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將軍,準備撤軍吧!”在城外,當遠遠看到馬超陷入敵軍數名敵將的圍困當中之后,荀攸嘆了口氣,對身邊的曹仁說道:“就算馬將軍再如何勇猛,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擊退西秦戰將的圍攻,現在大勢已去,早點下令撤軍,也能減少損失!”
曹仁卻是有些猶豫,說道:“可馬超還在城頭,總不能丟下他不管吧!”雖然曹仁和馬超互相看不順眼,但馬超是曹魏軍中第一猛將的事實曹仁卻不能否認,如果此戰折損了馬超,那對于曹魏來說,可是一個相當大的損失,將來他也沒辦法向曹操交代。
荀攸也是猜出了曹仁的擔憂,忙是說道:“曹將軍,現在不退,大軍定敗,到時候不僅完成不了主公所布置的任務,更有可能使得主公好不容易調集的兩萬兵馬全給賠上,到時曹將軍更加無法向主公交代了,請曹將軍當機立斷啊!”
荀攸的話點醒了曹仁,他這才想起,這次自己的任務,那可是關系到曹魏最后的機會,這一仗,曹魏輸不起啊!想到這里,曹仁也終于是痛下決心,扭過頭,對著身后的傳令官喝道:“傳令,全軍撤軍!”
那傳令官接到軍令之后,對著曹仁抱拳一禮,便是轉身往后走,準備發布曹仁的軍令,而就在這個時候,一把呼喊聲突然從陣前響起:“將軍,將軍!”
聽得這聲音,曹仁立馬便是舉起了手,朝著那傳令官一揮,喝道:“且慢!”說完之后,曹仁又是扭過頭往發出聲音的前方望去,只見一騎飛快地朝著這邊趕來,卻正是之前被曹仁派去指揮攻城的李典。
看到李典跑了過來,曹仁的心里不由得一突,難道前面的大軍已經完全潰敗了,曹仁趕忙是朝著前面的戰場仔細張望了一番,卻是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在戰場上,曹魏大軍不僅沒有潰敗,反倒是越戰越猛,甚至已經攻上城頭了,這個情景讓曹仁和荀攸都是大吃了一驚,兩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是一臉不敢置信的模樣,難道真的讓馬超給成功了。
李典縱馬趕到了曹仁身邊,一臉喜色地對著曹仁喊道:“曹將軍,快點下令全軍突擊吧!馬將軍他成功了,城頭上的敵將已經被他給擊退,攻下城頭是遲早的事情了!”
“啊!”李典這話說完,曹仁和荀攸臉上的表情那是要多古怪有多古怪,他們剛剛還認定了馬超一定會失敗,卻沒想到這突然就成功了,這下不僅是曹仁,就連荀攸的老臉都有些掛不住了,兩人都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卻是說不出話來,他們這一沉默,卻是把李典給急了個夠嗆,李典立馬就是喊道:“曹將軍,不能再猶豫了,機不可失啊!”
“啊!哦,哦!”曹仁這才反應過來,現在前面還在開戰呢?曹仁這可是很久沒有這種表現了,連忙是點頭說道:“對,對,來人,傳令,全軍突擊,一口氣拿下南頓城!”之前曹仁雖然也是下令全軍突擊,但他作為主帥并沒有出擊,所以還是留有了五六千人在軍陣后面,現在曹仁這一嗓子喊出,自己也是跟著縱馬上前,那留在后面的最后五六千人,也是緊跟在曹仁身后,朝著南頓城發動了突擊。
原本就已經是搖搖欲墜的南頓城城防,在曹仁所率領的曹魏大軍的沖擊下,終于是全部崩潰,呂蒙帶著剩余的百余名將士,從城頭退了下來,扭頭看著城頭上豎起的曹魏大旗,呂蒙的臉上露出無奈的苦笑,不過他并沒有后悔剛剛的決定,如果不下令全軍攔阻馬超的話,這馬超一發起狠,光憑呂蒙和張虎,那是絕對攔不住馬超的,要是羅正死在了馬超的手上,那事情可就大發了,只要能夠救回羅正,別說是一個南頓城了,就是賠上整個豫州,那也是值得的。
所幸之前張虎帶著羅正逃離城頭的時候,正好也是將在城門口等候的劉沢、墨十以及那三百墨門弟子也給帶走了,至于那二十臺已經沒有了短矢配備的箭車,也是在呂蒙逃走前全部毀了,不用擔心會落入曹魏之手,趁著敵人還在忙著占領城頭,呂蒙立馬就是趕到了城守府,會合了張虎等人,直接就是朝著南城門方向趕去,南頓城已經失陷,現在的任務,就是要保護羅正以及劉沢等人逃走。
在北城頭,馬超已經是將留在城頭上西秦軍盡數消滅,冷眼看著已經通過城門涌了南頓城的曹魏大軍,馬超扭過頭喝道:“把人給我帶上來!”
