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煌

第三二二章 怒意填膺

此刻這閣樓之內,雖還有著多達三位的刺客,也莫不有著玄武修為,卻再無一人去在意。也無人再認為,這三人還有什么威脅。

所有人的目光,都是集中在越觀云的尸體上。有譏諷冷嘲,有憐憫惋惜,有不敢置信,都是目光復雜之至!

喬翰的心神,仍舊是恍恍惚惚,忖道這曾經稱雄云陸之西,多達二十余年的霸主,西海之王,真的就這么死了?好可笑的死法

不止是喬翰在驚怔,遠處至刺殺開始后,一直就是不知所措的四城之圭,同樣是一陣錯愕。

以玄水城主洛水為首,四人提議將自己部屬之城改為直轄,其實是另有緣故,不得不然。

可今rì親眼望著宗守空手接劍,毫發無傷。而那一代梟雄,成名多年的濤云城主,卻反被一劍斬殺,一時也不知到底該不該為自己高興慶幸。

剛才那一刻,他們本來以為宗守,這次是必死無疑,心內也在暗暗后悔。卻在須臾之后,這局面就出乎他們意料的瞬間返就。

原來他們這位乾天新主,少年君王。除了韜略過人,謀算無雙,就連武道,也是強至如斯境界!強到身為玄武九階的濤云城主越觀云,居然接不住宗守一劍。

方才喬翰說是什么王冇道秘武,這個他們也知道。借一國之力,萬軍之勢,可無論怎么說,這也都是宗守自己的本事!

接著四人也都與喬翰同樣,回憶起了那些離譜傳言。現在想想,只怕是有九成是真!

這位殿下,真正是深藏不漏,韜匿藏珠。隱在那瘦弱身軀內的,竟是絕世鋒芒,甫一乍現,就令人只覺是遍體皆寒!

明明參悟王冇道秘武,一身實力都能力壓越觀云數籌,卻偏偏十數年如一rì的隱忍不發,也虧得這位乾天新任妖王,肯甘心雌伏如此之久!

細細想來,這位濤云城主,也當真可笑!都沒搞清楚情況,就跑來刺殺,這不等于是自己撞在宗守的刀口上?

將那越觀云斬殺,宗守體冇內的氣血,依舊是有些浮動不休。雖無大礙,那雙脈卻因越觀云劍氣沖擊之故,在沖突不斷。口中一連串的咳嗽,仿佛撕心裂肺一般。這也是無奈,借此人試演新的克敵手段,自然是要承受些代價。

足足過了數息,才勉強恢復了過來。也不去理會這樓上的其余幾位玄武宗師,任由宗原幾人應付剿殺。徑自漫步,走到那茫然不知所以,仍舊不敢相信自己圭君已經死去的林機身前。目光微寒,便又一道劍光揮出,把此人直接梟首。

當血光飆灑時,宗守卻看都不看一眼。待得這閣樓之內,徹底平息了下來,才自嘲一笑道:“韜光養晦,看來果然是有些好處。這越觀云也算是孤心腹大患,孤正愁沒辦法解決,卻沒想到他自己,會自己跑到我面前來”

“哼!他是自己尋死!也虧他這么多年,能夠在濤云城屹立不倒,被人稱為梟雄。從沒見過這么沒眼色的蠢人!”

趙嫣然沒好氣地開口道,即便是語氣陰陽怪氣之時,意態神韻也依舊動人:“虧你還笑得出來,明明知曉自己,可能會被刺殺,仍舊大意至此,被他們尋到機會。你也是運氣好,此人雖不通王冇道武學,軍陣之勢卻是精通,偏偏他麾下那千余艘云艦,盡數葬送。想要借勢也不可得,否則今rì之戰,勝負未定。算了,我也沒立場說你,只問你,這里到底該如何善后?”

似乎終于想起,這場刺殺,就連她也是大意沒有想到。趙嫣然的臉,也是微紅了紅。

宗守則暗暗一聲輕嘲,今rì的禍事,還不是你趙嫣然之因?要非是胡亂造謠,我宗守之名,早就威震四方了,哪來這么多麻煩?

凝眉沉吟,片刻之后,宗守方才再次開口:“這越觀云刺殺不遂,死在宗原手內,是咎由自取,料其余諸宗都無話說”…,

宗原那邊聞言,唇角是抽了抽,又要給自家君上背黑鍋了。他一人之力。將越觀云擊殺,也不知別人信是不信?面上卻是分毫不顯,木然地點了點頭。

宗守緊接著,又看向了喬翰。這可真是個麻煩,難道要殺人滅。?這個人,其實挺不錯的。

轉瞬之后,宗守就又變了主意,忖道自己會武的事情,不瞞也罷。只需不讓人知曉,自己是魔,道中人,蒼生道弟子就可。魏旭臨走之前,曾說起還有一個多月,就是龍門大開,觀摩武圣留影之期,

這可是靈潮開始之前,僅有的幾次,可以大幅提升實力的,參悟武道意念機會,自己是必定不會錯過的。

這么一想,宗守又轉而一笑,眼里精芒微閃:“罷了!就直接說這越觀云,是死于孤手便是!把這些人的尸體,都給我掛出去,讓那些心懷叵測的宵小看看,我宗守可是可欺之輩?偷雞不成蝕把米,真想看看,他們現在是何表情?”

