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股大股的活尸,如出籠的猛獸,在原始進食欲的支配下,張牙舞爪,向著那些手無寸鐵的平民撲去。
年輕力壯之輩,早已嚇破了膽,撒腿只顧狂奔,卻將老弱婦幼們,拋棄給了活尸。
“啊嗚——”
“啊嗚——”
活尸們興奮如狂,撲入人群,潰爛的爪子將那些婦弱撲倒,惡臭的血盆大口張開,無情的向他們的脖子,向他們的身體咬去。
“救我……救我啊……”
“放開我……不要吃我……求你不要吃我……”
那些跑不動,被啃食的老弱婦幼,只能拼命的掙扎,痛苦的嚎叫求救,最后被啃得血肉糊涂,斷了氣。
緊接著,這些被啃食過的人,頃刻間就發生了尸變,很快都變異成了灰眼活尸。
它們咆哮著,被咬到血淋淋的尸軀,從地上爬了起來,也加入到了追逐獵物的活尸大軍之中。
“啊哈哈,人肉的味道,真是妙啊,好吃,實在是太好吃了,我要把你們吃個干凈,袁方,你個狗賊,我要一路吃到洛陽,把你全家都吃了,哈哈哈——”
尸群之中,黃眼尸士曹純,一面縱騎著尸馬,瘋狂追食著獵物,一面放聲狂笑。
半邊馬臉已經腐爛的尸馬,從一名跌跌撞撞的老者身邊掠過,曹純尸臂一掄,爪子一探,便深深的插入了那老者的肩膀中。
“啊……”
凄厲的慘叫聲中,曹純輕輕一用力。便將那老者如拎小雞般提了起來,高高的舉在頭頂。
“老家伙,讓我嘗嘗你的味道吧,哈哈。”曹純狂笑著,牙縫爬滿肉糜的血盆大口,已經張開。
身在半空的老者,已是嚇得要暈死過去,口中苦苦哀求道:“饒命啊……求你不要吃我……求你了……”
曹純卻冷酷的咆哮道:“你們這些屈從于那小賊的卑賤人類,你們這些骯臟的家伙,就不配活在這世上。統統應該成為我們圣潔活尸的食物。給我去死吧。”
咆哮聲中,曹純的森森血牙,毫不猶豫的咬了上去。
那老者的脖子,立時便如折斷的鴨脖子般。輕松的被咬牙。腦袋就耷拉了下去。脖子立時被咬下一大塊肉,鮮血狂噴。
“不好吃,老家伙的肉。一點都不好吃,又酸又臭,老子我要吃新鮮的肉。”
曹純只吃了一口,便大叫無味,沒好氣的將老者的尸體,像扔垃圾一般,隨手的扔在了地上。
它的身邊,十幾只低級別的灰眼活尸,卻如得到了賞賜,興奮的嚎叫著,一窩蜂就撲了上去。
“新鮮肉,老子要吃新鮮肉……”
曹純涂滿了血肉的尸臉,四下搜尋,驀然間,它的黃眼迸射出貪焚的精光。
它尋找到了新的獵物。
就在幾十步外,一名身形豐腴的女子,正騎著一匹小驢,在一名老家仆的牽著下,隨著人群倉皇的向著北邊逃竄。
看那豐腴潔白的身形,想來平時吃得應該不錯,看起來就很有肉感,十分的可口。
“就是她了。”
曹純立刻食欲大增,蛇狀舌頭狠狠舔了一口滿是血肉的嘴唇,尸嘯一聲就縱動尸馬就追了上去。
就在此時,北面塵霧如暴,狂塵之中,鐵騎滾滾而來。
“齊”字的皇旗,在狂塵中傲然飛舞。
大齊的鐵騎之士,如風殺至。
鐵滾之前,袁方將手中方天畫戟抬起,向著活尸大軍所在方向,狠狠的一指,厲聲喝道:“我大齊的勇士們,是讓那些邪惡的活尸,付出代價的時候了,殺——”
袁方那一聲“給我殺”,用盡肺中之氣,雄渾之極,竟是壓過了幾萬活尸的咆哮之聲。
左右追隨的齊軍將士,復仇的熱血,瞬間被點爆。
“殺——”
齊軍將士齊聲怒吼,勢如長虹,震碎天地。
雙腿一夾馬腹,胯下赤兔四蹄如飛,手中方天畫戟寒光如刃,袁方如一道雪亮的閃電,破風而出。
震天動地的響動,驟然而起。
一千多的大齊免疫鐵騎,如破堤的洪流,在張飛幾將的率領下,洶涌而出,分從數道,向著囂張的活尸群撞去。
齊軍雖只有不到一千,但氣勢卻滔天,更兼袁方已用血晶,讓他們擁有了免疫尸毒的能力,令他們再無需擔心,會被咬到,變異成那邪惡之物。
浩浩蕩蕩的軍勢,一千精銳的的騎,如同從地府殺出的索命鬼兵,突然間就從狂塵中殺了出來。
而在這時,幾員黃眼尸士,所率的三萬多活尸,還正在興奮的追逐著千余百姓。
毫無防備的它們,根本就沒有想到過,齊軍面對它們的尸潮,竟然會主動出擊,本已準備好大吃一頓。
正瘋狂追逐,盡情啃食的活尸們,它們的飯局,很快就被突然現身的齊軍鐵騎狂潮,瞬間給擊碎。
面對著突然從塵霧中殺出的齊軍,活尸們停止了啃食,而那些擁有智慧的黃眼尸士,頃刻間也露驚色。
看著狂撲而來的齊軍,尸士們如被驚雷當頭一擊,腦海里霎時間閃過驚異的念頭:
齊軍,竟然敢從長城出動出擊,難道,他們就不怕被感染嗎?
