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太極與慈方,也同樣是眼含異色,看了趙嫣然一眼,卻都不曾說什么。
蒼生道的存亡抉擇,與佛宗并無太大關聯,慈方并不在意。
與劍宗倒是頗有關系,二者之間,曾經是唇亡齒寒。
不過既然劍宗,已經準備將部分根基,搬遷到元蓮世界。
那么蒼生道是存是續,就可冷眼旁觀。最多形勢允許之時,暗助一把。
以前還擔憂宗守,會受蒼生道覆滅的影響,
畢竟二者之前,關系極佳。而宗守與道門,又是深仇大恨。
蒼生道若亡,道門難說不會朝大乾下手。
可此時知曉宗守,還有著焚空陸家第1028章款項談妥,又用了半日時光。風太極慈方二人也知此刻宗守,是忙的腳不沾地。滿意之后,就識趣的告辭離開。
只是在臨走之前,風太極又猶豫著提醒:“聽說君上,準備回歸云界?恕臣直言,此時云界太亂,君上回歸之后,或有性命之憂。臣勸君上,最好還是推遲行程的為佳。”
那慈方聞言。也同樣頷首:“此言甚善,還請君上,再考慮一二。”
宗守卻笑笑不言,不置可否。風太極二人,只看他面色,就知無法勸動。
倒也不覺怎么失望,在他們看來,宗守此時回歸云界。雖有風險。卻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劍宗佛門合力,護住一個宗守,還是綽綽有余的。
哪怕是道門發難,也可直接頂回去,。
既然勸阻不得,便都果斷住口,各自離去。
只留下趙嫣然一人,陪在宗守身旁。
后者皺眉凝思,沉默了良久。才終于開口問:“不知我那幾位師兄。到底是何打算?明明是危難之時,卻把如此多的人力,分遣至元蓮世界。是真準備要放棄云界與蒼生穹境不成?”
趙嫣然神情。本就黯淡。此刻聞言,眼神更是苦澀:“魏旭座尊在四個月前,突破劫障之時,就已發覺不對。只是到那時,已經欲罷不能騎虎難下,劫期已定,容不得他退卻。曾準備獨自遠走,那時禍只及他一人,可以保全蒼生道復興之機。不過在半路上。又被秀觀祖師抓了回來。說是蒼生道若錯過了他,那么遲早也還是覆亡之局。早與晚,都無太大區別,倒不如全力一搏,還有一線機會。”
宗守眉頭。更是緊皺。
既然打定了主意,要全力一搏,那么就不該把本就不足的人手,遣來這邊,分薄實力。
“其余幾位祖師。也同樣是這么說,贊同秀觀祖師。魏旭座尊無奈,只能留了下來。不過在知曉這邊變化,尤其你已攻略數十世界之后,是大喜過望。最后力排眾議,定下此策。當時秀觀祖師,也未反對。”
趙嫣然盡量語氣平淡:“這部分人,其實只是蒼生穹境遣來之人。稍后還有三宗六門,會將更多的弟子送過來。不過絕大多數,都是地階弟子。”
言語之間,是略含哀意。方才是故意把人數,少報了許多。
蒼生道一個即將沒落的教派,在大乾仙朝中,占據了一成三的權益,已經有些過分,超出了劍宗,與佛門平齊。
若是再多,多半會使這兩大教派,心生不滿。
她出道數十載,還是頭一次,遇到這么憋屈之時。也第一次,要如此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宗守心中,也再次冰涼一片。
秀觀師叔不曾反對?那么也就是說,便連師叔他也不看好此戰?
故此對魏旭,為蒼生道安排后路之事,選擇了默認。
震驚之外,更覺茫然。
在他記憶之中,魏旭本該是幾十年后,云界靈潮全盛之時,把座尊之人,讓渡給那一位。
幾千載后,蒼生道雖未大興,卻能維持道統,與道門并肩而立。
怎么突然間,就有了這存亡之劫?
是因自己之故?
宗守心緒起伏難定,努力調息靜神,也不見效果。
知曉是因自己,使這世間之事改變太多。連鎖反應之后,才有了這番變故。
此時那‘前世’的記憶,已經完全無用。
“要亡覆蒼生道,沒這么簡單!”
想起了不知去向林玄霜,宗守微搖了搖頭。
這也是變數之一,道門不會想到。他這位師尊,已經成功脫劫,真正踏入了至境,重塑身軀。
林玄霜既早早判斷出魏旭,是要明修棧道暗渡陳倉,自然也沒道理看不出其中兇險。
這時也不知去了何處,是要復原傷勢,還是在努力著,準備挽回蒼生道的頹局?
總之這件事,他不能坐觀。
“最多十日,我會親往云界一行!”
此時在這邊空想也是無用,到底如何為蒼生道,爭取一線生機。就需得返回云界,看看具體情形,再做籌謀。
趙嫣然聞言,卻不喜反愁,柳眉蹙起道:“座尊之意,是讓你留在此間。靜等結果,不用返回了。若是他能僥幸成功,自然一切都好,可若不能,蒼生道就需靠你來照拂。如今也只有宗守你,有如此能力——”
宗守卻懶得多言,也不打算與之爭辯。
趙嫣然之言,非但不能使他打消歸念,反而愈發的使他焦躁難安,急不可耐。
打發了趙嫣然,宗守徑自返回。卻不去那間他專用于處理政事的暖閣,而是走入到自己的寢宮之內。
盤膝端坐,宗守陷入了沉思。
這次他空有大軍,卻帶不回去。
能助蒼生道的,只有大乾在云界之內的力量。應該可對道門,略作牽制。
再還有,就是己身。仙境初階,勉強可勝過一些不怎么樣的神境修士。
這次大戰中,實在微不足道。
只是除此之外,他卻還有著一個優勢——焚世血瞳!
這門瞳術神通,對蒼生道或有助益。封鎖空間,洞察對手虛實等等。
可要把這血瞳之術,發揮到最大,就需更高的境界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