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鐵營
本打算這個月開始正常更新的,1號,我姑告訴我我奶奶住院了,2號奶奶就去世了,從老家回來又感冒,現在還沒全好。{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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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長不寫,毫無手感。
漢之作戰部隊實行的是正規的部曲制,從上往下依次為:軍、部、曲、屯、隊、什、伍。
“軍”不常設,通常在打仗的時候才設置,戰事一結束,“兵皆散歸”。
“軍”以下則為常置的軍事單位,其中“部”是基本編制單位,或稱“營”、“校”,就其兵員人數而言,大約相當於后世的“團”,大體以一兩千人為常制,但也有一些較大的“部”,人數可達七八千人,這就近似於后世的“師”了。
經過統計,樂進、小夏、江鵠帶來的鐵官徒、奴及工匠總共有一千一百二十多人,其中工匠有一百多人。
亂世之中,工匠的價值遠大於士兵,尤其樂進、小夏、江鵠帶來的這些工匠還都是富有經驗的鐵匠,會冶鐵、會打造兵器鎧甲,價值更大,因此,荀貞不打算把他們編入作戰部隊,而是單獨給他們編了一個“匠營”,如此一來,也就是說,剩下能上陣殺敵的徒、奴總計不到千人。
加上荀貞門下的二百多賓客,一千二百多人。
荀貞把這一千二百多人混編成了一“部”。
下分六“曲”,一“曲”二百人。
每“曲”又下分兩“屯”,每屯百人。
每“屯”又下分兩隊,每隊五十人。
每“隊”又下分五什,每什十人。
每“什”又下分兩伍,每伍五人。
多出來的還有二十多人,荀貞留為親衛。
依照正規軍制,“部”的最高長官是校尉。校尉乃是僅次於將軍的高級將領,秩比二千石。盡管這支倉促成軍的部隊并非正規編制,而是民團性質,但荀貞一個區區百石兵曹椽也是沒有資格統領的,因而,在編成軍伍后,名義上的指揮權依然交給了文太守。
只是,指揮權雖交給了文太守,實際上的控制權卻是在荀貞的手中,——這支部隊的所有軍官都是荀貞親自選拔、任命的,絕大部分都是他門下的賓客或者心腹親信。
要說起來,荀貞在軍官的任命上也是下了挺大一番心思的。
他手下的門客、親信雖還不到三百人,且其為首者多為西鄉人,但不知不覺間已分成了幾個山頭。
一個是曾在西鄉別院住過的輕俠們,如劉鄧、高家兄弟、蘇家兄弟、江鵠等等,以許仲、江禽為首。一個是原繁陽亭受訓的里民,如史巨先等,包括程偃,以陳褒為首。一個是“客軍”,也即高素、馮鞏帶來的那些助戰門客,以高素為首。再一個就是“外地人”了,樂進、文聘。
此時正值用人之際,不能讓誰覺得受委屈,也不能讓哪一個山頭一支獨大。這樣一來,在軍官的任命上就得注意平衡。
經過仔細的考慮,荀貞把第一曲給了樂進。
樂進雖是外地人,不像許仲、陳褒那樣“朋黨”眾多,但這一千多鐵官徒都是他拉來的,他又有官身,乃是鐵官主簿,因此,這第一曲的長官由他來當,名至實歸,沒有人提出異議。
第一曲下轄的兩個屯、四個隊,二十個什,四十個伍,總計六十六個中、低級軍官。
一半由荀貞門下的賓客擔任,一半由樂進從鐵官徒中自選。
樂進在鐵官里待了好幾個月,頗拉攏了一些驍勇的鐵官徒,用為心腹。這次他能夠順利地把鐵官徒拉出來,這些人起了不小作用。有功就得行賞,三十多個職位,足夠安排了。
第二曲給了許仲,第三曲給了江禽。
許仲、江禽兩人投奔荀貞最早,兩年多來忠心耿耿,剿滅寇賊、撲殺第三氏、雪夜攻莊、兩次隨荀貞出城與黃巾軍野戰,於荀貞門下的這些人中,他們功勞最大。
至於這兩個曲下轄的諸屯、隊等的長官,便悉由荀貞門下的輕俠們擔任。
第四曲給了陳褒。
陳褒是荀貞在繁陽亭的“故吏”,要論勇武,他不及許仲、劉鄧等,但若論機智靈活,在荀貞門下的這些賓客中,他穩居前列,且他有個別人難及的長處,那就是因為他性子活的關系,擅長與部眾打成一片,能服眾。
在荀貞離開西鄉的日子里,他非但不負荀貞的囑托,把繁陽亭受訓的那百余里民牢牢地掌控在了手中,而且在得悉太平道將反之后,能在第一時間把這些里民組織起來,夜馳數十里,趕到潁陰救援。——只這一件事,就足可看出他的能力。
須知,“里民”不同輕俠,就算他們受過訓練,也只是百姓而已,在得知有人將要揭旗造反之后,這些里民非但沒有懼怕逃散,反而在他的組織下,敢馳奔數十里,主動前去潁陰救助,這是非常了不得的。
