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不長訣

山河故人入我夢(42)2

山河故人入我夢(42)

夜叢的性子被朝臣們漸漸熟悉,也不再人人自危,生怕一個不小心惹怒了五殿下。

不像是一個儲君的儲君,不熟悉朝廷,不善于溝通朝臣,卻懷揣治國之才。

無論性情如何,這才能已是無可挑剔,堅持到陛下回來必定是沒有問題了。

長安暗閣。

余宸看著之前那張飛鴿傳書的布條,上面的字跡他已經很熟悉。

但他有些猜不明白,這布條是什么意思,代表著什么。

他隱約有些明白,夜鶯并不是如她自己所說的那般是一般人,

她的行動,還有她來去無定的行蹤已經很明確表明她在為什么人做事。

那個傳書的人,為什么和夜鶯說,往后要形同陌路?

余宸將手墊在腦后,躺在床上。

她不是她口中的人,他自己,又會是誰?

真的是一個叫典夏的已經家破人亡的人嗎。

余宸默念了幾遍自己的名字,記憶里只留下一個很模糊的影子,那個女子喚他,對他笑。

有時,他覺得這個女子年紀好像是在十歲以前,有時又覺得這個女子和夜鶯如今的年歲差不多大。

而那個女子給他的感覺,讓他覺得這個人就是夜鶯。

夜鶯說,自己和她是青梅竹馬的事情,應該不是假的。

但,也應該不完全真實。

若是全然真實,夜鶯不會對他有這么多不知道的事情。

他下意識的習慣,他寫字的筆跡,夜鶯竟是認不出來,這不像是自小朝夕相處的人。

余宸猛地起身,一下子撞到頭,劇烈的疼痛讓他忍不住倒吸一口氣。

驟然一個畫面閃過了他的腦海。

看上去不過是十歲出頭的他,被一個人刺傷,拖進屋子里,還大叫著讓夜鶯快跑。

余宸猛地坐直了身體,這是他的回憶。

有夜鶯,還有刀劍和鮮血。

還有一張,和他很相像的臉。

那個人把他拖進屋子里的人的臉,與他幾乎有八成相似。

夜鶯真的存在于記憶中,這是他第一次將夜鶯的臉看得如此清晰。

夜鶯推開門,見余宸坐在床上發呆,但眼睛卻帶著光,似乎在想些什么令人激動的事情。

夜鶯敲了敲桌子,余宸回神,看向夜鶯。

夜鶯道,

“想什么呢?這么入神?”

余宸站起來走向她,握住她的手道,

“夜鶯,我們年少的時候,是不是去過一個地方,我讓你快跑,然后自己被一個人抓住了?”

夜鶯詫異道,

“你在說什么?”

她與他幼年時并不相識,怎么會有這樣荒謬的記憶?難道是他將宮長訣與她弄混了?

夜鶯不喜,道,

“想是你記錯了,我們從未有過這樣的經歷。”

余宸緊緊地握著她的手,

“不,一定有,我剛剛突然想起來的,我的記憶里,年少時的你,在我眼前很清楚,那個人就是你。”

夜鶯心道,難不成是左晉這藥粉太過強硬,令余宸記憶錯亂了。

余宸的眼睛熠熠地看著她,夜鶯敷衍道,

“大抵是從前我救你次數太多,我自己也記不清楚了。”

“可能有這么一遭吧。”

余宸的語氣忽然嚴肅,道,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我到底是什么人?我家住何方,以前到底叫什么名字,又為什么會發生我突然想起來的這些畫面?”

夜鶯推開他的手,移開視線道,

“你多想了,我告訴你的就是事實,去吃飯吧,今日有你喜歡的叫花雞。”

余宸的眸中不解,他的手慢慢地垂下。

沒關系,總有一天他會想起來的。

長安皇宮。

宮宴上,宮娥們端著托盤來回穿梭。

楊晟高坐于上,而林歡月卻坐在有些遠的位置上,與臣婦們同坐。

下首坐著的幾乎都是這一次恩科招攬進來的新臣,臣婦們也不過是一朝雞犬升天,少有見過這般大場面,也不清楚林歡月在宮中的地位,但卻在宮人們的提示下得知,離妃是后宮之中唯一的妃嬪。

故而臣婦們都以為林歡月是盛寵的妃子,得陛下為她空置后宮,獨寵她一人。上趕著去巴結林歡月,在林歡月周圍圍了一圈又一圈。

“娘娘,臣婦是御史臺江南道巡按御史的賤內,這段日子里,一直想來拜訪娘娘,卻又不知該如何討娘娘歡心,臣婦是個嘴笨的,說話少不得粗俗些,娘娘生辰已過,臣婦未能替娘娘祝壽,這柄如意簪,是臣婦一點兒心意,還望娘娘收下。”

“娘娘,臣婦這兒有一柄用華山紫玉打磨的如意簪,保管比江南隨地可尋的如意簪珍貴百倍,臣婦這篇心意,娘娘可要收下啊。”

“我這可不是江南隨意可以尋得到的,這可是請了名匠打造的,千金難求。”

兩個臣婦你我不相讓,一個是荊州道巡按御史的夫人,一個是江南巡按御史的夫人,而這兩位大人平日里水火不相容,夫人自然也心中想要壓過對方去。

林歡月毫不在意,連眼神都未給兩人一個,

“兩位夫人不必爭了,本宮不喜歡這些繁重的物事,好花還是要配在美人身上的好,本宮姿色平庸,還是二位夫人拿回去自己用罷。”

兩個還在掐架的夫人聞言,一下子面色就大變,這…這這,娘娘定是被她們惹得煩躁了,怎么辦才好。

萬一娘娘往圣上耳邊吹點風,這自家老爺剛剛謀到的位置,可怎么是好。

要是被自家老爺知道了,還不活剝了她們的皮?

江南道巡按御史的夫人忙跪下來,往林歡月的方向挪動,揪住林歡月的衣角,哭訴道,

“娘娘,可是臣婦惹您生氣了?臣婦不是故意的,都是這荊州道的夫人,巧言令色,臣婦氣不過才這般不懂禮數地反駁回去啊,還請娘娘恕罪。”

林歡月看向江南道巡按御史的夫人,只見年歲不過十五六的姑娘揪住她的衣角,梨花帶雨地哭泣著。

林歡月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本宮沒有要怪罪你的意思。快起來吧。”

“培蘭,將江南道巡按御史夫人的禮盒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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