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以為,前方新漢軍士兵已經中了箭,他再一沖鋒,便可以將那個新漢軍士兵擊殺在地,然后直接沖殺進新漢軍的軍陣當中,騎兵沖進敵軍步兵方陣,那就等于是一面倒的屠殺,要知道,騎兵的沖鋒,是勢無可擋的。fQXsW何況自己袁軍占據了絕大兵力優勢,對方又是步兵?
高勝那臉上的橫肉綻進了一絲陰冷的微笑。
“殺!”
他挺槍當胸刺去。
“殺!”
同一時間,新漢軍的陌刀大陣亦迸發出一聲猛喝,那舉起來一片陌刀,閃著寒光,蠻橫無理的向前揮砍出去。
當前并排著的陌刀營將士,只是數百人而已,可是,就只是這數百陌刀同時揮砍而出之時,在新漢軍的將士面前,就似是平地起風浪一般,呼的一聲,竟然迸發出一股強烈的罡風。
整齊的刀光落下,沖鋒近前的袁軍騎兵,他們就防如突然撞上了一道氣墻,使得他們的沖勢一頓。
高勝的長槍,眼看就刺中鄧甲的胸口,可是,他卻卻自己的長槍似刺在一堆棉花一般,硬是不著力,他大吃一驚,猛一抬頭,卻看到了一道刀光轟然的劈下。
“啊!”
高勝欲想舉槍相格,可是,才剛好舉起一點的長槍,卻被鄧甲的大陌刀一刀兩斷,跟著噗的一聲入肉聲響。高勝正面,被厚重又鋒利的大陌一刀破成兩半。
不只是高勝的人,連同他的戰馬。亦幾乎被劈成了兩半。
轟隆一起,鮮血飛灑,高勝的尸身分成兩半掛于戰馬兩邊。而連叫都沒能來得及叫出聲便死去的戰馬,在沖擊余勢之下,直接的撞到了鄧甲的身上,眨眼,人血、馬血,弄了鄧甲一臉一身。
不過,鄧甲卻沒有被戰馬的余勢撞倒在地。他而是撞生生的用身體頂住了戰馬,沒有后退一步。
嘩啦一聲,跟在高勝身后的袁軍騎兵。跟著沖殺到了。
眼看鄧甲又再要被這應接不暇的袁軍騎兵撞上,刺死,但是,在鄧甲身后。一個陌刀手一個側步。又是一刀無理的向前砍出。
如果從遠處看,便可以看得見,陌刀營的將士,約是分成了五排,每排數百人,而面對袁軍騎兵沖鋒的陌刀手,他們手上的陌刀,就有如是風車一般。整齊的舉起砍下,跟著后一排的又是舉起砍下。
似乎沒有太多技術可言。就是憑著大陌刀的厚重鋒利,憑著陌刀營將士的勇力,他們硬生生的頂住了袁軍騎兵沖鋒的同時,又不停的揮刀砍殺袁軍騎兵。
就是如此樸實的攻擊,陌刀營的將士自從成立陌刀營到如今,就一直都如此練習砍殺。有時候,戰場決生死,真的并不需要太多的花巧,大巧若拙,卻更加具有殺傷力。
喊殺震天,慘叫連連,猛烈沖鋒的袁軍騎兵,他們反而被陌刀營步步逼進,根本就沖不進陌刀陣當中,當然,一排一排沖上去的騎兵,有如流水一般沖殺過去的袁軍騎兵,就有如潮水撞上河岸,轟然的被激飛,而河岸卻依然穩如磬石。
袁軍騎兵太多,他們的沖鋒陣列受阻,迫使得他們的沖鋒戰陣不得不有如分水一般,從陌刀陣營的兩旁沖出去。
上萬的騎兵,若被他們從兩旁沖進,再掉轉馬頭,就會形成對人數不多的陌刀營合圍攻擊。
這個時候,新漢軍的那一營騎兵就起到了保護陌刀營兩翼的作用了。fQXsw
在陌刀營后面的騎兵,他們一分為二,轟隆一聲啟動,殺向陌刀營兩邊的騎兵。
