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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七二 石越現身

正文一零七二石越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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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立吻頸而亡,宗守的眼睛卻是眨也不眨。閱讀略有些感慨,不過這個時候,絕不是憐憫對手之時。

“還算是有些血性!”

若真是寡廉鮮恥之人,他今日這些言語,那就白說了。這雪齋居士柳立,并非是真正偽君子之流。

隨即就又把目光,看向了殷御,宗守是冷笑不已。

柳立已死,那么還有何人,能護得住這位大乾之君?

信手一劍,白云出岫般掠過虛空,直擊殷御的咽喉。

“住手!”

那云臺真人大急,對此刻已身殞道消的柳立,是憤恨不已。

這儒門之人,就是如此。越是顯赫大儒,對自己的聲名,世人對自己的品行評價,都看的極重。

史書上以死明志之人,比比皆是。

這柳立也是如此,可也不看看眼下,是什么時候?

即便要自絕,又何妨在這一戰了結之后?

此時殷御若死,道門儒家,都將失去最后一點對抗宗守的本錢。

血色刀光舒卷,再一次纏繞而至。一圈圈的籠罩了下來,迫得云臺,根本就無法抽身。

殷御的目中,也現出了怒恨絕望之色。

卻在自問必亡之時,身側的虛空卻被強行撕開。

一個拳頭,忽然擊至。那拳不大不小,肌膚有如白玉,比女子還有秀氣幾分。

可這一刻穿空擊來,卻是仿佛整個天地,都被納入了拳內。

劍拳交擊,立時一堵剛墻般的罡氣,驀然散開。使一片虛空,開始了坍塌。

宗守略微一挑眉,甚至不用細想,就已知曉了這人,到底是誰。

“石越?”

這個家伙,到底還是來了。不愿坐視殷御。身亡于此!

“正是在下!石越不愿與國君為敵,卻不得不如此——”

幾乎平分秋色的,把劍光擊退。那拳往回一收,就帶著殷御的身軀,往虛空之外退去、

“陛下他身系天下,不能隕落在此!”

宗守毫不覺驚怒。依然是心念冥冥。又一劍橫空削出。

“為我大乾,卻不容得他逃走!”

劍氣萬丈,追入到了虛空之內。而那邊的聲音,也一聲冷喝。

“定天印!”

拳頭張開,一個手印結出。轟打在那劍罡之上,僵持了片刻,終使那劍氣潰散開來。

一聲‘崢’響,那口中品仙劍,搖晃不已的歸入云界。回至宗守的手中。

以目望之,這口品質不錯的劍器,竟也是現出了一個缺口。

之前與云臺雪齋二人戰,這口劍都未傷分毫。

卻被這石越一拳,強行打出了一個缺口。

而域外虛空,也穿出了幾聲年輕男子咳嗽。似乎是痛苦之至。

“好一個誅絕之劍!幾年不見,君上的劍道,竟然已強絕至此!若有閑暇,真欲于國君在武道上一較高下——”

那話音越來越小,是石越與殷御的人,已遠遠遁離之故。

宗守不去理會,只是皺著眉。看著手中這口劍器。

方才一擊,他看似是占了上風,使石越傷勢不淺。

然而卻是以整個大乾國勢融入劍內,又正逢國運變化。昌隆之時。

可即便如此,也依然讓石越把人救走,安然離去。

又是皇神拳!

這門十二等滅世級的皇道,真好生了得!

即便遠隔著數百世界,也依靠能借用國勢之力么?

以權為骨,以勢為肌。權愈大,則勢越強!

內中根本,卻是‘法度’二字。

他宗守武道修為,一日千里,可這石越,卻竟仿佛是更勝于他。

果然,此人以‘法’為基,是先有了自己的根基道途,再衍生萬術。故此其修行,是先難后易。

自己以前所學駁雜不堪,自踏入靈境之后,才開始嘗試,將諸多神通道法整合,凝聚自己的道途,這是先易后難。

此時的石越,未必超過了自己,卻已可與他比肩而立!

慚愧!

自己是依靠無數的奇遇,陸家焚世之血,玄霜師尊的靈犀入夢法,還有那太上誅魔劍圖,才一步步達至此時境界。

這石越可沒有他這樣的血脈傳承,也未必就比他運氣更好。

果然,不愧是那個霸絕一世,使外域異族盡皆俯首稱臣的英雄!

自己能有如此樣的對手,真是大幸!

失聲一笑,宗守胸中情緒,就已平復了下來。

“石兄,你能救走殷御,卻救不得閩河之北,那一千六百萬大軍!也救不得這已瀕臨崩塌的大商國運,這是何苦?”

“多謝國君提醒!”

那石越最后一個笑聲,傳入了過來:“為將者需知取舍之道!那一千六百萬軍,石越無能為力,也知孔帥她早有布置。不過卻自有辦法,保全我大商!”

