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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知是不是因為陛下那里終于按著他們預期的有所動靜了,所以太太覺得放心了,或是心情好了,這才改變了主意要出去逛逛,不過柳綠卻是樂見其成,雖然還是沉穩的模樣,可語調里卻滲進了一絲歡快,“是!”
進宮十多日了,心里又掛著事,一不留心,春天的氣息便已這般濃厚了。景仁宮的花園比不得御花園中那般花團錦簇,可也有花紅柳綠,處處春意。
走在這春光爛漫中,人的心境好像也明快開闊了許多。
只是,待得前方不遠處那兩道身影闖入眼界時,葉辛夷便是嘆了一聲,有些后悔自己今日的心血來潮。
看來,今日不宜出門啊!
雖然主仆二人停步停得及時,可那邊的人卻也很是警覺,所以,葉辛夷和柳綠想要躲避已是不及,生生便是撞上了一雙有些銳利的眸子。
那人皺了皺眉,對另一人低聲說了什么,那人轉過頭來,一雙尚含著淚水的通紅眼珠子朝著她們狠狠一瞪,便是拎起裙擺,轉身朝著另一頭奔走了。
而之前那人卻駐足原地,卻也只片刻,便是拱起手來,朝著她們拱手作揖,轉身后便是跨步走遠。身姿仍是筆挺,如傲然之竹,緩步走遠。
葉辛夷嘆一聲,她可真不想撞上這樣的事兒。
“奴婢方才出去時,聽得兩個灑掃的小宮女說,這些時日,貴妃娘娘為了公主的婚事很是頭疼。鎮國侯府那邊,也很急著謝大人的婚事。今日,貴妃娘娘特意傳召了謝大人進宮來的。”柳綠在她耳邊小聲道。
柳綠這幾句話的意思,葉辛夷明白。
不過,謝銘算起來,也二十一、二了,他這個年紀的世家子弟,又是那等家世人才皆上乘的,還沒有成親的,在這京中,還真算得異數。
何況,謝銘與沈鉞不同,沈鉞是孤家寡人,上無長輩,又無家族,婚事上我行我素一些,沒人置喙。
可謝銘卻不同,父母雙全,上頭還有祖母,又深得家族看重,怎么會一直由著他至此?
至于昭寧......難不成這表兄妹兩個之間當真有情?
這樣的話,可就有些不妙了。
表兄表妹,親上加親的,也不在少數。可昭寧公主的身份在那兒擺著,謝銘大好的青年才俊,若是成了駙馬,那就是自毀前程。莫說他自己愿不愿意,就算是他甘之如飴,怕是鎮國侯府也是絕對不會贊同的。
嘖嘖嘖,這又是一對苦命鴛鴦。
葉辛夷嘆了一聲,也不知是該為他們惋惜,還是同情。
總之,因著撞上了這一幕,她難得想要游園踏春的興致是全然沒了,領了柳綠轉頭往回走。倒是轉眼便將方才的事兒忘在了腦后,總歸,那對表兄妹倆到底是怎么回事兒,與她都沒什么相干的。
只是,她覺得沒有什么相干的,別人卻不這么想。
葉辛夷剛回屋里坐下沒多久,昭寧公主就來了。
要知道,自從去鎮國侯府為謝老夫人祝壽那日后,昭寧公主就再未登過這院子的門兒。
這會兒,居然來了不說,還紅著眼睛,還能為了什么事兒?
葉辛夷嘆息一聲,放下手里的針線,想要站起身。可是抬眼見昭寧紅著眼將她瞪著,視線里感覺不到半分善意,她默了默,沒有動,“公主來所為何事?”
“葉氏!你少給本公主裝糊涂!你會不知道本公主來做什么嗎?本公主告訴你,你最好別往外亂說話,否則,本公主不會放過你。”昭寧瞪著她,卻是噼里啪啦說了這一長串的話,也不知這番話在心里已經繞了多少個圈兒,居然張口便來,一氣呵成,都不帶停頓了。
說完之后,昭寧再狠狠瞪她一眼,便如來時一樣,如一陣風般,又卷了出去。
待得人都沖出了院門,葉辛夷才后知后覺般低低笑了一聲。
“太太?”柳綠在門口欲言又止。
葉辛夷抬起手,笑了笑,沒有說話。
不讓她亂說話?說什么?說她與謝銘有私情?
專門登門就是為了一句毫無實質威脅性的警告,也不知該說昭寧是單純呢,還是色厲內荏呢。若非謝貴妃這個母親是個厲害的,真不知昭寧是如何在這座吃人的宮城中存活下來,長這么大的。
轉頭望向窗外,天色漸暮,方才還萬里無云的天空不知何時倒是飄來了幾縷綿薄的云絲,被夕陽的余暉染成了橘色,在那方介于藍、青兩色的畫布之上鋪展,透著兩分難以言狀的瑰麗。
葉辛夷卻是嘆了一聲,此間事了,也不知沈鉞那邊如何了?幾時回?而她,何時才能離開這座讓人不管如何沉靜,都總覺得呼吸不暢的宮城?
葉辛夷眨巴著眼,撐著腮在窗柩邊吹著風,心思早就隨風飄遠。
她自始至終從未想過,沈鉞會有再回不來的可能。哪怕,他在走之前已經給她安排好了退路,可她知道,他說過的話,便絕不會食言。他說會回來,就一定會回來。
沈鉞自然是在回來的路上,披星戴月,風馳電掣,若是可以,只怕恨不得長了翅膀,乘風而歸。
只是,他尚未到京,一封飛鴿傳書,卻已被送到了乾和帝手中。
“叛軍投誠,漢王已死,西北內困已解?”因著是傳書,不過寥寥幾行字,并未贅述,乾和帝覺得自己怕是眼花看錯了,不敢置信間,又看了兩遍,還將那幾行字念了出來,心中仍是有一分茫然。
邊上伺候的張季禮聽罷,卻已是笑了開來,“陛下大喜啊!陛下這些時日,吃睡不香,時時憂心,到今日,終于可以放心了。”
乾和帝神色間卻仍有些茫然,“這是真的了?”
“自然是真的。”
說著,張季禮將拂塵一甩,已是跪了下來,“奴才恭賀陛下大喜,陛下英明神武,運籌于千里之外,又得沈大人這一員福將,將一場劫難化解于無形,這一傳揚出去,定然是人人稱頌。看誰還敢說前些時日那些大逆不道的話?陛下與沈大人忍辱負重,總算是大功得成,可不就該恭喜嗎?”
乾和帝神色莫辨,將那紙短箋握在手中看了又看,這傳書簡明扼要,只有結果,具體的過程怕要等到沈鉞回京詳述才知。
不過......如同張季禮所言,這是好事,天大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