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煌

第九四五章 怎會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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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氏不禁同族婚嫁,然則近親之間,卻仍有禁忌。

正因陸云戈親緣較遠,當年才被選定位陸含煙夫婿人選。

然則此時,這位卻也定是受益最小之人。

那陸云戈卻似渾不在意,不但不怒,反似失聲一笑:“我陸云戈的排名,又何用你陸道焱來憂心再者——”

那話音頓了頓,陸云戈的目光,冷冷的斜視了過來。

“即便你陸道焱的位次,能超越我。卻不知道焱弟弟,可能在這儲君位上,坐的穩當么”

陸道焱眉頭一挑,只覺那冰冷的視線,如刀般刺入自己心神。

有如實質,令人心中如被絞割。

凝視了片刻,那陸云戈的目光,才又緩和下來。

“莫要哪日外出,出了什么意外,被人斬殺了才好這等事情,道焱弟該習以為常才是。焚空圣庭這幾百年來,殞落的嫡脈血裔,難道還少了”

陸道焱的胸中一突,而后就是一陣暴怒。

“你敢對我如此說話”

這些言語,近乎是裸的威脅。

只是他怒斥未停,就被陸云戈冰冷的笑聲,再次打斷。

“昔日天之驕子,卻淪落到連前五之位,都難保持。我知你心有惡氣,對我不服。然則你陸道焱要怨就怨你那一脈,能者太少,后繼無人。又出了陸含煙這個賤人”

陸道焱只覺胸中一悶,雙目盡赤,似乎無盡的怨恨積郁在胸。

陸云戈卻不肯就此將他放過,淡淡道:“道焱堂弟,既然都已是喪家之犬,就該更為識相,不要胡亂叫吠才是。要知人之耐心,終究有限,說不定一日惱怒,會把這只無主之狗宰了。以得清靜。你說這個道理是也不是”

又道:“你如今地位,維持不易,還是莫要有事沒事,來招惹本君才是。再說的直白一些,我此時即便指使一個部屬,將你陸道焱宰了。這焚空圣庭,又有誰能奈何得了我那位即將退位的焚空圣帝么是了,這個人也是你如今唯一依仗了。然則那人。連自己唯一孫女都報不住,又能護得住你陸道焱么”

陸道焱身軀陣陣發抖,面色鐵青,幾乎說不出話。

陸云戈卻是放聲大笑,似說不出的狂狷,道不出的快意。

若有朝一日,能等圣帝之位。掌握大權,必定頃一生之力,使陸北武一脈。永無出頭之日

定要那賤人,受盡折磨而死

這邪,卻只在心中。并無出口,也不可言道于人。

而下一刻,陸云戈也心中一動,看向了樓閣下方。

此時無數人的目光,也都在往那石碑方向注視過去。

那焚空圣碑周圍光影漸淡,內中縈繞徘徊的血色,終于開始凝固了下來。在石碑底層,顯出了一個個字跡。

陸云戈心中頓時一抽,哪怕城府再深。也是有了些緊張之意。

其實方才,對那陸道焱之語,本不該說。對此人的譏諷之言,也本不用去搭理。

然則今日這番變故,實在是使人心懸。失了平常心境。

也不知怎地,從幾日前,知曉有人可能晉階陸氏至純血脈開始,他便是感覺一陣焦躁不安。

總覺此事,透著點詭異。即便四處打聽。也無法得知,那個突然間崛起,擁有焚空純血之人,究竟是誰。

此前也無絲毫征兆,也沒聽說,族內有如此天資之人

總不可能,是從石頭里冒出來

百般思忖,都不得其解。陸云戈微微搖頭,繼續觀那石碑。

此時第一個姓名,已經出現在石碑之上。

“陸希臣”

陸云戈口中呢喃了一聲,而后就又皺起了眉。

這個姓名,略有些陌生。并非是原本,那四十九名儲君之一

只后又一個個姓名顯現,卻全是之前不曾見過之人。

有些偶有聽聞,然而以這些人的焚空血脈以及天資。當還不至于,入選儲君之列。

是因這一次,血脈逆溯之故

一側的陸道焱,卻已平靜了下來。無聲而笑:“這次的儲君人選,卻是有些多。怕是遠遠超出四十九人之數,如此盛景,也只有七千年前才有。想必宣華國主與堂兄,接下來的日子,是有得忙了。”

