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故人入我夢（56）2

宮長訣道，

“母親的憂慮我女兒清楚，只是女兒與那西青五殿下有過的糾葛只在曾經那場賭約，世子也是清楚的。”

宮長訣將花糕填上餡料，

“既然已經許過婚嫁，女兒自然清楚要與外男避嫌。”

左氏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地道，

“你明白就好，眼見這位西青五殿下，雖然說是夜鶯姑娘的未婚夫婿，倒不像是對你死心的模樣。”

宮長訣垂眸。

余宸打著傘，站在雨中，良久未曾移動步子。

夜鶯走到他身邊，將自己的傘收了，躲進他的傘下，

“什么時候知道的？”

余宸沒有看她，只是兀自將眼神移向一旁，

“就在前幾日。”

夜鶯突然含了笑，抿著唇看他，伸出手撫了撫他的面頰，

“殿下，典夏，我也不算是騙了你。”

“知道了真相，你也如此甘心受騙，不發一言，是想徐徐圖之，還是不舍得我？”

她偏了偏頭，

“嗯？”

海棠紅的口脂染在她唇上，踏染開一片芬芳與魅惑，與她微微上挑，帶著媚色的眼睛相得益彰。

余宸看向她，沒有答復。

夜鶯的模樣似乎很近，卻帶著細雨的冰涼，她在笑，眼中的嘲諷之色卻尤甚。

余宸看著她，

“我舍不得你。”

雨聲似乎是一瞬間就遠離了，將他們二人隔絕在雨聲與世界之外。

余宸的喉結微動，他艱澀地開口，

“雖然這么說，你不會信我。”

“但是，于宮長訣，我歡喜過，現在仍舊放不下，但如今，我也無法面對你，也沒有辦法拋下你一走了之。”

夜鶯沒有回答，只是依舊看著他，眼睛里的水光似倒映了漫天細雨。

余宸忐忑道，

“倘若我要走，你會不會留我？”

夜鶯聞言，眸子慢慢垂下，又緩緩抬起，長長的睫毛遮住她陰郁的眸色，冷淡而漠然，

“你既然都記起來了，何必問我你能不能走，就算我說不能，難道你就不走了么？”

“你不是喜歡宮長訣么？不是愛滔天的權勢，想上位將啟帝取而代之？”

“現在就是你最好的機會，只要你回去西青，戳穿那個假五皇子，再假意稱那傳國玉璽是啟帝傳給你的，只是被歹人盜走了，一切順理成章，過不了多久，西青就是你一個人的天下，你舉國相聘宮長訣，又有誰敢說二話？”

夜鶯抬手，指尖冰涼，扎在余宸的心窩上，

“你既然舊情難忘。”

“自然是做你從前的做派，想做什么，去做便是。有什么是你們這些善玩權術的人做不到的？”

“余宸，你位高權重，不像我們這些粗俗出身的人，旁人不要我，我不會觍著臉在找上門去，因為我們低微，就算是舔著臉找上門去，旁人也不見得能理我們半分。”

雨絲飛濺，冰冰涼涼的觸感落在面上。

“而你們這些出身高貴的人就不一樣了，縱使別人不要你，只要你有權有勢，一樣能抱得美人歸。”

“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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