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煌

第九三零章 預兆初現

這一次靜修入定的時間,出乎宗守意料的短,僅僅只用了大約四日時光而已。

可當他深入這黑霧中時,發覺此處因無相神魔之死。本來已淡化了不少的霧氣,竟已完全恢復,還更甚原來。

也不知真是此處特殊的環境使然,還是那絕焰的手段。

深入二十里,宗守身后就一雙七千丈黑色雷翼張開。

緊隨其后,又是黑白二色的雙翅,這是生死之翼。

聚集著生力冥氣,卻與那雙雷翅,無半分不諧,仿佛本就是一體。

凌空一扇,瞬間急遁數十里之遙。隱隱已能感到,那道分外熟悉,已刻骨銘心的氣息。

絕焰!

沒有半分遲疑,宗守腳下虛踏,蹈著這焚空之焰。氣銳如槍,穿入到赤紅焰海中。

不同第一次的步步為營,這次一開始,宗守就是全力以赴的沖擊。

魂海中依然是以法相真形,對抗那巨大的輪盤。

卻明顯強過了前次,能夠勉力對抗相峙。

對那壓迫之力完全無視,璀璨的劍光,在火焰中瘋狂暴走。

人劍合一,勢若破竹,迅若雷電的,斬向淵門處立著的那人。

氣勁銳利,卻又渾然一體。

絕焰眼神也是微亮,而后欣然一笑:“你這小子,倒還算聰明!”

一直被那劍光,破至百丈之外,都不曾有反應。

依然是到九十九丈時,宗守就忽覺那罡勁真力如墻一般,是他劍勢,需得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得以前進那么半步。

更四面八方的擠壓而來,壓迫著他身周的空間,使人難受之至。

冷‘哼’了一聲,宗守毫不意外。

手中本是凝聚的劍勢,驟然散開。

狂風暴雨!一劍劍力量十足的往前削切。

全不惜消耗,千萬道劍罡刃勁。往前橫空而去。

斬!斬!斬!斬!斬

野蠻無比,看似無有章法的亂斬,卻每一劍都有其目的,或是直擊要點破綻,或是與之硬撼,不可能中創造機會。

僅僅瞬息之間,就把那一層層的罡勁之墻,陸續破開。

而此時飛空在外的三十九口御道龍牙劍。則尾隨在后。

劍器只多兩口。然而劍陣經宗守短短幾日的再次整合重構,威能就已增了半成之巨。

此時化為游龍,一道道細若游絲的劍勁。四下里斬割削去。

使那本就支離破碎的罡勁,愈發是散亂不堪。

一直沖至絕焰二十丈前,宗守的身形。才驟然窒住。

額頭上滿是豆大的冷汗,到了此處。那魂念威壓驟增一倍,而身前的罡勁,是益發的強橫磅礴。

宗守只覺眼瞳中再次劇痛,魂海中的較量,幾乎到潰敗之境。

此處幾乎每一步,都需耗費絕大的精力。渾身上下,不止是汗水,更溢出了無數血點。

一步兩步三步。一步一丈。到十丈時,宗守渾身骨骼,再一次咔嚓作響。

努力支撐,才未崩潰。與絕焰隔著十丈對視,只見對面這青年眼中,滿含戲謔之色。

宗守無悲無怒,身后四翼不但未在這時縮回。反而更顯輝煌。

毫不猶豫,就一劍揮出。

三千星落!

劍光墜下,仿佛攜帶著一整條星河。十步之障,應聲而碎,劍勢直凌那絕焰的眉心。

后著啞然失笑。大袖一揮一卷,就將那仿佛可將星河宇宙斬碎的劍光。全籠在了袖中。

可斬碎一切的強橫劍勁,卻如泥牛入海,全不見了蹤影。

宗守目光微閃,知曉就是絕焰的袖中,已經是一個轉輪。

方才的劍罡劍意,只需須臾,就可輪轉而回。

心中卻無有半分驚怒,他等的就是此時!

首先反擊的,是魂海虛空。先是九層紫金巨塔,猛然砸下。幻心鏡亦發出了一道青光,直照過去。

使的巨輪之勢,稍稍一窒。

然后真形法相劍勢一收,更后再一次揮劍斜挑!

這一劍揮出,似絢麗到不可方物,又似平淡無奇。

仿佛整個世界,都融入于其中。融合了宗守,幾乎所有的道。

合而為一,大道之一!

‘鏘’的一聲震響,宗守這一劍,卻再未與那巨輪僵持。

而是在那輪盤高速旋轉之時,硬生生的斬入其內!

不但使強行止住了這輪盤的轉動之勢,更使那本在循環輪回的力量,也紛紛炸開爆裂!

宗守的肉軀,也同樣在不可思議中,劍勢一變。卻是把斬擊轉為直刺,隨著‘嗤啦’銳響,絕焰的紫袍大袖,立時間粉碎,一片片的散開。甚至肌膚血肉,也被這劍勁割得傷痕累累。

被輪回之盤借去之力,加上這一劍之力,無異于兩劍疊加。

劍光一瞬間,就穿越了那咫尺之遙,再次直凌那絕焰眉心所在。

絕焰怔了一怔,而后恍然,目中再次神光閃爍。嘿的一笑:“果然了得,以‘一’之道,破我‘輪’之法,恰是克制。然則——”

完好的左手,印決一捏。就只見那碎散的衣袍,血肉,崩離的勁氣,竟然一瞬間就恢復如初。

而宗守劍光之前,竟是一個巨大的罡輪顯現。

總數雖是凝勁為一,卻難斬入半分。

宗守神情微變,面色頓時是蒼白無比。

輪可順可逆,方才卻是逆轉輪回。甚至感覺,

若絕焰的本體再次,甚至可逆時輪!

“可惜呢,還差了一些。”

那絕焰一笑,再次一指,往宗守眉心點去。

宗守的目中,則現出了死寂之色。

難道說,這一次自己,又是要失敗不成?

絕望之后,卻是怒意滿腔。絕境之中,戰意卻不減反增。

怎能甘心,就此被擊退?

雙目驀地怒睜,那積淤在眼中的氣血,終于有了一個宣泄口。

那扇堅不可摧的門,現出數百上千的裂痕。無數的血色符文,在瞳目中閃爍而過。

這一刻,宗守只覺渾身上下,都已化成了熔巖。

絕焰也是眼光收縮,不知怎的,只覺是心臟驟停,然而猛地一跳,宛如擂鼓重擊。無數血液,從心臟向身軀四肢倒灌而去。

眼神茫然了片刻,就就眼見宗守,在不可能中,又是一劍穿擊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