驚異之時,袁方的大軍,已如潮水撞至。
左側方向,張飛統帥三百虎騎,如利刃一般,無可阻擋的撞入尸群。
而在右翼方向,趙云則以四百白馬義從,挾著泰山壓頂之勢,沖涌向尸群。
中央處,袁方親率四百豹騎,以錐形的沖擊陣形,仿佛一柄無堅不摧的巨矛。以摧枯拉枯之勢,轟然的撞向了茫茫如海潮般的尸群。
三道鐵騎,如絞肉機一般,頃刻間,將尸群輾成一片肢離破碎。
中央處,袁方的鐵騎之兵,已挾著天崩地裂之勢,刺入了尸群中心。
袁方當先開路,四鐵騎奔馳不停,便如那發狂的蠻牛一般。只管埋頭向前狂沖。
活尸的嚎叫聲。沖天而起,黑色的鮮血,漫空飛濺,肢裂的肉塊。四散橫飛。一顆顆的尸頭。被無情的洞穿。
擁有免疫能力的鐵騎,挾著復仇的怒火狂沖,將當先的萬余活尸。輾踏成血肉模糊的肉泥。
血霧中,袁方手舞方天畫戟,易髓武道施展開來,戰戟掃蕩過處,每一戟下去,必有一顆尸頭被摧為粉碎。
浴血的袁方,就如同一柄鋒利難當的利箭,坐胯流火,踏著長長的血路,劈波斬浪一般輾殺在前,一路所過,只將群尸絞成碎片。
長驅直入,摧枯拉朽,區區灰眼活尸,在袁方的面前,簡直不堪一擊。
不知斬尸多少,血絲密布的眼眸中,袁方驀的發現,一只黃眼尸士,正在追逐著一名騎驢的女子。
是曹純!
袁方已認出,那惡心的尸士,正是當年被他所誅殺的曹純。
陡然間,無盡的怒意,從胸腔中狂噴而起。
“又是一個死而復生的邪惡之物,你是送上門來找死!”
咬牙欲碎,袁方浴血的臉上,掠起一抹猙獰如火的復仇之怒。
長嘯一聲,袁方縱馬舞戟,直取曹純而去。
尸山血海中,赤兔馬呼嘯如風,袁方如踏火的神將,飛馳而至。
瞬息間,他已如電光般,從那驚慌的女子身邊掠過。
尚不知情況,正追逐獵物的曹純,猛抬頭時,它的視野,已是一瞬間被血腥的黑色所填滿。
漫天飛灑的黑血,遍地為黑血浸漬的泥濘,還有迎面處,那如流火般殺至的神威之將。
袁方,是袁方!
剎那間,曹純驚到極點
“聽說這小賊的武道已至易髓,曹洪和夏侯淵他們,都已經這小賊所殺……”
袁方武道不凡,已斬殺多員智慧活尸,袁方的威名,早已在尸群中傳開,曹純自然也曾聽聞,焉能不驚。
就在這轉眼間,袁方已仗著赤免馬的速度,如狂風一般,殺至了它跟前。
來勢奇快,曹純避無可避,唯有一戰。
“小賊,我要報仇,我要殺了你——”
羞惱成怒的曹純,鼓起勇氣,一聲尸嘯大罵,臂上白骨戰刀疾掃而出。
袁方胸中,那如火山般噴發而出的滾滾怒氣,盡貫于右臂,手中一百四十斤的方天畫戟,呼嘯而出,挾著摧毀一切之勢,向著曹純轟去。
這一招,盡集易髓武道的精妙與威霸于一身,再加上赤兔馬的沖勢,已是袁方最強的一擊。
出手的一瞬,面對如此威勢,曹純不由心虛了。
可是,為時已晚。
袁方狂襲而至的戟鋒,螺旋攪動,一股魚膠般的怪力,從四面八方襲至,竟是將曹純壓迫到避無可避。
鷹目中,那一道寒光流轉的鋒刃,如死神的獠牙一般,轉眼射至。
重戟震碎了它的白骨刀,破開曹純的防御,擊碎它的腦骨,伴隨著一聲骨肉撕裂的悶響,重戟之鋒不偏不倚,生生的洞穿了曹純的腦門。
錯馬而過,袁方順勢一收戟,曹純的腦前已赫然現出一個血窟窿,大股的黑血腦漿,便從那血窟窿之中噴射而出。
“小賊……你果然……果然……”
一臉驚怖的曹純,尸軀抽搐,晃了幾晃,撲嗵便是載倒于地。
死而復生的曹純,就此被袁方斬落馬下。
親手再殺曹純這廝,袁方心中何暢快,積聚于心的怒火,終于得以宣泄。
擊殺曹純的他,遠還不滿足,方天畫戟再起,掀起腥風雪雨,繼續向著零亂的尸群
數萬尸群,已被袁方和他的鐵騎所蹂躪。
十幾步外,那女子已勒住小驢,回眸望著袁方的身影,眼中閃爍著若有所思的眼神。
“沒想到,這個人,果然跟傳說中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