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不長訣

山河故人入我夢(46)2

山河故人入我夢(46)

長安皇宮。

楊晟起身,腦內鈍痛,帶著宿醉的混沌。

“來人。”

內侍忙上前,

“陛下您醒了,可要召集太醫前來?”

宮人將解酒湯端到楊晟面前,楊晟端起來飲盡,

“長安城內可曾有什么異動?”

內侍忙道,

“陛下盡可放心,長安城內暫時沒有任何異樣,您部署的兵力也都在各坊之間守著。必定能阻止宮韞進城。”

楊晟點點頭,

“昨夜的宮宴可還好,后來可曾發生什么事情?”

內侍忙答道

“陛下放心,昨夜的宮宴順利,離妃娘娘將宮宴辦得極好。”

楊晟站起身來,宮人忙接過碗。

內侍小心翼翼地問道,

“您看看,是不是去離妃娘娘那兒探視一二?”

“畢竟您也許久未曾踏足后宮。”

楊晟擺擺手,

“罷了,既然她做的好。賞賜些什么東西便是了。”

內侍忙道,

“是。”

凜月宮,林歡月站在樹下,看向樹上掛著的葉子,多數已經枯黃,被霜雪打得枯敗。只是仍舊在枝頭挺著,不愿掉落。

“培蘭,自今日起,不必再日日抖這樹上的雪了。”

培蘭道,

“唯。”

林歡月抬頭看著樹,心不由自主的跳得極快。

他……現在應該看到信了吧?

他會來嗎?

培蘭見林歡月在樹下站著發呆,忙道,

“娘娘,外面風大。還是進屋里吧。”

林歡月搖搖頭,

“將披風拿出來,我要去拜見陛下。”

培蘭聞言,不由得喜道,

“娘娘終于想開了,想去見陛下了。”

“娘娘等等,奴婢這就來。”

培蘭招手,幾個宮人跟著培蘭進入殿中,不一會兒就拿出了披風和一些首飾。

培蘭忙將步搖往林歡月發上插,

“娘娘,您既然要去見陛下,這么簡衣素服的可不好,您還是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去,您可是這后宮之中唯一一位嬪妃,說不定陛下見了您姿容明艷的樣子,就動心了。”

林歡月回頭看她,將剛剛插在她發上的步搖拿下來,

“陛下從來都不喜歡女子花枝招展,如果真的打扮的花枝招展去見陛下,恐怕也博不得陛下的喜愛。”

陛下大抵歡喜的,只有那個一襲青衣總是不加墜飾的宮家長女。

氣度高華,自然不需要任何首飾來襯托。

而她這樣的人,與宮家長女本來就是云泥之別。又何故要生出這么多的妄想來呢。

安安分分的。或許陛下會更舒心些。

更何況這一次去見陛下,她不是為了去討陛下的歡心的,而是為了與陛下告別,見陛下最后一面。

如果衛尉大人真的愿意幫她離開這里的話。那么這次見面就是她最后一次見陛下。

陛下到底是她的丈夫,雖然她于陛下來說無足輕重,但陛下卻是她曾經盼望過渴望過的那個人。

她想好好告別。

楊晟坐在殿中,

“長安城中如今可有什么紕漏?”

內侍笑道,

“陛下,您忘了?您一個時辰前才剛剛問過。”

“長安之中如果有任何異動的話,宮中一定是第一個知道的,您就放心吧,若有異動,奴才一定會第一時間稟報您。”

楊晟點點頭,桌上堆積如山的奏折晃眼,

“將這些奏折分類,若是關黨一派的奏折全部發回,只留下朝廷新人的。”

內侍忙揮揮手,幾個宮人上前去搬走那些奏折,到一旁去分類。

門外有太監進殿稟報,

“陛下,離妃娘娘來了。”

楊晟揉了揉太陽穴,

“她來做什么。”

內侍忙道,

“陛下,昨日離妃娘娘操持宮宴有功,現在離妃娘娘主動來見陛下,陛下也應該見上一面,才算是君恩周嚴。”

楊晟擺擺手,

“宣吧。”

內侍得了命令,一揚拂塵,

“宣離妃娘娘覲見———”

林歡月緩步走進殿中,一雙眼睛沉靜,雖未曾進過宣室殿,她也沒有左顧右盼,而是端莊持重。

自帶一股嫻靜溫柔的氣度。

“臣妾見過陛下。”

楊晟道,

“平身。”

林歡月被宮人扶著起來,

“謝陛下。”

楊晟道,

“你從不來見朕,如今前來可是有什么要事?”

林歡月垂首,恭敬道,

“并無什么要事,只是見陛下昨夜醉的厲害,故而來送醒酒湯,令陛下寬舒罷了。”

培蘭將醒酒湯交到宮人手中,宮人接過,端到楊晟面前。

楊晟剛剛才喝過醒酒湯,如今面前這碗便是動也不動了。

林歡月道,

“臣妾并非高門出身,也只懂得這些微不足道的庖廚之藝,臣妾特地早早起來煮了這碗醒酒湯,還望陛下能夠借它一解宿醉。”

楊晟淡淡道,

“離妃有心了。”

他拿起勺子,隨便喝了一口,便讓宮人拿開。

見林歡月還站在殿中,楊晟道,

“除了這個,離妃可還有什么事?”

林歡月慢慢抬起頭來,看向楊晟,一雙眼睛沉靜堅韌,毫不動搖與漂移,閃著輕柔的光。

一剎那,從林歡月的眼睛中,楊晟看見了另外一個人的影子。

宮長訣。

像,極像。

到底當初也是因為這雙眼睛像宮長訣,他才會臨幸她。

這樣的熠熠有神,毫不害怕任何事物的眼睛,千萬人中難有一個。

楊晟不由地道,

“你近來可好?”

林歡月有些意外,卻忙恭敬道,

“臣妾安好,勞陛下掛心了。”

楊晟起身走向林歡月,林月云瞳孔微微放大,不由自主地后退一些。

楊晟道,

“這段日子朝務繁忙,冷落了你,往后朕必然不會如此了。”

林歡月忙恭敬道,

“陛下朝務繁忙,臣妾作為后妃,怎么能攪擾了陛下?”

楊晟看著她的眼睛,

“不,于朕而言,你不算是攪擾。”

林歡月的心有些顫動。

陛下說的,是真的嗎?

可是,陛下明明心署的是宮家長女,又怎么會將她放在眼里?

她也不過是個替代品罷了。

楊晟握住林歡月的手,

“你昨日操持宮宴有功,可有什么想要的獎賞,朕都賜給你。”

林歡月垂眸,

“臣妾并沒有什么想要的,陛下能讓臣妾放在心上,臣妾已經很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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