連戰馬都披著銀甲的新漢軍騎兵,人人手上挺著一桿加長的長槍或長矛,他們沖殺上去的時候,那些陣營已經有所散亂的袁軍騎兵,他們的兵器都及不到新漢軍的騎兵,便被一個個刺倒在地。
說時遲,戰斗打響其實只是一會兒的功夫。
上萬的袁軍騎兵,他們就完全被新漢軍打懵了。
沖在后面的袁軍士兵,他們越沖起覺不對勁,可是,一時間他們也沒能反應得過來,尤其是在這夜間,雖然有火把,但終還是看得不夠親切,他們就只能看到前方一片混亂,聽到前方一陣陣慘叫。至于是誰的慘叫,他們一時是沒能弄清楚的。
如此一來,沖鋒著的袁軍士兵,就似是送死一般沖上前去給新漢軍的陌刀營的士兵,一排一排的斬殺。
終于,后面沖鋒稍慢了一點的步軍統將,他看到了前方的騎兵不太對勁,因為他看到的,似乎是反被新漢軍的軍馬沖殺了過來一般,而他們的人,卻被殺得如潮水一般分開。
他可看見,新漢軍的士兵,已經差不多鑿穿了他們騎軍的沖陣,可以看見,那一起一伏的雪亮大馬的揮砍,可聽得到那新漢軍一聲比一起猛烈的喊殺聲。
不過,他就算看到了也無補于事,因為,新漢軍的騎兵,要比陌刀營的將士沖鋒速度更快得多。新漢軍的騎兵,人數雖亦不及被硬生生分流于陌刀營兩旁的袁軍騎兵人數多,可是,卻勝在沖勢更加的凌厲。一個沖鋒,就有如破竹一般,直接洞穿了袁軍的騎兵沖陣。眨眼,就沖殺到袁軍騎兵后面的步兵沖陣面前。
“不好!新漢軍的騎兵殺透了我們的騎兵陣,快列陣,弓箭兵……啊……”
“殺啊!”
馬蹄轟隆,新漢軍的騎兵,義無反顧的一頭扎進了袁紹軍的步兵沖陣當中。
這一刻,袁紹軍雖有兩萬之眾,可是,卻不堪新漢軍如此的沖殺,那些騎兵,遭受到了當頭一擊之后,他們哪里還敢再沖殺新漢軍的人馬?呼啦一聲,四散逃開。避開與新漢軍的交鋒。
如此一來,一萬袁軍步兵,就直接暴露于新漢軍的兵鋒之下。
看著一尊尊有如殺神一般的新漢軍士兵。看著有如絞肉機一般殺進了他們軍陣之中的新漢軍騎兵,袁軍的膽氣一喪,哄的一聲,沒頭沒腦的四散亂逃。
這一戰,注定是袁軍悲劇的,他們的軍隊當中,根本就沒有一個可以一錘定音的猛將。他們就等于用普通的士兵。去攻擊一支全武將的軍隊,這簡直就是與找死無疑。
就算他們的人馬再多,亦等于是螞蟻咬象。咬得進么?
所以,從交戰到結束,時間并不是太長,一刻鐘的功夫都不到。隨著袁兵逃散。戰場上就只留下一場殘肢血肉,一具具的尸首,一陣陣的血腥味,這些,才讓人知道,方才在這里發生了一場激烈的戰斗。
“停止追擊,速去燕山!”申勇根本就沒有出手,只是看著這兩萬袁兵被打敗打跑。直到袁軍逃兵逃進了黑暗當中,看不到人影的時候。他才下令,讓新漢軍集結,馬上前往燕山支援劉易。
這個時候,才剛剛趟下去欲休息的袁譚,接連接到了城外的快報。
“什么?這、這怎么可能?燕山攻殺劉易受阻?并且還是受阻于劉易手下的一個人?就一個人守著上山的山道,我們五千鐵甲精銳就殺不上山去?他們都是吃干飯的么?數千人,拿一個人都沒奈何?去死!讓他們都去死!”
袁譚既驚且怒,這樣的情況,他還真的從來都沒有想象過的,一人敵住自己數千精兵,這當真的是以一敵萬么?這世上真的有如此厲害的人么?數千人馬,就算是不用打,硬沖過去,都能將對方一個人都壓死吧?