陸云戈心知其意,神情也是冷峻無比。

以前儲君的人選少,那些個國主元老,可以穩穩壓制。

日后焚空圣帝,八大國主之位。到底誰上誰下,都在那幾位的操控之中。

然則此時競爭人選驟增,就有些棘手。

只要是焚空陸家之人,誰沒有幾分野心

能夠入選儲君,在焚空圣庭,自然也有些關系,有些地位。

想必今日之后,圣庭必定是要經歷一番大亂洗牌,才能重新確定。

然則此前這圣庭前九位儲君人選中,地位最不穩固的就是這陸道焱。

最可能被踹下的,就是此人。這時卻還有心思,用言語來刺他

當真可笑也不可理喻。

至于他陸云戈,二十年經營。在圣庭中根基已固,能夠借力的圣境元老,就有六七位之多。

豈是那些新晉之人,可以輕易撼動。

懶得答話,陸云戈繼續看著。

只見那石碑之上,連續出現六十個人名之后,才出現他熟悉的名字。

“儲君人選,非是七七之數。而是一百零八么”

這念頭在腦海中掠過,陸云戈卻又感覺有些不對。

可到底不對在何處,卻一時想不起來。

倒是旁邊的陸道焱,這時卻身軀繃緊,拳頭死死的握著,似乎在極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

似乎依然察覺到了什么——

陸云戈不愿向此人詢問,默然不語。

此時那樓閣之下,一片噪雜議論之聲,都是震驚于這儲君人選的變動,

然則除了那些新增之人外,其余變化,倒是不多。

都是陸家僅存不多的嫡血子弟。從血脈逆溯中獲得的好處,都是相差不多,

而石碑之上的血紋,只是須臾過后,就到了碑尖頂層處。

此時所有人,都知到了最關鍵,九位儲君人選排位之時。都紛紛屏住了呼吸,那雜亂議論之聲。也同樣平靜了下來。

便連陸云戈與陸道焱二人,也是神情專注,目露出緊張之色。

“陸君煜,陸高歌,陸銘陽——”

看著這幾個名字聚集,陸云戈就是一怔。

忖道怎會如此

在他想來,即便是有人崛起,搶去了圣庭第一儲君之位。

這前九人中,也不過是順延下降。有一人跌出九名之外而已。

然則此時此刻,卻是有兩人落選,不在最重要的九位儲君之中。

此刻整個祖廟周圍。所有人都發出‘嗡’然聲響。

一道道強橫氣機陸續遁臨至此,更是十幾束浩瀚神念,彌漫天際,

周圍樓閣之上,所有有資格,能在些樓中有一席之地的人,都是霍然起身,目透著不敢置信之色。

陸云戈亦是緊咬著銀牙,口里咯嘣作響。

無數的念頭。無數的猜測,一一紛閃而過,卻都不得要領。

第七,第六——

又是兩個姓名,現于其上。

陸云戈的眼中。也再現出幾分意外。

這第七第六,怎的不是陸道焱難到這家伙,這一次都不曾入儲君人選之列。

視角余光,卻見旁邊這廢物面上,赫然是笑意滿面。

到底在得意什么

陸云戈正百思不得其解。就看見那石碑尖頂,又一個姓名繪成。

“陸云戈——”

微微失神,陸云戈的目中,全是茫然之色。

為何是第五

即便位次降下來,也該是第四才是,怎會是第五位

目光如刀,恨不得將那石碑刺穿。卻見那他姓名之上,赫然就是‘陸道焱’這三個血色篆字。

心神再怔,陸云戈不禁磨牙,

這個廢物,到底何德何能排名居然直接越過了三人,位列在他陸云戈之上。

“云戈堂兄不知你可曾察覺,這一次能提升排名的,多是焱元圣尊一脈后裔”

旁邊陸道焱的語音,再次響起。卻再沒有夾含,此前那近乎病態般的怨恨之意。

“這些新入儲君的人選中,我焱元一脈,也占了足足三成其余部分,也莫不是親緣與焚空圣帝較近之人”

陸云戈初時還有后不解,隨后就瞳孔驟然收縮。

還真是如此看那碑上排位,就如陸道焱所說一般

怪不得自己,會隱約感覺怪異不對。

異色微閃,陸云戈就把那驚意強壓了下來,心中殺機暴起。

這又如何只不過是多費些功夫而已。他陸云戈,怎能容忍那陸北武一脈,有出頭之機

宣華國主昔年,更曾將得罪至死,也必定不會坐觀

那陸道焱卻又笑:“你又可知,這意味著什么身具焚世血瞳的那位,即便不是焱元圣尊后裔,也當是關系親近之極——”

正這么說著,那排名第三的儲君姓名,已經顯出,赫然是‘陸環霄’三字。

望見此名,二人都不覺意外。這一位,本就是原本的第一儲君。

卻對后面兩位,是越發的好奇。

只等了不到千分之一息,就又是一個姓名,凝于圣碑之上。

陸含煙——

此名顯化,陸云戈心中立時一悸,身前憑欄,都被他一掌握碎。

第二儲君,怎會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