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易既然親自來到洞庭湖新洲,那肯定是有什么大動作的,要不然,他也不用親自來。荊州的官員,他們都沒有想到劉易居然是準備剿滅整個長江流域的水賊強盜,這是多么驚人的一個舉動啊。
長江的水賊強盜,并不是現在才有的,歷朝來,就一直有水賊存在,他們,歷來都是朝廷官府的麻煩,誰敢說要滅就滅了?
但看劉易的態勢,似乎并不是說笑,而是認真的。并且,劉易似乎也很有信心做得到,這要是換了是他們,他們是從來都沒敢想的。
事實,不要說剿滅整個長江流域的水賊強盜了,如果不是當初劉易來荊州,現在的荊州江河流域,可能還是強盜橫行狀態,他們官府也沒敢說能夠肅清得了荊州境內的水賊強盜。
現在,荊州的水軍,看上去有十萬之眾,但是,真要說讓他們去剿滅整個長江流域的水賊強盜,他們還真的沒有把握做得到。
長江,西入西川,那是益州的地盤,他們荊州軍是不能進入的。事實,從水路也進不了,必須要從陸路進入,但那樣,無疑就等于要向益州劉璋開戰。劉表可從來都沒有想過要主動向某個勢力開戰啊。
當然,長江上游不說也罷,因為劉易也沒有打算控制。那么,長江下游,長達萬里,牽涉到大小勢力無數,當地的勢力,會輕易讓劉易進入他們的勢力地盤去剿匪?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劉易的意思。似乎就是要那樣做,如此,就不只是剿匪的問題了,而是等于要向那些勢力宣戰。換是了劉表,他敢么?
劉易這么一說明,劉表等人就差不多明白了,明白了劉易為什么非要他荊州撤銷十萬水軍,因為,劉易不希望在剿匪的過程當中,背后還有一支不確定因素的威脅力量存在。只有荊州水軍撤銷了,劉易才可以放心的剿匪,肅清長江流域的水賊強盜。
話說到這里,劉表等人也知道了荊州水軍已經和劉易是不可以調和的,雙方只能存在一個。
“原來賢弟的志向這么大啊,若真能讓賢弟剿滅了長江之匪,那可就是一件有利于大漢千秋萬代的事啊。”劉表言不由衷的贊道:“水賊強盜對我們沿江的百姓禍害太大了,若能消滅了,那感情是最好。”
“呵呵。我一定會做到的,基于此。所以,只能請景升大哥你體諒,荊州水域,將來,就由我們洞庭洞水軍來維護安全。”劉易笑了笑道:“放心好了,在我們洞庭湖水軍的維護之下,絕對不會再有水賊強盜生存的空間,我們肯定可以保護好長江水域的百姓,保護好各地在大河來往的商船。因此。景升可以放心把荊州水軍撤銷編制了。”
“呃……這、這個……”劉表一時不知道要如何正面應答劉易才好了。
“太傅,話或許也不是這樣說吧?”蒯良見劉表漲紅了臉,趕緊接話道。
他知道劉表此刻是答應劉易不是,不答應也不是。答應了劉易的撤銷水軍要求,那肯定會引起荊州群臣的輕視,眾官肯定會因為劉表的懦弱而產生背棄之心,最少。他們今后不會再對劉表言聽計從。不答應的話,又怕劉易會馬上翻臉,所以,他只好出言為劉表解決被劉易相逼的困局。
他對劉易道:“太傅。不管是你們洞庭湖的水軍,還是我們荊州的水軍,都是大漢朝廷的官兵,都是為了保護長江兩岸的百姓安居樂業,可以說,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我們荊州有水軍,也可以震懾那些水賊強盜,最少,也可以分擔一些太傅的壓力。因此,在下覺得有必要撤銷我們荊州水軍嗎?”