袁譚他真的非常不理解。嗯,他不知道,一個真正的超級猛將是如何的厲害,他不知道,特別是在那青石道的特定環境當中,他的士兵,最多就是可以兩三人一排沖上去,能一同向典韋發起攻擊的,最多就只能是五、六個人。以典韋之戰力,同時面對五、六個袁兵的攻擊,還真的是小菜一碟,尤其是他這個殺兵之王,體力超群,真氣連綿不斷,就算是袁軍不停的攻擊,他都能支持一、兩個時辰的撕殺。
但關鍵是,這些袁兵,沖上去多少個便死多少個,尸體都堆滿了那青石道,后面的人,看到這樣的恐怖情況,他們還敢再沖殺上去送死?
所以,現在燕山,袁兵早就已經喪了膽氣,根本就不敢再向山上發起攻擊了。
向袁譚匯報情況的袁兵斥侯,跪在地上大汗淋漓,生怕袁譚氣急起來要將他責罰,一時都不敢出聲,沒敢再將另一個壞消息說出來。
倒是袁譚氣急的頓著腳審視著那斥侯道:“說!攻擊城外劉易親兵的戰況如何了?消滅了劉易的親兵了么?速令此兩萬人馬,前往將燕山圍住,尋路上山,務必要將劉易斬殺于燕山之上!”
“稟、稟主公……”還真的怕什么就來什么,匯報消息的斥侯,他想隱瞞不報都沒有辦法了,只好顫著聲音道:“稟主公,我、我們那調出城去攻擊劉易親兵的兩、兩萬軍馬,已經……已經……”
“嗯?怎么了?”袁譚心里一慌,感到有點不妙,急問道。
“已經被新漢軍打敗了,現在,逃回城里的,就還有三、四千人馬,余下的……死的死,逃的逃……”
“什么?你說什么?我們的那兩萬軍馬已經被新漢軍打敗了?怎么可能?在我們城東面,就只有劉易那十人及護送他的數千親兵,沒有別的軍隊了啊,我們怎么會被新漢軍打敗的?”
對于那數千精兵攻殺劉易的事,進展不利,袁譚只是覺得有點不太可能,感到有點不可思議。不過,不管如何,對于他的軍馬來說,并不會有太大的損失,并且,袁譚認為,只要劉易還被他們軍馬困在燕山,那么他就有機會斬殺了劉易。
但是,如果說自己派出城外攻擊劉易親兵的那兩萬人馬,在這個短短的時間之內就被擊敗了,這讓袁譚真心的有點不能接受。這可是大敗啊,兩萬人馬。攻擊新漢軍的數千人馬,竟然反被殺得大敗,僅只有三、四千人馬逃回了城來?
如此一來。這就是他袁譚實實在在的打了敗仗啊。
要知道,現在新漢軍還在不停的用投石機轟擊渤海城,已經讓袁譚完全處于被動挨打的局面了。如果劉易殺不得,他派出城外去的那兩萬軍馬,又傷亡始盡,這就是說,他袁譚與劉易的交鋒。已經全面的落于下風,證明他遠遠不及劉易。
他心里,還想著自己的驕傲。想著后流推前浪,現在應該是輪到他揚名天下了,奪取青州才是牛刀小試,只有殺敗劉易。擊敗新漢軍。他才算是真正的功成名就。可是,這一切,現在顯得是多么的飄渺,與劉易的交鋒,他已經完全落于下風。
“不行!我們真的不能如此被動了,現在,新漢軍在我們城北方向攻擊,另外三面城門都沒有新漢軍。我看,我們是否可以派大軍從城東出城。不惜一切代價,斬殺在燕山的劉易?對!現在扭轉不利局面的,就唯有斬殺劉易,來人,傳逢紀先生來,讓他負責率軍出城攻殺劉易之事!”
