后的反應,太正常不過了。

當真像是一個完全不知情的人。

又或者說她本來就是不知情的人。

“微兒勾結外人,火燒坤和院。”

景文帝這次沒有錯過沈皇后眼里的一絲錯愕。

“陛下,怎么會呢,微兒已經服侍臣妾三年,從無錯漏。”

“臣妾宮中起火,乃是因為不知從哪飄來的孔明燈,引起了大火……”

沈皇后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景文帝打斷了。

“侍衛說,從秋菊高喊走水,到他們救火,不過少許。”

“你的內室窗欞已經被燒去大半。”

“若說沒有人作怪。”

景文帝的語氣停頓片刻,才繼續說道:

“若是沒有人作怪。”

“皇后,你說一個孔明燈,怎么會燒得如此之快。”

沈皇后聽到景文帝的話,整個人如墜冰窟。

看著景文帝的眼神中有一絲戲謔閃過,她后脊背發寒。

下一刻,沈皇后站起身,跪在景文帝面前。

門口的秋菊也跟著跪下。

“請陛下贖罪,臣妾近來胎動難安,時常昏睡,當臣妾醒來發現內室著火時,火勢已經燃起,這才耽誤了救火,以至于內室被燒。”

“臣妾有失察之責,請陛下責罰。”

沈皇后大著肚子跪在地上,眼尾泛紅,抬頭看著高高坐在上首的天子。

一旁的秋菊想為自家皇后娘娘辯解幾句,將罪責往自己身上攬一攬。

可是看著景文帝面如寒霜的臉,還有沈皇后的低聲下氣。

……這里沒有她開口說話的份。

只能按壓下心里的擔憂。

景文帝沒有回應,拿起書,繼續看。

屋內又寂靜片刻。

在場之人,除了景文帝外,心中都七上八下的膽戰心驚。

沈皇后一顆心提到嗓子眼里,有心想為自己辯解兩句,又不知如何開口。

景文帝是個多疑的人,她只怕是越說越錯。

許久。

沈皇后只覺得肚子的隱隱作痛更加劇烈了些。

她下意識捂上肚子。

“起來吧。”

“坐。”景文帝開口了。

一旁秋菊連忙上前,將皇后娘娘從地上攙扶起來。

汪公公本是站在景文帝身側。

見秋菊扶起皇后娘娘有些困難。

他偷偷瞧了景文帝的臉色一眼,才上前幫著秋菊將皇后娘娘扶起,又坐回榻上。

沈皇后的唇有些微微發白,幸而那時涂了朱唇,此時面上才看不出錯漏來。

她孕晚期腿腳有些發腫,平日里是多幾步都不想走的。

今夜本就有些肚子疼,又大著肚子跪了那么久,腿腳更酸軟使不上力,肚子也疼。

她很想叫太醫。

可景文帝在這,她不敢叫。

她知道,乾正院還有個太醫,是一直伺候明媚兒的。

她的太醫則是在南河行宮的太醫署。

若是陛下就近讓伺候明媚兒的太醫來為她診脈。

她一直小心藏著的真相,不就被陛下知道了嗎?

到時候,陛下就知道她的孩子偏小,知道她的孩子…大抵上是天生病弱。

這怎么可以,她絕對不能讓此事宣傳出去。

一個天生就身體孱弱的皇子,是不能夠承繼大統的。

“多謝陛下為臣妾查明微兒之事,只是不知微兒是和何人勾結?”沈皇后咬了咬唇,說道。

這一句話,就仿佛用盡了她的力氣。

后脊背都開始冒冷汗。

這時,景文帝的存在,對她來說是一種負擔。

“皇后,你如今快生了,只需安心養胎,這些事,孤都會辦妥。”

景文帝放下書,看著沈皇后,沒有直接回答是誰和微兒勾結。

隨后,他繼續說道:

“皇后,放心吧,孤已經派了暗衛在你院子附近看守。”

“如微兒之事,日后都不會再發生。”

“孤不會讓你和孩子有事的。”

景文帝說出這些話來,語氣溫柔呵護。

絲毫不見方才的森寒。

沈皇后勉強勾起一個笑來,還不等她回話。

只見景文帝柔和地繼續說道:“還有你從前在宮中帶來的乳母、精奇嬤嬤,孤全都換了。”

沈皇后只覺得呼吸一滯,眼前一黑。

差點要暈倒。

幸而一旁的秋菊扶了她一把。

她又借機理了理衣裙,仿佛她方才身形搖動,只是為了整理衣擺。

“多謝陛下關心。”

沈皇后強行壓住內心的不適,嘴角仍是掛著笑說著。

只是這個笑,笑得她的臉都快要僵硬了。

肚子這時沒有那么痛了,但反而又是一抽一抽地鈍痛。

一陣一陣的鈍痛遠比一直痛更折磨人。

好在,景文帝下一刻便起身了

“皇后,你休息吧。”

“孤還有政務要處理。”

景文帝說罷,直接離開。

沈皇后想起身去行禮恭送,但肚子抽動的她面色發白。

一手捂著肚子,嘴角抿成了直線,忍住即將脫口而出的痛吟,另一只手死死抓著秋菊的胳膊。

秋菊也慌得手腳無處安放,但看主子這般隱忍,也知道為了什么。

生等著景文帝徹底離開偏房。

門口傳來太監們的高聲恭送。

秋菊才紅著眼眶問出聲來:“娘娘,您怎么了?別嚇奴婢啊。”

“奴婢去請太醫。”

沈皇后仍舊是死死抓著秋菊的胳膊,想說什么,卻疼得咬緊牙關,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只覺得像是有什么東西從身體里流出來。

她還不到月份。

“保胎…”沈皇后聲音虛弱得如同蚊蠅一般,生生在牙縫中擠出這么兩個字來。

太醫說了,只要她能多保這孩子一天。

孩子生出來以后健康的可能就越大。

“啊!”

突然秋菊發出一聲驚呼。

秋菊一只手手指顫抖地指著沈皇后的下身。

精美的鳳袍,慢慢被血跡殷濕。

“皇后娘娘,奴婢這就去請太醫。”

秋菊不顧皇后娘娘的拉扯,生生將皇后娘娘的手拽下。

發了瘋似的往外跑。

沈皇后低頭也看到了自己身上的血跡。

害怕從心間升起。

此時,她甚至有些后悔,沒在景文帝在時,表露出來。

只是隨著肚子疼得越來越厲害,她的意識也開始渾渾噩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