劉易認識蒯良,也知道蒯良、蒯越兩兄弟是劉表主要的謀士,治理荊州的許多策略,都是出自這兩人之手。見到蒯良說話,劉易沖他點了點頭,然后聳了聳肩道:“這位就是蒯良蒯子柔先生吧?其實,先生你說的也是在理,按說,我們洞庭湖水軍,和荊州水軍,兩軍之間,應該是互相合作才對,可是……呵呵,有些話不用畫畫畫出腸子來吧?先生說的也對,咱們都是大漢的軍隊,可是,先生所說的大漢,又是哪個大漢呢?若你們主公向我們新漢朝臣服,歸還新漢朝統治,我不但保留你們荊州水軍,還會請求你們一些跟我們出征,一起為肅清水賊強盜而努力。可是……嘿嘿。”
“太傅,要不這樣子吧,我們荊州水軍,在洞庭湖水軍出征后,我們全軍進入江陵襄江一段的水域,絕對不會干涉太傅的行動,也絕對不會對太傅的水軍不利。你看如何?”
“哈哈,蒯良先生,襄江,也是屬于我們洞庭湖水軍主要的航道,你們荊州水軍,在襄江,會對我們的往來航行造成很多的不便,兩軍碰面的機會多了,難免會發生一些摩擦,那就不太好了。”劉易搖頭笑道:“其實,你們也不用擔心,我劉易可以用人格保證,劉某在意的,只是長江的航道,絕對不會無故登岸,對你們荊州的任何一個城鎮造成威脅。”
“話是這么說……”
“好了。此事就這么說了,多說無益,相信景升也能明白劉某的苦心的,景升兄,你說是嗎?”劉易打斷蒯良的話,轉頭冷眼望著劉表道。
劉表這刻,還真的有點后悔怎么沒聽蔡瑁等人的話,要殿堂兩側埋伏上刀斧手,恨不能讓刀斧手撲上去把劉易亂刀砍死,如此,他就不用面對劉易的苦苦相逼了。
不過,他也就只是這樣想一想,真要讓他下令把劉易斬殺,還真的不敢下這樣的命令。劉易武功天下無敵。豈是那么容易被殺?再說,他看到了站在劉易身后的典韋,面容兇惡,眼如銅玲,站在那兒,自有一股兇陷,不怒而威,似隨時都會撲人而食似的,劉表甚至有點擔心,這尊兇神一旦發怒。這殿堂上的人,有幾人可以逃得過這人的撲殺。
一員上將,可敵萬人,劉表自問自己帳下的眾將,沒有一人能及得上劉易身后的這員猛將。典韋之名,早已經響徹大漢,其兇名,與甘寧、許諸、趙云、太史慈、黃忠等人齊名,無人敢惹。
劉表眼珠一轉。知道這事兒不可再說,轉開話題道:“賢弟。撤銷荊州水軍的事,今天不說也罷,賢弟好不容易來一次江陵,今天我們不醉不休,來來,倒酒,我與劉易賢弟同飲一杯。”
劉易舉杯,大有深意的看了劉表一眼,默默的端起酒杯。遙遙的晃了晃,一飲而盡。
劉表見狀,知道不給劉易一個說法,可能還真的有點混不過去,飲盡一杯,放下來嘆了一口氣,似是解釋道:“唉……劉易賢弟。非是為兄不想撤銷荊州水軍,而是為兄也有為兄的難處啊。荊州水軍,可是為兄上任之時便組建起來的,為兄與這支荊州水軍。是有感情的,說撤銷便撤銷,為兄也很為難啊,試想,這可是十多萬人馬啊,他們撤銷了,今后的去處,為兄總要為他們安排好吧?為兄花了大量的人力財力,才組建成的水軍,其中,幾個水軍水寨,成千上百的戰船,這些,都要安排處理啊,可否請賢弟寬容一下,給些時間待為兄安排處理好了,將來,荊州水軍要撤要留,我一定會給劉易賢弟你一個說法!”