袁譚現在,已經沒有了一點睡意,他一聽到轟轟的投石機不停的攻擊著他渤海城的聲響,他就心里發怒,覺得不給點顏色劉易看看,還以為他袁譚怕了劉易。
他穿好衣衫,匆匆的趕到了議事大廳。
議事大廳當中,不少軍將坐臥不安,只要新漢軍還在攻著城,他們就沒有一個能睡得著的,因為他們誰都不知道新漢軍是否會突然正式攻城,是否又會突然分兵,攻擊別的城門。反正,他們現在,真的不知道要如何是好,誰都擔心他們一旦睡著了,萬一新漢軍破了城,他們就糊里糊涂的被新漢軍給殺了。
逢紀已經到了。
他一到,就說道:“少主,切不可再輕易揮馬出城啊,我們的軍馬如果出了城,就等于是白白送死啊。”
“逢先生,現在都還沒有真正揮軍攻襲劉易,你為何在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袁譚現在,他真的只是一心想出兵,沒想逢紀一見面就勸阻自己,這讓袁譚的心里感到非常的不爽。
“呃,少主,請聽逢某一言。”逢紀對袁譚還真的有點失望,如此沉不住氣,如何能成大事?嗯,逢紀的心里,其實亦已經沒有了對袁譚的期望。
所以,他不理會袁譚現在是什么的想法,只是自顧的道:“少主,切不可將戰爭當作兒戲啊,我們的每一個決定,都會關乎到最終的勝負,關乎到我們渤海里的大軍的安危。新漢軍東征西戰,其威名是打出來的,并不能單純的以士兵的從少而說明誰的戰斗力更強。少主你或許也不知道,新漢軍當中,并非就只有投石機,就只有弓箭大陣。除了這些,還有一些特別厲害的兵種,有如方才與我們兩萬人馬一戰的新漢軍軍馬。”
“兵種?這與我們攻擊新漢軍有什么關系么?”袁譚對于新漢軍的了解還真心不多,他并不知道,新漢軍的各種攻擊手段,各種兵種的厲害之處。
“少主,這樣說吧,新漢軍當中,有一支兵種叫陌刀兵。這人數不多,好像一共就只有數千人。可是,少主你知道么?就這數千人馬,就可以敵得過數萬大軍。為何呢?一,他們原本就是一些特別強悍的士兵,聽說,當中大部份的兵源,都是當初萬年公主招親,擂臺比武時候,參加擂臺比武的一些壯士,這些人,被劉易網羅到一起去,成立了當年的新羽林軍,現在就是新漢軍的第一軍第一營。這支軍隊,人數不算多,卻是最為強悍的,幾乎人人都算是武將,放在我們軍中,人家普通的一個士兵,可能都是統率數百甚至數千人馬的軍將了。這樣的一支軍隊,我們憑什么與新漢軍打?方才,逢某亦問清楚了,我們那兩萬軍馬,敗得不冤,因為他們碰到的,就是這支陌刀營,能逃回三數千人馬,我們就已經算是不錯了。因為,另外有一支不比公孫瓚的白馬義從差的騎兵保護著陌刀營,人家真要追殺我們的潰軍,恐怕真的難有一人逃得了性命。”
“連普通士兵都有武將實力的一支軍隊?”袁譚聽逢紀說后,心里一慌,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
“這事都不是什么秘密了,只是少主你平時沒有太過注意罷了。”逢紀微微搖頭,似對袁譚極為不滿的樣子道:“如果少主你當真的要揮軍出城,前去攻擊那支陌刀營,恐怕,就是數萬軍馬,亦能以擊敗他們。另外,我聽說,這支陌刀營,其極兇悍,在他們手下,只有死沒有傷,不管是騎軍還是步軍,只要與他們近戰,都是被他們屠盡的下場,去多少殺多少。少主請想想,我們軍中,有多少軍將可以敵得了那陌刀營士兵的一擊?”
“那、那我們就這樣算了?憑由新漢軍猖狂?”
“那還能怎么樣?現在,明白主公讓我們只能憑城墻堅守,不可出城與新漢軍交戰的原因了吧?這主要就是我們主公也知道,論軍隊的戰斗力,我們是遠遠不及新漢軍的,這個,并不是用人數就可以禰補的。”逢紀乘機道:“現在,還是盡快將燕山腳下的軍馬調回城來,要不然,我擔心那數千精兵都逃不過新漢軍的屠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