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戰錘,碩大無朋,直徑足足有臉盆般大,就那么呼嘯著斜撞而來。
錘頭尚未轟至時,仿佛竟有一大團空氣,被硬生生的擠壓壓縮,向著袁方周身撞至。
那擠壓而來的空氣,撞上身體時,袁方竟有一種被拳頭擊打中了的感覺。
“好強的力道!”
袁方急提一口氣,強行屏散那恐怖的壓迫力,低嘯一聲,手中方天重戟,不避不退的斬擊而出。
袁方的戰戟,斬中敵人的戰錘,濺起了漫空的火星,竟然只稍稍震動敵錘,未能將之震開。
練臟初期的力量,再加上方天畫戟一百四十余斤的重量,竟然無法擊退敵方的攻擊,只是勉強令對方的錘式稍稍改變方向?
如此強蠻的力道,竟似已超越了典韋的天生神力。
袁方驚異時,那巨大的戰錘,已經偏離他的正面,向著他的肩膀轟來。
不及多想,袁方仗著敏銳的反應能力,身法敏捷的一偏,堪堪的避過了那強悍一擊。
就是這一遲滯的功夫,袁方戰馬的速度不得不放慢,張繡轉眼已逃遠。
逃過一劫的張繡,回頭看出,眼中驀的放射出喜色,大叫道:“胡車兒,你來得正好,快助我殺了此賊!”
胡車兒!
原來這員怪力駭人的丑陋敵將,竟就是張繡的部將胡車兒,怪不得擁有如此大力。
袁方依稀記得,史中有載。這胡車兒天生神力,可負五百斤重量,日行八百里,實乃西涼怪胎。
適才交手,袁方判知胡車兒手中戰錘,至少也有三百余斤,以這樣重的鐵錘,再加上那怪胎般的力道,怪不得連袁方這練臟之體,都無法震開。
神思之際。張繡已重新恢復了自信。縱馬折返回來,欲和胡車兒合力,誅殺袁方。
原本以袁方現在的實力,縱使兩員鍛骨武將合力。都未必是他的對手。
然眼前的胡車兒。卻擁有非同常人的怪力。不可以常理判斷其戰力,這樣的怪物跟張繡聯手,勝負還真不好說。
張繡縱馬如飛。轉身已殺至。
正當這時,一道虹光飛射而出,白馬銀槍,一員大將斜刺里殺來,半路截殺住了張繡。
二話不說,手中一桿銀槍,舞出漫天的流光,四面八方的就撲向了張繡。
趙云,是趙云及時趕到。
“子龍來得正好,以子龍武道,遠在那張繡之上,我正好全力對付這個西涼怪物。”
袁方心中一喜,遂是再無忌憚,撥馬縱戟,只專心的攻向胡車兒。
破風聲中,方天畫戟舞出漫天流光,層層疊疊的戟影,四面八方的撲向胡車兒。
練臟初期的武道,再加洞察瞳的招式解析,袁方這一番凜烈的攻勢,縱使是同級別的武者,也要招架不住。
然而,那胡車兒卻硬是給擋了住。
非是因為胡車兒武道有多強,而是因為,胡車兒手里那柄戰錘,實在是太過巨大。
無論袁方多么凜烈精妙的招式攻上去,胡車兒都沒有任何花巧,就那么看似笨拙的,舉起錘子往上一擋。
巨大的鐵錘,立時就封住了袁方戟鋒的攻擊路線,而袁方力量又不及他,硬碰硬更無法攻破。
“這個怪胎的力量實在太強,錘子也太大,招式速度什么的,根本對他無效,看來,我只有試試能不能以力壓制。”
轉眼間,袁方思緒飛轉,已改變了戰斗的策略。
“倍化之能,給我開!”
念頭催動之下,袁方雙臂肌肉骨骼爆增一倍,變粗的雙臂,力量陡增。
我看你力量能有多強!
呼嘯的破風聲中,袁方一戟當空斬下,再沒有花巧的招式,純粹傾盡所有的力道,如崩決的山岳一般,狂轟而下。
胡車兒依舊沒什么變化,手舞起那柄巨大的戰錘,笨拙的擋將上去。
吭~~
戟錘相撞,一聲沖天巨響。
這一次,胡車兒那鐵塔般的身形,終于不再巍然不動,而是微微的震顫了一下。
也只是微微一震而已。
袁方那雷霆一擊,仍是沒能將胡車兒壓制下去。
“我就不信了!”
袁方被這怪胎的蠻橫激怒,倍化的雙臂抖動,雷霆萬鈞的攻勢,一輪又一輪的狂擊而下。
“嗯?”