“好,那我就給兄長半月的時間,半月后,我洞庭湖的水軍將會殺出長江,有半月的時間,兄長應該可以處理好荊州水軍的事了吧?”劉易聞言,心里暗笑,順著劉表的話斷言道。
“啊?就、就半月的時間?這、這也太倉促了吧?”劉表的臉色一白,沒有想到劉易會給他下最后通諜。
“半月就半月,我代主公答應了。”蒯良突然再出言道。
劉易眼光一掃,看到了稍為低下頭的蒯良的眼神有點兒閃爍,知道他肯定又有了什么的壞主意,不過,劉易也不在乎。劉易來見劉表,最主要的就是陪自己的女人到江陵來看看,讓她們散下心,其次才是見劉表,其中,無非就是有一點先禮后兵的意思,能夠把劉表說服,讓他無條件的撤銷水軍,無疑是最好,不能夠說服,自己本來就見甘寧做好先與劉表的水軍一戰的準備。甚至,劉易還希望可以和劉表的水軍一戰,如此,也可以檢驗一下自己水軍的戰斗力,也可以敲山震虎,讓長江流域的水賊強盜,甚至是地方勢力都看到自己水軍的強大,可達到不戰而屈人之兵,還有,也可以讓劉表從此老實下來,將來,好好的做好自己的后勤供應的角色,不敢再輕易的招惹得罪自己。
所以,劉易不管他是否有什么的壞主意,不置可否的道:“那就這么說定了,今天,我就借花獻佛,敬荊州的諸位才杰一杯!來,干!”
接下來,大家都刻意的不再去說荊州水軍的事,酒過三巡之后,劉易拒絕了劉表為自己安排住處的好意,告辭離開。
劉表與眾臣把劉易送出官衙。
臨別時,劉表忽然道:“劉易賢弟,你是說,你家夫人也跟著你一起來了?”
“對,這幾天,我可能會陪著夫人逛逛江陵城,欣賞領略一下江陵的繁華。”
“呵,賢弟的風流無人能及啊,聽說,其中有一位司馬夫人,她可是我們荊襄名士水鏡先生的女兒,年前,我有幸見到水鏡先生,同時也見到了黃石公他們,說起關系來,某內子之姐,可是黃石公的內人,大家可不是外人。你們初來乍到,可能不太熟悉江陵,要不,明天我讓我家夫人,去給你的夫人做向導如何?”劉表道。
“哦?你家夫人?蔡氏?”
“正是。賢弟你也知道?”
“呵呵,景升也是風流才俊啊,聽說蔡氏可是一個了不得的美人兒,兄長你娶了她。不但得到了一個美人,還能得到荊襄豪門蔡家的支持,不錯。若方便的話,有你夫人為我家夫人做向導,那也最好不過了,說真的,陪女人逛玩,也是一件麻煩事。”劉易不太明白劉表突然提出讓她夫人陪自己夫人的用意,不過,此刻也不想多想。
“說的是啊。女人,有時候也是一個麻煩,那就這么說定了,早知道賢弟帶著女眷一起來的,剛才就應該請她們一起來飲宴了。”
“下次吧,有機會的,景升留步,不用再送了。”
劉易與典韋離開江陵官府,返回眾女投宿的客棧。
劉易不知道。其實呢,在古時候。相交的官員之間的女眷,都有著一個互相拜訪的傳統。這是一種禮節禮儀。劉易的夫人,拜見劉表的夫人,是一種禮節,劉表的夫人再回拜劉易的夫人,是一種禮尚往來的禮儀。
當然,兩家官員不是太交好的,家眷也不用互相拜訪,那樣也沒有意義。
劉表是突然想到。自己的夫人可是一個比較厲害的女人,如果讓自己的夫人去做做劉易夫人的工作,說不定,可以通過劉易的女人,讓劉易改變主意,保留他的荊州水軍。這可是唯一的機會了,能夠把握住。他就可以保留荊州水軍,有這十萬水軍,他也能算得上是一號人物。一旦沒有了荊州水軍,將來。各地的勢力都敢來欺負欺負他一下。
說到底,劉表還是對自己的荊州水軍沒有信心,沒信心可以和劉易的水軍相抗。
劉表匆匆的返回后院,找夫人蔡氏與她說道說道。
這時,蒯良、蒯越兄弟,則與蔡瑁、王威、黃祖等一眾主戰的將領在偏殿里密話。
“劉易這野種實在是欺人太甚了!”蔡瑁悻悻然的罵道:“他把我們荊州水軍當成是什么?說撤銷便撤銷?是他自家生的孩子?不行!我絕對不會答應撤銷水軍!”
