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外用兵,營寨乃是根基十分重要。所以秦峰來到潼關后,一方面命令部隊盡快立下大寨,另一方面率領五千騎兵近潼關探察敵情。
當他來到潼關前的時候,策馬直到關前一箭之地,這才止步,開始遙看潼關四周。三百虎衛、諸將隨行,而大隊兵馬在稍遠的地方。
只見潼關身處秦嶺崇山之中,左右渭水、洛水抱關而下。
關城周圍山連山,峰連峰,望不見底的絕谷、筆直如劍插入大地的懸崖絕壁隨處可見。關城仿佛整個鑲嵌入山嶺之中一樣,地勢異常險要。只在關前,有一條狹窄小路通行。
對于潼關的險要,前有“關門扼九州,飛鳥不能逾”的詩句。后有大詩人杜甫的“丈人視要處,窄狹容單車,艱難奮長,萬古用一夫”的詩句。
隨行軍師龐統,還是第一次來到這潼關,忍不住驚嘆道:“天下竟然還有比函谷關更加險要的關城!”
然秦峰是第二次來到潼關了,上一次來的時候,就是無功而返。“潼關險要,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諸位軍師,可有破關良策?”
徐庶、賈詡、龐統三人聞言,就此皺眉再次細細大量起潼關形勢來。
當秦峰來到潼關前的時候,關上小校早就飛報夏侯惇。
不多一會,得到消息的夏侯惇帶領麾下眾將。齊至關上。
夏侯淵遙望關下明黃傘蓋,指道:“此乃秦王儀仗,看華蓋之下金甲白馬。必定是秦子進無疑了。”
曹洪大叫道:“秦子進近在一箭之地,正好處于我軍投石機射程內!”他轉頭望去,道:“夏侯惇將軍?”
夏侯惇點頭道:“傳我將令下去,萬石齊發,給秦子進一點顏色看看。”
于是乎,命令傳遞下去后,曹軍投石機部隊立刻行動了起來。比冬瓜還大的巨石。三四人一起抬著,裝載到投石機后斗上。咔咔聲中攪動機關。拽下牛筋的彈射裝置。
“發射!”
關下的秦峰只聽一聲大喝傳來,舉目望去的時候,便見無數巨石劃破空氣,咻咻聲中凌空飛至。轉眼間。數百塊匯聚,遮天蔽日之中已成泰山壓頂之勢。
吾靠!敵人在關城上布置了投石機!
秦峰吃了一驚,撥馬便回,急忙后退。
“快撤,快撤!”
轟隆隆的馬蹄聲中,隨行將士盡皆后撤。
咚咚咚咚咚……,他們剛剛后撤,原先站立的地方已經被巨石埋在。巨石從高處拋下,將地面砸出了能夠埋人的深坑。聲勢好不驚人。
“哈哈哈……,秦子進夾著尾巴逃跑了!”關上傳來大笑,直如贏得了一場大勝一般。
潼關之險要。無愧于關門扼九州,飛鳥不能逾的美譽。
然秦峰并不會因此而退縮,他一方面廣派斥候,探明四周地理形勢,思索破關之計。另一方面,派出兵馬收復四周先前被曹操占據的郡縣。
尤其是潼關北面的新豐港。第一時間就被秦軍攻克。于是,秦峰的黃河水軍源源不斷。將北方的戰略物資送到。而函谷關內,日夜馬隊不絕,將中原的物資送往軍前。
至此,秦峰已經做好了持久戰的充分準備。這一次,他不拿下潼關,是絕對不會收兵的。
另一方面。
曹操的求援使者程昱,已經來到了漢中。
漢中,將軍府議事廳。
兩日之間,程昱已經是第三次來到這里了,堂上不見呂布,只有他的軍師陳宮在,這讓程昱心思沉重,看模樣呂布是不愿意出兵相助了。他一邊走進廳中,一邊拱手行禮,對陳宮說道:“公臺兄,唇亡齒寒……。”
陳宮面色亦是沉重,搖手接口道:“仲德兄,當前形勢陳宮十分明了。我一定會勸說我主出兵相助,仲德兄可前往蜀中請玄德公出兵相助。待得蜀兵來到漢中的時候,自然合兵一處,去救孟德公。”
程昱聞言,雙手籠在了袖子里。他素有謀略,豈能聽不出陳宮話里的意思。這是在觀望,若是劉玄德不出兵,恐怕呂布也不會出兵了。“既如此,程昱就告辭了。”
陳宮一路將程昱送出府,直到馬車遠去,這才搖頭苦嘆。只因呂布只有漢中,勢單力孤,東面的西平城還有秦軍的徐晃部虎視眈眈。若是劉備不出兵,本方就算派出兩三萬人,也是無用。
當陳宮返回議事廳的時候,呂布已經堂上高坐,道:“公臺,如今本將軍該作何打算?”