胡車兒喉頭一滾,發出了一聲驚臆,似乎是驚于袁方的力道,突然間變強了一倍有余。
“你這人,力道突然變強了?可惜,還是差我很多,哈哈~~”
西涼怪胎像是個憨厚的傻子,突然間發現了很好玩的事情,竟是哈哈大笑了起來。
傻笑聲中,胡車兒依舊是那笨拙的掄錘,仗著狂蠻怪力跟袁方硬碰硬。
轉眼十招走過,袁方驚異的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胡車兒的怪力,自己都倍化的力量,僅僅只是讓這怪胎身形震動而已,卻依舊壓制不住他。
袁方終于意識到,眼前這個怪胎,用尋常的戰斗手段,絕對無法擊敗他。
“既然你不吃尋常這一套,那我就給你來點不尋常的吧……”
念頭一生,袁方攻勢驟減,幾招之間,故意賣了一個破綻給胡車兒。
胡車兒見勢,也不猶豫,掄起戰錘就向袁方的左肩轟去。
袁方劍眉一凝,也不回戟相擋,方天畫戟趁勢遞出,反也攻向胡車兒的左肩,同時將左臂舉起,竟似要以血肉的手臂,去硬擋胡車兒這力道恐怖的一擊。
乍一看去,袁方這竟是使出了同歸于盡的陣勢!
但他一戟就算刺中胡車兒,最多也就重創而已,胡車兒這一錘子下來,卻要擊碎他的手臂,連同他半邊的身體也要轟碎。
半邊身體一碎,袁方焉能還存活!
“你死定了!”
胡車兒一聲狂笑,看出形勢對自己有利,也不回錘抵擋,用盡全力轟擊而下。
驚天的一錘,呼嘯而至。
“皮膜硬化,給錢開啟吧!”
瞬息間,袁方的整條左臂,從指尖到肩膀,所有的皮膜頃刻間硬化到了極點。
刀槍不入,金剛之臂!
下一個瞬間,三百余斤的巨大戰錘,砸落而下。
咔!咔!咔!
前所未有的巨力,轟中了手臂,硬化的皮膜,雖然保護住了手臂,不致于被當場轟斷,卻無法阻止那驚天的雷霆之力,透過硬化的皮膜,灌入了他的手臂內部。
從肌肉到筋脈,從筋脈到骨骼,幾乎在一瞬間,就被巨力震得統統粉碎。
前所未有過的劇痛,眨眼間襲遍全身,那一刻,袁方幾乎痛到咬牙欲碎,險些就沒有撐過去。
筋骨寸斷,粉碎之痛,已經超越了袁方以往所經歷過的,任何的傷痛,哪怕是落入火坑,被烈火焚身之時,也沒有如此之痛。
幾乎在同時,袁方的方天畫戟,也插入到了胡車兒的左肩。
一戟貫穿,鮮血飛濺。
胡車兒痛得悶哼一聲,急是撥馬后撤,執錘的手捂向那洞穿的傷口,阻止鮮血的迸涌而出。
劇痛之下,胡車兒咬牙切齒,丑陋的臉扭曲變形,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然后,他卻抬起頭,忍著劇痛,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望向袁方。
他不敢相信,袁方的手臂,在他那驚天一錘下,竟然還能健在。
那一錘轟上,竟似轟在了鐵柱之上,竟然沒能將袁方,連臂帶人轟為粉碎。
袁方卻如雕像一般,紋絲不動,那懸在半空的手臂,內中粉碎的肌肉、筋脈和骨骼,在生化之力的催動之下,正在飛速的愈合。
轉眼間,痛楚盡失,一條完好無損的臂膀重生。
“吁~~”
袁方輕吐了一口氣,手臂放下,緩緩的抬起頭來,如刃的鷹目,挾著冰寒徹骨的殺氣,射向了胡車兒。
“你……你怎么會……”驚痛的胡車兒,已驚得有些語無倫次。
袁方畫戟一指,沉聲道:“看你天生怪力,也算是個可用之將,本王就給你一個機會,歸降則生,頑抗必死!”
凜烈的威脅,如雷鳴般發出。
胡車兒身形一震,陋丑變形的臉,陡然間迸出無盡怒色,咆哮怒罵道:“小子,你搶我主之妻,我胡車兒豈會降你,我要你的命。”
驚怒下的胡車兒,跟發了瘋的野獸一般,哇哇大叫著撥馬撲了上來。
“什么我搶了你主之妻,我看你是瘋了,好,本王就先殺你祭旗!”
袁方鷹目一凜,縱馬再殺而出,方天畫戟挾著狂風暴雨之力,向著胡車兒撲卷而去。
二人再度戰成一團。
這一次,胡車兒左膀被廢,只能單手執錘,反應的速度和攻擊的力量,都銳減大半。
失去了怪力的加成,身又負傷,不過鍛骨初期實力的胡車兒,焉還能是袁方的對手。
雙臂倍化,洞察瞳開啟,再加上練臟初期的武道,一柄畫戟威不可擋,誰人與敵!
漫天狂塵之中,袁方威然一喝,疾風暴雨的招式,如千百道流光一般,急襲而出。
胡車兒痛叫連連,身軀接連受創,轉眼間,已被袁方削成了一個血人。
慘叫聲,嘎然而止。
畫戟一收,袁方從胡車兒身邊縱過,一顆人頭飛上半空。
胡車兒無頭的軀體,還有那三百余斤的重錘,轟然的栽落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