這句話說出時,宗守胸內,卻是怒意填膺。

前世之時,從來沒有人能夠算計他,而不付出代價。今世之時,也是同樣!

那凌云龍若,看來真是不愿他的乾天山城,勢力再有增長。其余諸宗,他不知到底是手中財富,又仰或是陰龍谷宗未然之故,看來也同樣已對他嫉恨已極。

這一次,可真是把他惹火了!

不是不想讓自己擴張,不想讓他據有陰龍谷么?自己就偏不如這些人的所愿!

喬翰本來是心中冰涼,直到宗守后幾句說出,才暗暗松了口氣。

可這時卻又覺一絲寒意襲來,莫名的,只覺此刻宗守身周,一股股戾氣纏繞。一雙眸子,更是微透紅意,懾人心神。

就在數里之外,號一處閣樓之內。雄霸與風怒,都各自隔桌對坐。

身前擺放著佳肴仙釀,此刻二人,卻都無心恩去理會。只靜靜坐著,似乎是在等候著某個消息。

神情看似淡然,卻可從其呼吸起伏,還有那緊握的雙手,可以看出二人,心情并不似表面那么平靜,其實是隱帶焦灼之意,

看著窗外,那數里外的七層高樓、雄霸凝眉不展,若有所思地,給自己的酒杯里,斟滿了酒水。

“風兄,你覺那越觀云此去,結果會是如何?”

那風怒面容微動,也從沉思中回神,回答之前,目光卻向那乾天山城的船隊,掠了一眼。

“我看那古烈空,朱君侯與靈法空三人,都還在船上,一無所覺。

此三人不在,宗守身邊,沒人是他對手。說不定此刻,那宗守已經死在他手中。如今只看他后面的手腳,處理的干不干凈而已一”

雄霸的眉心卻依舊皺成一個川字,杯中之酒雖是飲下,卻渾然不覺其滋味到底如何。

“可本座為何會感覺,這一次可能會另生變故?那越觀云此去,只怕沒那么容易一一

風怒聞言,心中亦是一驚,他胸中方才,也同樣是涌起一陣不祥之感。總感覺這次精心策女,的刺殺,未必就能夠順利達成。

也不知是否因此事,是在關系重大之故一

可惜那邊崆器閣,看似四面開放口其實內布靈陣,禁制森嚴。七階之下的普通修者,根本就無法得知,內中情形,到底如何。

“怎么可能?”

失聲一笑,風怒揮去了雜念,直接把話題轉開道:“這次越觀云一人獨去,我倒是總覺有些對不住他。那宗守生死,不是他濤云城一家之事。”

“固然不是他一家之事,可若等這宗守回歸,損失最大的,卻必定是他們濤云城!”

雄霸暗暗一聲冷笑,要說這風怒會有愧疚之心,他是第一個不信。貓哭耗子假慈悲而已。

“且若這宗守身死,得益最大的,也仍舊是濤云城。他不去誰去?”

這句話說完,雄霸心內就忽覺好受了不少,胸中擔憂驟減。

也會過味來,看來果然還是因太過緊張之故,那宗守若在,烈焰山這一次,只怕至少也要損失一省之地。嚴重一些,甚至有覆亡之危、

但若宗守身亡,不但這次危機可解,反而能趁勢而起。

此子一身生死,干系這東臨西部的大局,又豈能令人不在意?

正在心內盤算著,等到消息傳來時,自己該如何算計這兩個對手,又該如何瓜分乾天山城。雄霸卻忽聽遠處,傳來一聲噪雜聲響。雄霸先是有些不悅,接著當幾句話陸續入耳,他的雙耳又忽然顫動。

就在下一瞬,雄霸身形一掠而起。高達丈二的身軀,如一頭大鳥一般,在空中滑翔。

不過十幾個起落,就已到了幾里之外。在另一處高樓之上站定,從此處俯身下望,正可見那崆器閣門口處的情形。

而須臾之后,雄霸的面色,也瞬間蒼白。一只見那閣樓之前,赫然擺放著幾架馬車,幾個木架。而在他之前猜測中,應該是早就將宗守滅殺越觀云,此刻卻是軀體

斷成了兩截,被牢牢的釘在一個木架之上。其余幾輛車上,也同樣釘著幾具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