只見在馬超的身后,幾名曹魏將士押著身受重傷的徐晃,那徐晃還想要掙扎,可他胸口的傷卻是牽扯得他連動彈一下都做不到,馬超冷哼一聲,用虎頭槍指著徐晃,喝道:“若不是你左右阻攔,又怎么會讓羅正那個小崽子跑了,今日我就要先殺了你這走狗,再去追殺羅正,哼,我就不相信了,他還能飛得出天去!”雖然剛剛讓羅正給逃離了城頭,但馬超卻是絲毫不擔心會讓羅正跑了,對于自己的騎術,馬超可是很有信心的。
徐晃此刻臉上掛著血污,臉上卻沒有半點軟弱,始終是瞪著一雙飽含仇恨的眼睛,喝道:“你這個無君無父的逆賊,今日我就算是死于你手,日后化為厲鬼,也絕不放過你,你絕對沒有好下場,我等著看你死于非命的那一天!”
“哼!”馬超也不是被嚇大的,對于徐晃的恐嚇,馬超只是冷哼了一聲,便是高高舉起了手中的虎頭槍,眼中滿是殺機,在馬超的眼中,此人幫助羅正逃走,那就是西秦的走狗,是自己的敵人,他可不會有半點手軟。
“住手!”就在馬超的虎頭槍快要落下的時候,忽然一把聲音響起,馬超轉頭一看,卻是曹仁、李典和荀攸三人在曹魏將士的護衛下,趕上了城頭,剛剛那一嗓子,正是曹仁所喝出的。
雖然和曹仁有些矛盾,但名義上,曹仁也是大軍的主帥,馬超自然不能無視他的話,當下也只有撇了撇嘴,將虎頭槍方向,望著已經走到身邊的曹仁說道:“曹將軍又有何指教!”
馬超說這話的時候,頭那是揚得高高的,顯然是因為剛剛這一戰,馬超僅僅靠自己一人之力,就將整個戰局給扭轉過來,如此戰績,馬超驕傲些也是正常,只是馬超這副模樣落在曹仁的眼里,那可是讓曹仁心里非常的不舒服了,不過馬超現在可是有功之將,曹仁就算是心里再怎么不舒服,也不能把他怎么樣,只能是強壓住心中怒火,喝問道:“此人是何人,馬將軍為何擅自陣前殺俘!”
對于曹仁的質問,馬超卻是一臉不在意,將虎頭槍在胸前耍了個圈,背在身后,哼道:“此人是西秦戰將,正是他出手攔阻,才會使得羅陽之子逃走,我當先殺了他,再去殺羅陽之子,既然曹將軍想要留這家伙性命,那就給你算了,我且去追那羅陽之子!”說完,馬超便是轉身就走,絲毫不給曹仁面子,把曹仁氣得那是臉都白了。
看著兩人針鋒相對,一旁的李典和荀攸簡直頭都大了,荀攸連忙是勸說曹仁:“曹將軍,既然馬將軍前去追殺敵軍,那將軍不妨就前往城守府,看看哪里還有沒有西秦的余黨,李將軍,你率兩千人分別占領其他三面城門吧!”
荀攸這么一勸,曹仁也知道現在不是和馬超置氣的時候,悶聲點了點頭,對于旁邊的徐晃也不怎么在意了,轉身也是跟著下了城頭,荀攸對著李典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去執行任務,而他自己則是看了看徐晃,慢悠悠地說道:“你是何人,報上名來!”
徐晃現在的臉色也有些發白了,他胸口上的傷口雖然不深,但卻一直在流血,這血流的多了,體力也有些支撐不住了,不過徐晃卻還是挺直了腰板,一臉傲然地喝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河東徐晃是也!”
“徐晃,你是徐晃!”聽得徐晃自報了姓名,荀攸原本一臉淡然的表情也是跟著露出了驚訝之色。雖然這些年來,徐晃一直都是隱姓埋名,都在皇宮內院,保護著劉沢和劉杏,可當年徐晃的名號那還是很響亮的,特別是荀家當初一直代表曹魏和劉協有聯系,對于當初準備助劉協逃出長安的徐晃,荀攸當然是聽過他的名字,當即荀攸便是瞇起眼睛看著徐晃,說道:“你說你是徐晃,不可能吧!我曾經聽聞那河東徐晃那是忠于漢室的忠義之士,又怎么會和禍害大漢的逆賊羅陽狼狽為奸,你休想冒名頂替,污蔑忠良的名聲!”
荀攸的話先是讓徐晃的老臉一紅,不過很快徐晃的臉色又是恢復了過來,昂著個頭喝道:“我什么時候和羅陽狼狽為奸了,照我看來,你們曹魏也只不過是打著扶持漢室的名頭,招搖撞騙罷了,名義上是來救天子,結果,卻是將天子殺害了,爾等空食漢祿,如何對得起漢室列祖列宗在天之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