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所謂仁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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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良在趕制著損益連弩,關中的西涼鐵騎在向武關方向集結,而南面的樊城方向,來自于夏口和江陵的劉表精銳,也在一天天增多。[]
南陽之地,再次為戰爭陰霾所覆蓋。
隆中,草堂的池塘邊,兩個儒雅的年輕人,卻在閑情逸志的垂釣。
“孔明啊,你說那顏良是不是個禍患,自從他離開新野之后,招來了多少敵人,好端端的一片戰爭現象,全給他破壞了。”
徐庶嘴里叼著一片竹葉,口中嘀嘀咕咕的抱怨著。
旁邊諸葛亮卻淡淡道:“荊襄乃四戰之地,即使沒有顏良,早晚也會招來戰禍,你又何必責罪于他。”
聽得諸葛亮如此客觀,徐庶嘴角掠取起了一絲奇色。
“孔明啊,你真是太冷靜了,顏良可是搶了你的未婚妻,你就算仇恨于他也是人之常情,我這個做冤家的能了解,不會笑話你的。”
徐庶語氣一本正派,但眉色間卻有幾分拿他開涮的詭異。
諸葛亮的眉頭悄然一皺,瞪了他一眼,“我早說過,黃小姐跟我沒有半點關系,你總是拿這件事跟玩笑,當真是無趣的緊。”
諸葛亮表達了不滿,但即使是不滿之時,他的語氣也是那樣的安靜,安靜的簡直不帶有一絲感彩。
“哎呀呀,你瞧瞧我這忘性,差點忘了這是你的痛處,提不得的,好吧,我保證當前不會再提。”徐庶訕訕自嘲道。
諸葛亮無法的搖了搖頭,嘴角突然也擦過一絲諷意,“我記得上回時,你還夸顏良是英雄,怎樣如今又說他是個禍患,元直,你也太善變了吧。{}”
徐庶把竹葉吐了出去,一臉不以為然。
“我只是避實就虛而已,英雄舞干戚,豈能沒有屠戮,換一個角度來看,當然也可以算作禍患。”
面對徐庶的“狡賴”,諸葛亮有些啞口無言,只得搖頭苦笑。
垂釣半晌,不見上鉤,徐庶有些不耐煩,便將魚竿棄了。
“此番聽番劉表、袁紹和馬騰數路人馬圍殲顏良,孔明,以你之見,那顏良還能挺過這一關嗎?”徐庶問道。
諸葛亮一雙明眸動了一動,目光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
他輕搖著羽扇,漸漸道:“顏良以一己之力,屢敗強敵,生生在南陽打下一片天地,此人確讓我有幾分刮目相看,不過此人太過旁若無人,我只恐他難以撐過這一關。”
“旁若無人此話怎講?”徐庶一臉獵奇。
諸葛亮冷哼一聲,嘴角浮現一絲諷意。
“曹操,劉皇叔,皆乃一時人物,旁人縱與之為敵,卻也禮敬三分。這顏良卻先搶了劉皇叔的妻妾,又搶了曹操女兒,皆據為己有,此等齬齪之舉,儼然不將曹劉二人放在眼里,你說他這不是自大又是什么。”
言語之間,諸葛亮這不粉飾指摘之意。
徐庶聽罷卻是哈哈大笑起來,頗是不以為然。
“你笑什么?”諸葛亮面臨不悅。
徐庶收斂了愁容,“我倒覺得這位顏將軍是性情中人,喜歡怎樣就怎樣,也不在乎旁人怎樣看。話又說過去,這畢竟是人家的私事,我看孔明你也管得太寬了。”
諸葛亮卻正色道:“從一個人的私德便能看出此人行事準繩,這顏良與那曹操一樣,慣會奪人妻女,私德如此之差,必然也跟曹操一樣,是個殘暴之主。”
“晤。”
徐庶應了一聲,卻又反問道:“各方諸侯哪個不是妻妾成群,若照孔明你的判別標準,只怕這世上就沒有誰有仁君之相了。”
聽得此言,諸葛亮卻顯露了愁容。
“誰說沒有,你難道忘了劉皇叔嗎?”
徐庶一愣,方始省悟,不由搖頭笑嘆道:“你啊你,拐來拐去,又拐到了劉玄德那里,好吧,我承認劉玄德是仁君還不行么。”
諸葛亮輕搖羽扇,神色間略有幾分得意。
這時,徐庶卻又道:“不過,你僅憑所謂的私德有虧,就不看好顏良能挺過這一關,我卻有些不敢茍同。”
“信不信由你,我們拭目以待便是。”
諸葛亮悄然昂首,神情言語中自有一派與生俱來般的自信
徐庶這回卻也不跟他再爭,只遙望新野方向,口中喃喃道:“顏良啊顏良,我倒要看看,這一次你還能不能給我驚喜”
日出東方,晨輝將新野城鍍上了一道柔和的金邊。
城門漸漸開打,一支全部武裝的軍隊,漸漸的開出了城門。
顏良身披血紅披風,身著玄色札甲,斜拖著長刀,坐胯黑色良駒,冉冉的走在隊伍的最前方。
這支五千人的步騎,北出新野,向著宛城方向前行。
司聞曹的細作曾經發回情報,五部西涼鐵騎已集結終了,正向武關方向運動,顏良必須趕在敵人進入南陽盆地前,在宛城一線構建好他的防御陣地。
為了防備南面劉表的五萬大軍,顏良不得不分出五千兵馬,由滿寵帶領,駐守朝陽城,作為新野南面的屏障。
而汝南的張郃所部雖然要挾最少,但顏良依然不敢無視,命文聘率軍三千進駐比陽,作為新野東面的防線。
兩萬的兵馬分去八千,再加上宛城的五千甘寧所部,顏良手頭可調動的兵馬已不足七千。
為了確保新野的安全,顏良還得留下了兩千兵馬,由許攸和劉辟指揮,坐鎮新野,作為后備的兵馬。
眼下顏良以文丑、胡車兒為將,賈詡為隨軍謀士,自將五千步騎精銳北上。
這五千步騎中,以文丑所率三千神行騎,以及胡車兒的一千鐵浮圖,根本以騎兵為主,可以說是顏良最精銳,戰役力最強悍的中心部屬。
縱使如此,四千輕重步騎,與四萬西涼鐵騎相比,也真實是寒酸的很。
不過這也沒辦法,這曾經是顏良血本所在,為了御抗西涼軍的入侵,他曾經傾其一切,孤注一擲。
一天之后,顏良統率著五千步騎抵達了宛城所在,并在城東北處下寨,與宛城構成了犄角之勢。
中軍大帳中,顏良剛剛完畢了當天的軍事會議,打算叫諸將各自回去休息。
這時,斥候匆匆而來,將一個驚人的音訊報來:
四萬西涼鐵騎昨天已過武關,今晨時分攻破酈縣,前鋒距宛城已不足百里。
西涼騎兵的來勢竟如此之速,這么快就越過武關,直逼宛城腹地!
在場眾人無不詫異,就連顏良也稍感不測。
“兄長,西涼人來得好快,看來明日便將開拔宛城,這一仗我們該怎樣打?”文丑的神色也有些凝重。
顏良卻神色從容,只淡淡道:“還能怎打,一個字——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