“就是!大家想想,我江夏城,就鄰近長江,一旦撤銷了水軍,我江夏城外的水軍大寨,也就等于拱手讓給了劉易,到時,他隨時都可以從那兒登陸,攻占我的江夏城。當年,我可以敵住孫策那小兒的進攻,靠的就是水寨水軍。”黃祖也以拳擊案,恨恨的道。
“諸位將軍,稍安勿臊,某留下你們議事,就是想跟諸位好好商議一下如何與劉易水軍打一仗的事。”蒯良見幾個將領都戰意熊熊,心里大慰,壓了壓手道。
“哦?軍師你是說?我們真的要和劉易打一仗。”
幾將聞言,不由全都有點興奮的道。
“可是,主公沒有下令,我們怎敢私下和劉易爭戰?”黃祖對劉表是最忠心的,他被孫策捉住,還是劉表用孫堅的尸首換回來的,所以,他最在意劉表的態度。
“你們笨啊。”蒯良橫了眾將一眼道:“你們想想,劉易現在勢大,若真的要全面開戰,我們有勝算么?主公為了全局的考慮,肯定不會在明面上與劉易撕破臉皮,絕對不會公然和劉易宣戰的。劉易要求我們撤銷荊州水軍,的確是欺人太甚,我們主公不表態,那就是想讓我們自己拿主意。大家想想,如果我們戰勝了劉易,那么,一切不就好說了么?洞庭湖新洲,一直都是我們主公的一塊心病,主公早就想除之而后快,可是,我們一直都不敢盡出大軍去攻打,這是為什么?現在,我們的機會來了,只要我們能擊敗劉易的這一支水軍,便可以證明我們的水軍比劉易的水軍強大,那時候,我們可以乘勝殺進洞庭湖,把新洲從劉易的手上奪回來。到時候,諸位不但無過,還有大功。”
“諸位將軍,我們荊州水軍成立經年,還沒有為主公立過什么的功勞,諸位從軍,不就是想建功立業么?這一次,劉易給了我們半個月的準備時間,我們從現在起,就開始暗暗發起戰爭動員,待劉易的水軍從洞庭湖出來的時候,我們就給予他們一個迎頭痛擊。”
“軍師所言屬實?主公的本意真要我們和劉易一戰?”蔡瑁眼睛大亮的道。
“當然!”蒯良道:“這世上,哪有別人一句話就撤銷軍隊之理?若我們真的那樣做了,天下英雄誰會再把我們放在眼內?所以,這一戰勢在必行!”
“好啊!我等這一天等了太久了!”黃祖揮拳道。
“來來來,我們大家合計一下,如何打好這一仗。”蒯良把眾人叫到一起來,圍著一桌長案,再在長案上擺上了荊州長江流域圖。
“我們的水軍,主要是在江夏、赤壁、烏林、漢陽、石陽,這幾個水寨,屯兵就不下于十萬。我覺得,我們對這一段長江水域也比較熟悉,可以在這里作為戰場。”黃祖指著地圖,分析道:“我們可以在這片水域設下多道攔江鐵索,堵住從洞庭湖的出來的劉易水軍,他們順江而下,進入了我們的埋伏圈,我們就把水軍都埋伏在赤壁、烏林兩個水寨,從背后殺出。”
“嗯,我們從長計議,水戰,你們比我在行,大家合計好了,就按計劃行事。”蒯良點點頭,讓眾人制定攻擊劉易水軍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