當這‘商’字落下時,石越的聲息,就已徹底消失無蹤。

竟是整整十數息時間,宗守都無法鎖定其真正蹤跡所在。

殷御離去,那云臺是大喜過望。隨即就見宗守的目光,冷冷的看了過來。

心中一驚,才知此時自己,仍是在絕境之中。

欲死力掙扎,卻見那道凄冷之劍,帶著無法抗拒之力,斬破了虛空。

天道?

云臺下意識的,就想起了那蒼生七劍。似是而非,依然是誅絕劍意,卻隱隱夾含著幾分天道之力。

這是——代天誅邪么?

看了宗守一眼,發覺甚至連這位運劍之人,都不曾察覺這劍中有異!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宗守此時是圣皇之體,有天地意志加持,平時無有異樣。

可一旦是被天地所厭之人,又或者天地所嫉之物,就可能戰力倍增!

此所謂替天行道!

凡是被天厭棄的‘邪魔’,在這宗守劍下,都將脆弱不堪。

罷了!為我道門,便獻上此軀就是!就是不知,己今日所為,對道門而言是對是錯,是福是禍——

心內徹底絕了抵抗之念。云臺干脆閉上了眼。任由那劍光臨身,把他肉軀元魂,都絞成了粉碎!

如此輕易?

宗守目中現出了幾分訝色,原本以為。即便與初雪聯手,要徹底斬殺此人,也至少需五六個回合開外。更要防著對方臨死拼命。狗急跳墻。

卻不意此人。是全無抵抗之念。

古怪!

宗守搖了搖頭,一時也無心思去細想。或者這人是幡然悔悟,又或者一時想不開,也不一定。

看了眼身下,酒池宮前的戰事已至尾聲。大商之軍,此時大多降服。

只剩下一部分,各個世家門閥豢養的精銳道兵,還在抵抗。

而那數萬魔騎,此刻則已撤離。可惜那通道太多狹小。有近三分之一的天魔戰騎,葬身在了蒼生玄龍士的劍下。

還有大部分,都不敢在通道入口前等候,往四面散開。沖入到了那些沼澤地與密林之中。

只看這情形,便可知這些魔騎,最后能夠逃脫哪怕十分之一。就已算是很不錯。

不戰而走,固然是引發大商全軍潰敗,卻到底為魔門,保存了些許的元氣么?

宗守微笑,令所有望見之人,都不寒而栗。

刺殺他的臣子,屠戮他的臣民。自己豈會跟魔道諸宗善罷甘休?

他又怎會給魔門喘息之機?

虛空踱步,至那血圣魔主身側。此人卻是與敖坤,對立虛空。

敖坤笑吟吟的不曾動手,可這位魔門巔峰圣境。卻不敢輕易逃離。

宗守走至百丈處,玩味的看著眼前,這位在魔道中,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魔主。

“記得一月之前,你曾說過。這一月之內,你要孤食不知味,夜不安寢,日日擔心受怕。一月之后,更是我宗守死期!”

那血圣魔主,臉色發青道:“你以為自己勝了?今日可以將我斬殺?”

宗守一楞,細細觀感,這才明悟。于是淡淡的一搖頭:“原來是身外化身!”

眼前這人,非是正身,而是有著本體至少九成戰力的化身。

不過罷了,戰力越高,化身的價值就越是昂貴。

能使血圣魔主的這具化身,滅亡在此,同樣可令其痛徹心肺。

那血圣魔主冷笑,也不等宗守動手,渾身上下就燃燒起了一層血色火焰。將其身軀,一點點的燃盡。

宗守心知,這血圣自燃,非是不愿頑抗,連一戰的勇氣也無。

而是為防敖坤,分身道基損毀,同樣也會波及本體。

在旁邊靜靜的看著,也未去阻止。

“你我恩怨已結,再不可解。今日孤也贈你一句,今日之后,孤同樣要你夜不能寐,惶惶不可終日!直到死于孤劍下!”

那血圣魔主一怔,隨即就又想到了什么,面神情再次劇變。

伸出手,想要往宗守抓去。可整個身軀,都化成了飛灰。

“倒是個果決之人!讓我毫無機會近身接觸。”

那敖坤嘿然一笑,看向了宗守:“你真準備為此人,付這等代價?”

“不如此,難解我恨!”

宗守頷首,哪怕葬送了這次全吞中原之地的機會,他也要斬滅境內,所有的魔道宗門!

何況有石越在,他的機會是小之又小。

以此人之能,定然有辦法阻他腳步。

當宗守回至那御駕,就看見孔瑤正拿著一張符紙,陷入了沉思。

宗守挑眉,奪了過來,而后就釋然。

就在兩個時辰前,有一百三十艘空艦,七十萬大軍,登陸南風。

圍魏救趙,攻敵必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