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玉是聰明人。
今日自己當著繼子的面,說了那些“不知羞恥”的話,接著又做了這等“茍且之事”,蔡玉自己紙包不住火,早晚會傳到劉表那里。
倘若自己再回到劉表,等待她的只有“失寵”二字。
而她選擇留在顏良身邊,反而是兩全其美之事。
只要劉琮能夠回到江陵,那么蔡家在荊州的前途,依然能夠得到保障。
但若假設顏良勢大,最終滅了劉表,那自己身為顏良的女人,依然能夠為保全蔡家做一份保障。
這是一道雙保險,無論如何,對蔡家都將有利。
更何況,在今日跟顏良這雄偉之士共赴巫山之后,作為一個女人,蔡玉又豈會再甘心回到劉表那里,繼續承受那久旱之苦。
只這轉眼間的功夫,蔡玉已權衡出了利弊。
只可惜,蔡玉的那點小心思,又豈能逃得過顏良的眼睛。
“這騷婦,想從我這里撈好處,你的如意算盤未免打得太精明了吧。”
顏良暗中冷笑,原本邪蕩的表情,漸漸變得正經起來,轉眼間已是一臉嚴肅。
“夫人千金之軀,顏某不過區區一武夫,怎敢有勞夫人服侍,我看夫人還是跟著劉琮一塊去江陵吧。”
聽得此言,蔡玉花容驚變。
她原以為顏良用這威脅的手段,占有了她的身體,乃是早就對她懷有覬覦之心,既是如此的話,自當巴不得她能夠留下,到時候,自己就算不能改嫁與顏良為妻,至少也成為他的一房妾室。
蔡玉萬萬想不到的是,人家顏良壓根沒把她當回事,前腳才剛剛的在她的身上尋得快活,后腳就要趕她走。
此時的蔡玉,除了留在顏良這里,哪還有顏面去見劉表。
驚慌之下,蔡玉忙道:“妾身如今已是將軍的人,愿一生一世服侍將軍,妾身不敢奢望做將軍的正室,只做一名姬妾就已很滿足,萬望將軍憐惜。”
直到此時,蔡玉還道顏良是怕她覬覦正妻的位置,便主動的放下身段,請為姬妾。
原為自己如此識趣,顏良應該點頭了,不就是一房妾室么,根本算不了什么。
卻沒想到,顏良的回應卻是一聲遺憾的嘆息。
“本將納了夫人為妾,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說起來的話,本將還要稱呼夫人一聲姨母,這般的話,月英為正室,夫人這個姨母卻成了側室,這豈不亂了套。”
聽得這一番話,蔡玉先是一陣迷茫,半晌方才猛然驚悟。
蔡玉的姐姐為黃承彥的妻子,而黃承彥的女兒黃月英又是彥良的妻子,這關系一來一去,自己可不正是顏良姨母。
先前時,蔡玉一直處于驚羞之中,一時忘記了這一層關系,這時猛然間想到時,卻是為時已晚。
自己的外甥女是顏良的妻子,自己這個做姨的卻成了顏良的妾,這輩份關系豈不是亂了套,蔡家的聲名更將因之掃地。
一時間,蔡玉的思緒陷入了混亂之中,進退兩難,竟不知如何是好。
這時,顏良嘆道:“罷了,如果夫人當真不愿走,本將供養著夫人也可以,不就是多了一張嘴而已。”
顏良的言外之意很明白,我可以做我的女人
我也可以供養姨母的身份,收留于你,但是你想從我這里要名份,來為你蔡家謀福利,卻是不可能的事。
這時蔡玉才知道,顏良早已看破了她的小心思,此時她心中驚奇于顏良驚人的洞察力,仿佛能夠看穿她心中所想的一切。
蔡玉默然不語,眼眸盈盈含淚,似乎覺得甚是委屈。
憑心而論,顏良從蔡玉這般少婦身上得到的快活,遠勝于自家的妻妾,但顏良卻未被色迷心竅,自不會容這樣一個貪財卻又心思狡猾的女人,常留自己枕邊。
蔡玉雖然打起了眼淚牌,但顏良卻不為所動,只冷冷道:“看來夫人是不大情愿,既然這樣的話,本將還是送夫人去江陵去吧。”
眼見顏良不為所動,蔡玉這下就沒了轍,權衡再三,只得無奈的嘆了一聲。
“只要妾身能服侍將軍,什么名份不名份的,妾身又怎會在乎。”
這般幽幽之語,已是選擇接受這現實。
顏良這才滿意,面露幾分溫存笑容,卻將她的臉龐托起,笑道:“本將就喜歡識趣懂事的女人,放心吧,本將不會虧待你的。”
蔡玉畔生飛霞,嬌羞再起,羞答答道:“萬望將軍憐惜~~”
這般羞態媚容,只攪得顏良那剛剛熄下的欲念,轉眼又悄然滋生。
心火涌動下,顏良邪念再起,遂是猛的將蔡玉轉身過去,讓她的雙手撐在墻上,大手一揮,嘩的便將那剛剛穿戴好的襦衣,從頭到尾撕成兩半……
夜深人靜,巫山不盡,再起。
一晌貪歡,蛟龍不知幾度玉門,久旱之田,也被幾場淋漓的大雨澆得泥濘不堪。
百戰得勝之余,顏良那一腔的積蓄,也終于在“戰利品”上發泄一空。