陳宮行禮道:“如今秦子進勢大,諸侯若不聯合,就成秦滅六國之勢。劉玄德一定會出兵來援的,到時候主公可派出一支兵馬也去支援。只有曹操在雍涼頂住了秦峰,才能太平……。”
五日后,蜀中,成都州牧府議事廳。
“只有曹操在雍涼頂住了秦峰,天下的形勢才有發生劇變的可能。”諸葛亮輕搖羽扇道。
張松望堂上的劉備一拜,道:“諸葛軍師所言甚是,前番荊州一戰,耗費了大量資源,急需時間恢復。就算曹操頂不住,也能夠拖延時間不是。”
諸葛亮自從重新出仕后,鋒芒收斂了許多,又刻意結交,與蜀官的關系改善了一些。
劉備很富態的坐在堂上,然只有一只耳朵,威儀頓時大打折扣。他作為主公,豈能不知蜀中的情況。三十萬兵馬出川,只剩下十萬人留在了江陵,與東吳協防荊州的秦軍。
雖然沒了二十萬兵馬,但出川的物資也因此剩余了下來。有這些物資。劉備又撕破臉四處抓壯丁,在蜀中士族的幫助下,很快又抓來了十萬壯丁。于是劉備就聽從諸葛亮的建議。將江陵的老兵召回來一半,在派一半新兵過去。以老帶新,穩定軍勢。
“蜀中富裕……,這一次,一定要小心翼翼,再不可盲目出擊……。”劉備總是這樣想道。
諸葛亮的話打斷了劉備的思索,“主公。亮愿親自隨軍出征,支援曹操在雍涼的戰事……。”
在劉備看來。秦峰已經如同戰國后期的秦,天下諸侯若是不聯合在一起,勢必被秦峰依次消滅。同仇敵愾之下,劉備便以諸葛亮總督兵馬。又派大將張飛、嚴顏相助,又有張嶷、雷同、高翔、霍俊、陳式為副將,派出四萬兵馬出川支援曹操。
劉備并沒有派李嚴、孟達、張松等人,以免自己不在,內部發生矛盾。
五日后。
程昱返回漢中,將劉備已經出兵的消息,告知了呂布。
呂布所在漢中郡與雍州接壤,若是秦峰奪取了雍州,下一個倒霉的一定是他了。所以。在得知劉備出兵后,呂布砸鍋賣鐵,也湊出了三萬兵馬。只等諸葛亮的兵馬來到漢中后。便合兵一處,支援曹操。
至此,程昱帶著達成使命的喜悅,飛報返回長安。
建安十三年,九月末。
潼關。
城墻已經被烈火熏黑,滾滾濃煙四起。尸橫遍野血流成河中。擂鼓聲中,秦軍士兵推著云臺。抬著云梯,冒著箭矢火石,再次對潼關發動了攻勢。
由于曹軍全力打造潼關城墻,擴展后又將投石機搬到了關上。秦軍投石機與之對射,雙方損失慘重。這讓秦軍投石機部隊,無法轟炸城墻。所以秦峰依靠投石機砸塌城墻的計劃無法實現,只能是依靠步兵強攻潼關。
又半個時辰后,夕陽西下,秦軍這一波的攻勢,又被曹軍擊退。
鳴金聲中,秦軍如潮退下。撤退的過程中,又將本方受傷的將士帶離了戰場。至此,濃煙覆蓋的戰場,只剩下遍地的尸體。
陣前的秦峰眉頭緊皺,“傳令全軍返回大寨,全力救治受傷的將士。”他遙望冒煙的潼關,眼神有些蕭瑟,“不能再這么打下去了……。”
伴隨著潼關上曹軍的歡呼聲,秦軍將士垂頭喪氣撤退。不能責怪他們,他們已經拼勁了全力,怎奈潼關險要,尋常人力無法破之。
潼關上,夏侯惇十分興奮,呼吸之時鼻孔不斷擴張,呼道:“半月之間秦子進數次攻城,估計損兵兩三萬人。他絕對無法攻克吾等把守的潼關,今日后方糧草又至,今夜犒賞三軍,再去主公那里捷報!”
于是,曹兵更加高聲歡呼起來。
秦軍側。
秦峰返回王帳的時候,一直芳心忐忑等待的辛憲英大松一口氣,急忙去取臉盆毛巾服侍秦峰洗漱。
秦峰望著只有公事,沒有絲毫情緒的辛憲英,自嘲道:“你可以這么寫,秦王今日大敗,愁眉苦臉而回……。”
辛憲英的美目望著他,淡淡道:“勝敗乃兵家常事,我王不可氣餒。再有就是,臣女只能描述秦王五官擰在了一起,至于愁眉苦臉,乃是主觀臆斷,不是客觀記錄。”
說完,辛憲英就端著臉盆,扭著小屁股走了。
“呀!”秦峰望著美麗的背影消失在內帳,搖頭苦嘆一番,就對值守的典韋道:“去,召諸位軍師來議事。”
“喏!”
典韋剛剛走出去,虎衛軍官張平大步走了進來,拜道:“大王,蜀中情報衛飛鴿傳書緊急軍情!”
“大王,漢中情報衛送來緊急軍情!”這時又有一員虎衛進帳。
秦峰拿過來一看,原來是劉備出兵、呂布軍異動的情報。他立刻就能想到,這兩處一定是來支援曹操的。
若是劉備、呂布的援軍來到一起守備潼關至長安的防線,秦峰不能一定說會敗,但贏的機會也不大了,頓時更加愁眉苦臉起來。
雖然兩處援軍需要時間才能到達潼關,但留給秦峰的時間已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