又在這幾天的作戰中,荀貞通過觀察,發現陳褒亦是頗有帶兵才能的。眼下時間尚短,雖還不好說他的這個“帶兵才能”到底有多大,但交給他一個“曲”,兩百人的隊伍,相信以他目前表現出來的能力,還是完全能夠帶好的。
為了方便陳褒的指揮,一如第二曲、第三曲的例子,這個曲的中下級軍官亦全部從他手下選出,即從受訓的那百余里民中選出。
第五曲給了高素。
馮鞏也歸入此曲。
高素、馮鞏這幾天沒怎么出城作戰,荀貞不太清楚他們是否有領兵的才能,但只憑他倆在聞知太平道將反后,立刻毫不遲疑地組織起賓客,隨著江禽、陳褒等人同去潁陰馳救荀貞這件事,就只沖這份“尚義輕死”的交情,就不能不給他們一個曲。
此曲之中下級軍官,悉由他二人從自家的賓客中選用。
第六曲給了文聘。
文聘尚未弱冠,依常理而言,本是不該被任為此職的,但一則,荀貞知道他日后的成就,鎮守江夏數十年,威震敵國,二則,也是最主要的,他是文太守的族侄。俗話說,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文聘并無將才,只是個庸人,為了這支部隊能在日后的戰事中少一點郡府的掣肘,這個第六曲的“曲長”也是非他不可的。——依照軍制,“曲”之最高長官應被稱為“軍候”或“千人”,然此乃秩比六百石的高位,國家名器,荀貞不敢亂用,故索性以“曲長”稱之。
文聘家是南陽大族,家中賓客、徒附極多,但他現今是游學潁陰,乃是“客居”,帶在身邊的賓客不多,只有十來個,就算全部用為軍官,也遠遠不夠一“曲”所需。不夠的部分,一部分從荀貞門下的賓客里選用,一部分從鐵官徒里選用。
荀貞門下近三百賓客、親信,九百多鐵官徒、奴,經過一天的整編,編伍完成。
荀貞門下的賓客、親信都有兵器,鐵官徒、奴中有近一半沒有兵器。
不過不要緊。
陽翟乃是潁川的郡治,依慣例,每個郡的郡治都有一個兵庫,庫中儲藏有大量的兵器。
之所以波才在起兵后首先攻打陽翟,其中固有意圖擒賊先擒王,首先擒殺文太守以造成全郡震動并及擒拿荀貞、劉鄧,為其弟波連報仇的原因在,亦有另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為了兵庫里的兵器。要不然,他麾下的那些大小“渠帥”也不可能跟著他來,在城下血戰六天。
荀貞身為兵曹椽,職責之一就是管理兵械,他雖是新官上任不久,對兵庫內的情形不太清楚,但將本曹的吏員召來一問,即知端底,庫中的兵器足夠武裝數千人。
在編好部隊后,他帶著許仲、戲志才這兩個兵曹史和文聘這個剛上任的“曲長”,親去太守府,面見文太守,一方面匯報部隊編伍的情況,一方面請求文太守批準撥些軍械。
文太守同意了。
出了太守府,戲志才笑對荀貞說道:“貞之,今鐵官徒已然成營。編伍的時候,我細細看了,文謙帶來的這些人雖因常年在鐵官中勞作,顯得骨瘦,然瘦而不羸,只要稍加調教,必為虎狼之軍。如今又得了兵器。從今以后,這陽翟城必固若金湯了啊。”
鐵官徒、奴常年從事重體力勞作,盡管大多都很瘦,但并不虛弱,只要給些時間,補充些營養,力氣上必勝過常人。又且,鐵官徒從事的勞作大多需要配合,一個人是做不好的,在鐵官里實行的又是軍事化管理,較之常人也更有紀律性、組織性。
荀貞對這近千鐵官徒也是非常滿意的,點了點頭,笑道:“有此千人,確可足保陽翟不失了。”
文聘插話說道:“兵庫中現尚有軍械數千件。荀君,何不將之全部取出?”
“全部取出?”
“對啊。樂君帶來的那些人,可不止有鐵官徒、奴,還有千余的百姓、豪杰啊!何不干脆將他們也一并編入部曲?”
荀貞心道:“我何嘗不想!”只是這千余的百姓、豪杰不比鐵官徒、奴。
鐵官徒、奴或為刑徒,或為奴隸,將之臨時組軍,把他們編入自己的麾下,反對的人不多。百姓、豪杰都是編戶齊民,正兒八經的漢家良民,荀貞一個百石兵曹椽,哪有資格把他們編入自己的手下?就算他們中有主動投軍的,也得文太守出面任用才行。
戲志才亦知其中關節,笑道:“府君不是已有令下,凡‘有意殺賊報國者,可去鐘功曹、王主簿處報名’么?只這新編而成的‘鐵營’已夠貞之忙活的了,哪里還有空去理會他們?”
“這倒是。”
文聘策馬緩行,跟在荀貞的馬后,展目遠望,藍天白云之下,遠處城墻巍然。
他憂心忡忡地說道:“派出去的哨探已離城一天了,至今未有歸來回報者,這數萬賊兵也不知都去了哪里,現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