顏良是個守信用的人,午后時分,顏良如約的放劉琮南去。
為了表示誠意,顏良還親自送劉琮出城,讓劉琮感到莫名其妙的是,顏良對他十分的熱情,儼然昨天幾乎要將他五馬分尸那件事,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一樣。
而且,讓劉琮尷尬的是,顏良竟還攜著蔡玉,一同為劉琮送行。
“想必你們母子臨別也有些話要說,本將就先不打擾了。”
顏良很是貼心,撥馬退在了一邊。
母子二人抬起頭來,目光相遇的一刻,均是閃爍出尷尬之色,慌忙將目光移開,不敢正視彼此。
劉琮想起自己昨天那懦弱可恥之舉,心中對蔡玉就充滿了愧疚。
至于蔡玉,一想到劉琮知道自己昨晚,用身體換回了他的自由,就羞恥得無臉相見。
氣氛一時間變得頗為尷尬。
“琮兒,娘有件事,想要拜托于你。”蔡玉率先開了口。
劉琮忙拱手道:“母親大人有何事吩咐,兒自當全力以赴。”
蔡玉嘆了一聲,幽幽道:“娘如今已不是清白之身,但娘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救你,望你回去之后,能向你父說明娘的苦衷,不至于誤會娘是那不知羞恥的女人,如此,娘這犧牲也就值了。”
聽得這番話,劉琮心里極不是滋味,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他卻只得強作鎮定,嘆道:“母親大人放心,兒自當向父親稟一切,母親大人的救命之恩,兒沒齒難忘,有朝一日,兒定要把母親從苦海中救出。”
說到后半句時,劉琮本能的壓低了聲音,幾乎如蚊音一般。
蔡玉這才松了口氣,欣慰道:“有你這句話,娘就寬心了,你趕緊走吧,以免生變。”
劉琮點了點,心中也巴不得早點從顏良的魔掌逃離,當下便欲告辭。
“煩請劉公子回去轉告令尊,只要他愿意,我顏良還將是他最忠實的盟友,有我顏良為他守著襄陽,抗住北面袁家,他盡可放心的去對付江東孫氏。”
說這番話時,顏良自己都覺得有點不夠厚道。
劉琮心中郁悶,但只得陪著笑臉,連聲應諾。
幾番客套后,顏良這才放劉琮離去。
劉琮遂是十余騎荊州俘卒的護送下,離開襄陽,一路南下。
自離開襄陽后,劉琮生恐顏良反悔,不敢稍有停歇,晝夜兼程的策馬狂奔。
日行三百里,兩天之后,劉琮終于回到了江陵城。
作為荊州新的治所,此時的江陵城,依舊處在戰爭失敗的陰影當中。
城中到處在彌漫著失敗的情緒,很多士民都擔心,顏良會趁機南下,把戰火燒到長江游域。
襄陽失陷,妻兒的淪陷,諸般刺激之下,剛剛退入江陵的劉表就臥病不起,只能讓大兒子劉琦暫領州事,替他安撫人心,處置諸般要事。
而劉琮的突然回歸,便如一個意外的驚喜,讓整個江陵城的人心都振作了不少。
臥病在床的劉表,聞知幼子平安歸來,更是大喜過望,病情仿佛一下子好了不少,連鞋都不及穿戴,便是奔出內室去迎接自己兒子。
方自奔至大堂,便見一臉風塵的劉琮正邁步而入。
劉表欣喜若狂,幾步奔上前去將兒子擁住,喜極而泣,“琮兒啊,為父還以為此生再也見不到你,真沒想到,你竟然能平安回來。”
劉琮也是激動得淚流滿面,兩父子抱在一起,又上演了一出重逢的感人戲碼,而且,比讓次跟長子劉琦重逢時還要煽情。
泣了半天,情緒漸漸穩定下來,劉表便攜著兒子入內坐下,詢問他是如何從襄陽逃出。
劉琮便稱自己是向顏良曉以利害,說服顏良放棄進攻江陵,決定重新與劉家和好,所以顏良才會放他回來。
“沒想到我兒身處險境,竟然如此泰然自若,果真是父虎無犬子也。”
劉表信了兒子的話,不禁嘖嘖稱奇。
一番夸贊后,劉表方才想起了自己的妻子蔡氏,便又憂心道:“你既從襄陽而歸,不知你母親現下境況如何?”
劉琮張口欲言,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父親若是知道,母親是為了讓我脫身,才委身給那禽獸,我今后還有何面目見人,不行,這件事絕對不能讓人知道……”
思緒滾滾,轉眼間,劉琮已有了決意。
當下他搖頭一嘆,咬著牙道:“兒當時也想帶母親一同回來,可是沒想到母親竟早與顏良私下串通,如今她竟是決意委身給顏良那廝,從此要與父親斷絕夫妻情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