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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什么獨寵?這么多年,拜師父所賜,我一直在這東宮里當著你的影子。”藍素兒一哂,“師父何必這么驚訝?是沒有想到我這個蠢徒兒居然什么都知道,還是沒有想到我在東宮里過得會是什么樣?還是師父覺得我是個不知足的,有了榮華富貴,錦衣玉食還不夠,居然還要貪心地想要活成一個人的樣子?”
“師父......師父自然是風華絕代,天下無雙。可我藍素兒就算不如你遠矣,卻也是個活生生的人,憑什么要讓我一輩子都活在你的陰影下?憑什么讓我只能做你的影子?那些榮華富貴,錦衣玉食,我受得天經地義,心安理得,因為那本身就是我該得的。可是師父,你欠我的呢?難道用那些就可以全然抹平了嗎?”
“師父可曾想過,他抱著我,卻從不看我的臉,從不準我出聲,甚至與我歡好時也叫著你的名字時,我是什么樣的感受?他當時只怕恨不得抱著的不是我這個影子,而是師父你這個正主兒吧?”藍素兒赤紅了雙眼,嘴上再無遮攔。
這些話,已經憋在她心里多年,如今一旦開了口子,便是再無法阻隔地一泄而出。
“住嘴!”藍若華再也無法安坐,變了臉,驟然彈身而起,臉色鐵青地瞪著藍素兒道,“不知廉恥!”
“廉恥?”藍素兒嗤笑,“是!我是不知廉恥。我不是被師父賣了嗎?雖然那Piaoke是太子殿下,可也改不了我就是個biaozi的事實,怎么?師父想打我?”藍若華氣得臉色都發白了,揚起手就要甩藍素兒一巴掌,藍素兒卻是驀然轉頭看了過來,瞧著那巴掌,卻好似半點兒不意外的樣子,“師父也舍得打藍翎兒嗎?那一日,藍翎兒為了她的心上人,偷了藥,讓師父的局功敗垂成,甚至讓師父陷入如今這樣的境地,師父可打過她?既是如此,師父憑什么要打我?我變成今天這樣,師父你功不可沒。”
藍素兒一字一句化成了刀劍,毫不留情地一下下砍在藍若華的心上,她臉上的血色一絲絲抽去,一寸寸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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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說,你無能為力,這不是說笑的嗎?師父和我都再清楚不過,那個人是太子殿下,只要師父放下身段,去求他一求,他什么都會答應師父的。再不濟,師父也可以跟我這個徒弟學學,咱們都是女人,不是天生就有本錢嗎?”
眼看著藍若華臉色青中帶白,抖顫著手指指著她,氣得半晌不成言。藍素兒反倒得意地笑了,“只是師父不愿意為我如此罷了。只是不知今日若換了是藍翎兒,師父肯不肯為她犧牲呢?罷了......我也不在乎了。”
說到這兒,藍素兒直起了身子。“曾經想著要依靠師父的,沒有想到卻靠不住。我真正能靠的,還是只有我自己。多謝師父,至少還給了我一點點安身立命的本錢。”藍素兒將袖在手里的那枚花型令牌亮出,輕輕一晃。
藍若華伸手去奪,她卻腳跟一旋,輕易便躲了開去。
藍若華捧著不受控制的手,驚疑地轉頭瞪向藍素兒。
后者卻是笑道,“師父從來沒有發現吧?哪怕我其他樣樣不如藍翎兒,可唯獨咱們娑羅教賴以謀生的蠱術,我學的比誰都好。”
說罷,她抿了抿紅唇,收回視線,不再多看藍若華一眼,輕輕一揮袖,整理了衣襟,緩步走到了門邊,拉開了門。
撞見站在門外的人,她不過只是冷冷一望,輕哼一聲,便是視而不見地邁開了步子,緩步而去。
門邊站著的藍翎兒見她走了,卻忙搶步進了屋,一邊將手里端著的托盤放下,一邊急急去扶軟跌在桌邊的藍若華,“師父,你怎么樣?”
藍若華被扶坐在了凳子上,搖了搖頭道,“無礙!不過是個尋常的聽命蠱罷了。她方才離開時,已經喚走了。”
聽命蠱是娑羅教蠱毒之中最為粗淺的一種,雖然名為聽命,卻并沒有那么神奇,不過就有些像是麻藥一般,一旦中了此蠱,短時間內四肢麻痹,無法自如行動罷了。這蠱要制起來很是容易,可是它和大多數蠱毒一樣,要經口而入或是直接植入血脈才能奏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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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方才,她什么也沒有喝,藍素兒也沒有那個機會將蠱毒直接植入她的血脈,又輕輕一揮袖般就將蠱毒抽走。
她究竟是如何做到的,藍若華是真的想不通。她甚至都不知道藍素兒居然有這樣一手已經明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蠱術了。
藍若華神色有些恍惚,微微白著臉道,“方才素兒的話,你都聽到了吧?”
藍翎兒遲疑著點了點頭,“我不是故意要聽的,只是給師父送茶來,恰巧聽到......”龍尼莫久將她們師徒二人一并關在了這院子里,卻只是不準她們出院子,卻并未限制她們在院子中的自由。
藍若華卻并非是要追究這個,“你說......素兒怎么就變成這樣了?我從來不知道,她心里居然有這么多的怨氣。或許怪我,當初,我便不該讓她入東宮。”
“不怪師父,這分明就是她自己的選擇。”
藍若華望著她,卻是欲言又止,糾結了片刻,才嘆息道,“或許......她說得對。我當時心里是明白的,只是自以為問了她的意思,可也知道,她其實還是個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她從小小毛病就不少,性子浮躁,愛慕虛榮,急于求成,我何嘗不知,我問了,她是必然會答應的。可我還是裝模作樣的問了,這么多年也是這樣告訴自己的,是她自己答應的,那么不管未來過得如何,那都是她自己的選擇。”
“次數多了,連我自己也信了。可卻忘了,我是她的師父啊,非但沒有擅盡教導勸告之責,反倒是一手將她推入了如今的境地。她說得對,她變成如今這般模樣,我確實有責任。”
藍若華一瞬間好似蒼老了許多般,就連雙肩亦是垮了下來。
“師父?”藍翎兒忙想張口勸慰。
藍若華卻是抬了抬手,無聲地阻止了她,“為師沒有子女,只有你們兩個徒弟,你們從小便長在我膝下。可你聰明懂事,自小穩重,偏她卻不一樣,性情頑劣,又愛耍小性,我這心,自然而然就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